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說實話,在接到江酌消息的那一刻,費因很是驚訝。

對於兩人在一起的事,江酌從不藏著掖著,恨不得昭告天下,費因也有所耳聞。

沈暮受傷後,費因還向江酌詢問過沈暮的身體狀況,然而江酌卻對他大發脾氣,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雖然同情尊敬沈暮,但費因也不好插手。

沒想到江酌一夜之間轉了性,竟然允許他過來給沈暮療傷,還連著發了十幾條消息,費因一早醒來的時候被嗡嗡叫的智腦嚇了一跳。

測完體溫,費因又將沈暮的傷口檢查了個遍,然後頂著冰冷的目光說道:“這樣,我先給您打一個退燒針吧。”

“……江酌讓你來的?”

終於,沉默許久的沈暮開口了。

“啊……是的,”費因先是一愣,隨後為了證明什麼似的拿出智腦,“您看,江先生昨天就給我發了好多條消息讓我過來,看樣子很緊張您呢。”

沈暮轉了轉眼睛,幽黑的瞳孔倒映出一條條的消息。

[費因醫生,明天能不能過來一下?]

[來我這裡看一下沈暮吧,他傷的很重,我怕他死了]

[東西帶得齊全一點]

……

……

草草掃完這幾行字,沈暮眼中浮現出吃驚之色,但很快,他又重歸冷漠,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沈暮把胳膊伸出被子:“打吧。”

費因連聲應下,從箱子裡拿出針筒。

銀色的針尖刺破皮膚,手臂上輕微的刺痛上沈暮清醒了些。

這不是在做夢。

昨天還在虐待他,讓他趴在地上用狗盆吃飯的江酌,今天就叫來了醫生給他療傷。

一夜之間能有如此巨大的轉變,沈暮不相信是江酌良心發現了。

江酌重新對自己好,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身上仍有可榨取的價值,即便沈暮本人並不知情。

雖然在江酌提出退婚時就認清了他唯利是圖的本性,但當這樣殘酷的真相再次赤–裸地出現在沈暮麵前時,他的內心還是做不到平靜無波。

費因給他打了退燒針,又檢查了身上的傷口,開了許多藥,現在對於沈暮來說最致命的並不是受的傷,而是遭受重創的精神力。

“等身體再恢複一下,就可以進行每日定時的精神力訓練了,”費因站起身,收拾東西,“沈先生的底子好,經過訓練之後還是可以重新回到原來的水平。”

正說著,江酌端著餐盤,用肩膀撞開門,走了進來。

“看完了,他現在怎麼樣?”見費因要走,江酌把餐盤放下,問,“留下吃個早飯嗎?”

“不用了不用了。”費因擺手拒絕。開玩笑,沈暮這周身的低氣壓,這尷尬而沉默的氛圍,他還在這裡摻和什麼呢。

江酌也就隨口一說,自然不強求,費因又囑咐了幾句就走了,他坐上椅子,伸手要把躺著的沈暮扶起來。

沈暮沒說話,沒反抗,任由他動作,一雙眼睛沉靜如深海,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給你做了早飯,喝點吧。”江酌拿起青菜瘦肉粥,想到剛才費因說沈暮打了針,最好不要動胳膊,便舀了一勺,遞到沈暮嘴邊。

沈暮看著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做出防禦的姿態。

江酌自然知道自己的反常的行為惹得沈暮心生懷疑,但為了任務,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

“太燙了嗎?”

江酌見他不吃,隻能裝傻,收回勺子,放到自己嘴邊吹了吹。

又吹了吹。

再吹了吹。

等吹到這口粥涼得不能再涼,才再度遞到沈暮唇邊:“可以了,喝吧,多吃才能快點恢複。”

這一次,沈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竟然薄唇輕啟,將粥咽了進去。

大米清香軟糯,肉沫微鹹,青菜爽口,一勺粥入口即化,沈暮喉結滾動幾下,接下來的第二口第三口……也都乖乖地吃了進去。

江酌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正一口一口地喂著,沈暮突然停了下來,向後靠倒軟枕上。

江酌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暮冷著嗓音,一句話出口,空氣瞬間安靜了。

媽的送命題來了!

江酌心中警鈴大作,卻還是麵不改色,他動動嘴唇,一臉迷惑又關切:“還能是想要什麼,當然是……想要你早點好起來了。”

好起來?

沈暮揚眉,快要控製不住心中暴虐的情緒。

都到現在了,明明齷齪的心思早已暴露,明明對自己做了過那麼殘酷的事情,可這個人為什麼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能說些口是心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