第59章 盲原(2 / 2)

未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鉑吟決定繼續去收集五種屬性的靈氣,還有他的腿疾,以及那個神秘的X。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欽涅斯的。

鉑吟:“去一個有很多雪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什麼屬性的?”鬱折虹問道,掰著手指數,“已經有了水和土,還有什麼?金、木、火……”

鉑吟道:“是火。”

“誒?”鬱折虹抬頭,那怎麼說能看到很多雪?莫非是火山麼?

“炎山市,淬焰口。”鉑吟道,手指敲了一下石頭的桌麵,那上麵原本有個棋盤,此刻棋盤上浮現出藍色熒光的地圖來。鬱折虹湊近去看,發現是華國的北部。聽淬焰口這個名字,果然也像是火山口。

鬱折虹注意到,之前的兩個地方都隻是精確到市,但這次卻精確到了更小的地名。

他把疑問問了出來。

“彩傘市和白蜀兩地,靈氣充裕,徘徊在天地之間,易於收集。”鉑吟解釋道,“但火靈往往凝聚於一處,需要接近核心才能收集。”

之前那兩個地點,鉑吟隻需要隨意待在某處就行了。可火靈不同,如果不找到核心,那就算在炎山市待上十年也沒用。

鬱折虹好奇道:“你對每個地點的選擇標準是什麼?”

世界上富含水、土元素的地區少說也有上萬個,但鉑吟卻目的明確地選擇了彩傘市和白蜀市,這些地方還有什麼特彆之處嗎?這也是鬱折虹一直好奇的問題。

鉑吟:“看波動。”

意思是說看他自己的直覺,這個回答太籠統了,他想了想,又說,“往往年歲越長、高等生命越興旺的地點,被我感知到波動的可能性越大。”

鬱折虹“噢”了一下。

差不多可以類比成曆史底蘊和人文底蘊,在這兩點上華國稱第二,恐怕沒有國家可以稱第一了,怪不得他們連續去的三個地方都是華國的。

鉑吟淡淡說:“X背後的勢力,應當也會跟上。”

X。

那個想要鬱折虹死的勢力。

鬱折虹點點頭:“嗯。”

這句話把亭子裡的氣氛稍微往下拉了拉。

鬱折虹現在已經差不多能分辨出鉑吟哪些話想說,哪些不想說了。關於靈力收集的話題,鉑吟是第一次對他具體解釋。但這個X,顯然還在鉑吟不想談論的話題裡。

這人就像一隻竹筍,小秘密一層接著一層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剝得完。

烤了會兒火,鬱折虹開始犯困了。鉑吟把支配者們留在了楓葉穀掃雪,免得這些才栽種了幾個月的楓樹被凍死。然後和鬱折虹一起往中心白塔去。

*

幾天後,農曆小寒。

欽涅斯的雪下了那一晚就停了,鬱折虹那天睡醒再看,外麵已經恢複了四季如春的景象。

春節還有一個多月,鬱折虹和鉑吟向著炎山市出發了。

淬焰口是一片山脈高原的統稱,在炎山市最北麵,也在華國的北方。鬱折虹注意到,和他前世相比,這個地方平均氣溫更低,大概是靈氣影響的原因。可以說幾乎沒有四季,一年到頭都是冬季。

欽涅斯速度緩了下來,鬱折虹從觀景台往下看:“好大的雪!”

比欽涅斯那場大多了!

