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柔軟的嘴唇。
齊曜身子陡然後退,躲開了她的接觸。
他的動作過急過快,險些差點從屋頂滑落,嚇得路之遙連忙拉住了他。
齊曜呼吸愈發粗重,心臟劇烈跳動著,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
他感覺太陽穴在激烈的跳動著,喉嚨處仿佛塞著石子兒似的,每個呼吸都刮著他的鼻腔。
“嗡嗡嗡——”
“喂,你們這邊的貓我們打好針了,門掩著了,我們先走了。”
齊曜掛了電話。
他轉頭扶著防護壁,徑自爬下天窗,始終沒有回頭看路之遙,“貓打好針了,我先回去了。”
齊曜匆匆離開了天窗。
一下,偌大的空間裡就隻剩下了路之遙。
她不嫌臟似的,乾脆整個人躺在了有些有些陡峭膈人的房頂上。
一片好春光,總要有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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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時間足以夠路之遙養熟這兩隻小貓,等周六路之遙再去找齊曜練舞時,兩隻凶巴巴的小野貓已經會一隻占領她肩膀的一邊跟著了。
齊曜一開門,看到的便是肩膀上趴著兩隻貓的路之遙。
路之遙進了門就不客氣地坐到了沙發上,頗有些氣喘籲籲,“這兩隻豬這麼小隻還這麼重,累死我了。”
齊曜湊近了些,伸手小心地抱下一隻橘色的小貓。
小橘貓對他並不十分警惕,十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路之遙撇嘴,十分不開心,“我養了一周它們才親近我!這不公平!”
齊曜低頭,伸手輕輕摸了摸小貓的背部。
他話音很輕,“今天下午可以去試試你的禮服了。”
路之遙兩手托著另一隻小白貓,用鼻子蹭著它,隨口道:“好啊。”
“過幾天就要去了,你——”
齊曜沉默了下。
“啊,沒事。”路之遙仍然逗著小貓玩,“收了錢,我一定辦好事!放心吧!”
齊曜沒說話,將小橘貓放到一邊,“那就開始吧。”
“好。”
路之遙將小白貓放在小橘貓旁邊。
兩隻小貓很快就纏在一塊打鬨玩了起來。
兩人上樓走到舞室,放了首《春之聲圓舞曲》
配合著略微俏皮的前奏,兩手在舞池翩翩舞動了起來。
路之遙明顯感受到了齊曜身體狀態鬆弛了很多,兩人的配合也默契了很多。
她抬眼看向齊曜。
齊曜黑眸如黢黑寶石,平日總是倒映著冷冽的光,在此刻對上她的視線。
他眸光有一瞬的閃爍,隨即移開頭去,接著便有故作無事地清了清嗓子。
路之遙被他這樣子一看,竟也有幾分心跳加速。
龜龜,這種情竇初開的純淨眼神,誰受得住啊。
路之遙也跟著清了清嗓子。
圓舞曲的旋律愈發繾綣了起來,兩人的舞步愈發親近。
路之遙隨著旋律貼近齊曜,手臂貼在他胸膛前。
齊曜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清楚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他呼吸重了些。
一曲跳完,一種如同糖果般粘稠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齊曜鬆手,踉蹌半步轉身離開,“我去下洗手間。”
路之遙兩手背在伸手,探身叫住他,“齊曜,你是不是害羞了。”
齊曜步子停了下,腳步加快了些。
他走到盥洗室,兩手撐著洗手台,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少年黑眸蒙了層淡淡的霧,右側的臉頰泛起一陣極為淺淡的粉紅,薄唇緊緊抿著。
奇怪,這個樣子太奇怪了。
齊曜姑且說不清這種情緒是什麼,但是他因此覺得很困擾。
他掬起幾捧水洗了洗臉,簡單地擦了擦臉後,他沒忍住將手放在心臟處。
因水沾染而變冷的手貼著溫暖厚重的胸膛,感受著胸口處心臟的跳動。
幾秒後,齊曜看見鏡中露出了一種純然的困惑的神情。
隨後,他放下手,笑了下。
齊曜很少笑,從小接受的教育將他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也過於冷漠律己的人。
也因此,齊律看見鏡中的自己的笑意時,覺得竟十分陌生奇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