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番外五(1 / 2)

秦冕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學校宿舍樓,整個人像是靈魂被抽走,迎麵而來的人不慎撞到他,他腳下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住旁邊停著的自行車才堪堪穩住身形。

三樓走廊儘頭的窗戶邊,楚子闊看著他踉踉蹌蹌地走遠,一隻無形的手掏空身體,攥住了流血不止的心臟,酸澀與疼痛交織著,陰雲密布。

楚子闊垂著的手指捏緊了拳頭,修剪平整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軟肉裡,眉峰擰成一團。他幾乎用儘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克製住衝下樓擁抱秦冕的念頭。

他太疼了,疼得整顆心臟宛如被泡進了刺激的酒精裡。溢出的鮮血浸透了液體,卻像是怎麼也衝刷不乾淨似的,不斷翻湧蔓延,染紅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光景。

可楚子闊隻能忍著心疼和劇痛,目送著秦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一點一點失去……

秦冕前三十年,除了家庭,其他方麵都過得太一帆風順了。

一生下來,就是秦家大少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雖然秦父在外麵的私生子不少,但在爺爺的嗬護和撐腰下,沒一人能夠撼動秦冕的位置。

他想要什麼都能夠擁有,得到的太多簡單,便學不會珍惜。

秦冕習慣性的用金錢來解決一切,總以為自己隻要有錢,就什麼都能夠得到。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社會有多複雜,更不明白感情是需要相互給予和慰藉的。

而且,楚子闊的愛,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隻見過一麵,就延續了六年,兩千一百多個日日夜夜的深情。在時間的流逝裡,不僅沒有消弭,反而還發酵的越來越濃烈的愛意,經不住他無情的踐踏。

可秦冕這輩子活了三十年,都未嘗過情愛的滋味,又怎會明白。

他隻知道自己的心臟像是空缺了一大塊,怎樣都填不滿。

那些莫名的,不理解的,從未體驗過的,名為失落、難過、懊悔、孤獨的情緒,在無形中侵占了他的腦海。

但他還是不懂,渾渾噩噩地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像是喝醉了,就會忘記有楚子闊這麼個人存在過。

秦冕又成為了“金爵”的常客,甚至比以前光臨的還更加頻繁。從天黑到天亮,再從白晝到黑夜,一瓶接一瓶的酒灌進肚子裡,喝得爛醉如泥。

與從前不同的是,秦冕消失了幾個月再回來,身邊已容不下其他人靠近了。

連方凜偶爾出現,都不敢坐他身邊的空位,隻能坐對麵。

晚上六點,酒吧才剛剛開始營業,來的人暫時還不多。

秦冕懨懨地窩在卡座裡,宿醉的後遺症令他頭疼欲裂,用手按了好幾下太陽穴,都沒有任何緩解。

方凜端了杯溫水放在他麵前,又推過去幾顆醒酒藥,略憂心地勸道:“你少喝點兒,再喝我就該去醫院重症監護室撈你了。”

“不至於。”秦冕皺著眉頭將醒酒藥撥到垃圾桶裡,順手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感慨道:“想當初,你這兒的人不知被我喝趴了多少,數都數不過來,你秦爺我可是千杯不醉。”

“可拉倒吧。”方凜直白地拆台,一點兒也不給他留麵子,“想想這幾天,你吐臟了我多少塊地毯?”

秦冕抿著唇不說話,登時覺得這朋友沒得做了。

“不是,秦爺,我的秦大少爺。你以前可是風流成性,每天睡人不重樣的。”方凜慵懶地往後一靠,愜意地翹起二郎腿,半開玩笑道,“現在怎麼回事,為了一個人就尋死覓活的?”

“放你他媽的狗臭屁,你那隻狗眼睛看見我尋死覓活了?”秦冕被踩中了痛處,反駁的話像鞭炮似的從口中爆出來,語氣很衝,“我就是想喝酒,我天天泡在你這兒喝酒,是看得起你。”

“得得得。”方凜懶得喝一個醉鬼爭論,抬手下巴指了指旁邊像色中餓狼一樣擠成堆,不停朝這邊拋媚眼的騷零們,調笑道:“那麼多,你一個都挑不出來?”

秦冕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洋洋地陷在皮質沙發裡,心說那些人怎麼可能比得上楚子闊。

沒人能比得過楚子闊。

可那傻逼玩意兒竟然鐵了心要和自己解除關係。

狗東西!

秦冕沒說話,招來服務生要了瓶烈性威士忌。

看樣子,今天還是打算繼續灌醉自己。

方凜和秦冕認識五年,從沒見過他這般失意的頹廢樣,心裡有些好奇,那位讓桀驁不馴的秦大少爺,甘心情願金盆洗手的人物到底是誰。

但好奇歸好奇,方凜沒準備問,也沒想要私下打聽。

他和秦冕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互相窺探**的地步。

“你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了。”方凜見他握著威士忌的酒瓶咕咚咕咚往杯子裡倒,也沒阻攔,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來,打了聲招呼往外走。

“回去陪你的小男朋友?”秦冕都自顧不暇了,還有閒心調侃彆人的事兒,痞裡痞氣的。

方凜回頭瞥了眼他頹廢的模樣,挑起眉梢應道:“早分了,現在是健身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