從高空俯瞰下去,隻能看見一片茫茫的雪原,上麵隱約有幾小塊植物。那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靈植,正常的花草樹木在這裡難以生存,而就算有普通樹林,在這裡長了幾十年也變成靈植了。

欽涅斯的結界內外,一個是嚴冬,一個是春景,儼然是兩個天地。

鬱折虹查過資料,這片雪原叫盲原,要到淬焰口必須先經過盲原。

原先一百多年前還沒這麼險惡,但靈氣複蘇後它就逐漸變成了人煙罕至的地區。

即便在這個技術高度發達的年代,盲原也是人力很難到達的地方。那些靈植缺少養分,演化出了迷惑人心的功能,捕獵一切能夠捕獵到的生命。更彆提雪原裡還有精怪,誤闖進來的生命體都是它們的食物。

但有一種種族卻定居在了這裡,叫作“火獺族”。據說人想要進入淬焰口,就必須要有火獺族的幫助。

鬱折虹:“鉑老師,你見過火獺族嗎?”靈氣複蘇一百多年,冒出的新種族數不勝數,人類目前才歸類了一小部分。百科上對火獺族隻有很少的介紹。

“沒有。”鉑吟說,“欽涅斯到盲原中部就要停下,否則會影響這裡的靈流。”

欽涅斯再小也是一座城市,這一片區域生命體很少,氣候靈流就也很脆弱,如果欽涅斯降落攪動靈流引起靈暴就不好了。

也因此,空間陣法也不能使用,會引起亂流。

機械之城在盲原上方移動,鬱折虹就沒見欽涅斯飛得這麼慢過。漸漸地,四麵八方不論哪個角度看過去都看不到人類城市的影子了,才終於到了盲原中部。

二人搭乘著王鳥脫離欽涅斯,機械之城變成微小模型收進了鉑吟袖子裡。王鳥披著一層靈力保護罩在空中前進,速度飛快,如脫弦利箭。

白色的雪原看久了也覺得單調,鬱折虹覺得無聊了。太陽出來,整片雪原都金光燦燦的。

遠處逐漸出現了山脈的輪廓,王鳥的速度才慢下來,最終降落。

鬱折虹一落地就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好冷!”

這裡可不像是欽涅斯和森西的雪,雪原上有零下幾十度,即便是隔著靈力球,鬱折虹也冷得發抖。鉑吟加厚了保護罩,視線在周圍尋索。

他能感知到淬焰口的方位,但是這裡居然沒有交通工具嗎?而且,也看不到居民的影子。

不能用空間傳送陣有點棘手,鉑吟思忖,能否降低空間陣法對靈流的影響。

二人現在是站在靈力球裡,腳下有薄冰的陣法舉著二人前行。鬱折虹跟在鉑吟後麵,不時發表一下看法,冰天雪地裡他的聲音讓鉑吟感覺自己並非一個人在走。

“這裡連個鬆樹林都沒有嗎?”鬱折虹道,眯著眼看過去,卻突然眼前一陣模糊,“咦……!”

鉑吟瞳孔微縮,道:“怎麼了?”

“……疼。”鬱折虹捂住眼睛,眼中微微刺痛,睜開眼卻發現什麼都看不清。他眨眨眼,酸痛的眼淚無意識地流了下來,“我好像雪盲了。”

他第一次到這種雪原上來,加上平時鉑吟幾乎是萬能的,根本什麼都沒準備。但這次鉑吟也沒考慮到人類身體這種細枝末節的脆弱之處。

盲原,也許就是這麼得名的。

“過一會兒應該就好了。”鬱折虹變出一個護目鏡給自己戴上,這下是又瘸又瞎了。鉑吟抿了下唇,眼底微沉,給鬱折虹輸送靈力。

黑暗中,鬱折虹聽力更敏銳了。過了大概一百米的樣子,他忽然道:“好像有人過來了。”

鉑吟也道:“是的。”

鬱折虹沉默了一下:“……我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可疑?”

一個人坐著輪椅,一個人什麼包都沒帶,居然就穿過盲原了。怕不是馬上就要被當地居民報警抓起來。

鉑吟一頓,也陷入沉默。

話音剛落,鬱折虹就聽到了一陣類似滑行的聲音,還有雪刺啦刺啦飛濺的聲音,應該是某種類似雪橇的交通工具。而後,一個很年輕的女聲響起:“停!你們是誰?今年我們不接待客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