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2 / 2)

話音未落,貝果夏左臉遭受重擊,HP-500。

好拳。

打完,查斯一拍大腿,坐在椅子上,麵露便秘之色,久久說不出話。

在場的天使,惡魔和人類都仔細地端詳著他。

場麵一度很沉默。

眼淚從查斯的臉頰上落下來。

這時亞茲拉斐爾,克魯利和貝果夏才恍然大悟:“這個人真的是在難過啊。”

查斯擦著眼淚說:“我會主持葬禮的。”

亞茲拉斐爾回答:“感謝你的好意,但康斯坦丁有遺言,他堅持讓本——也就是這位年輕人——主持他的葬禮。”

貝果夏也連忙表態:“我會竭儘全力,請你放心。”

查斯很納悶:“為啥?你是他新交的男友?”

貝果夏:“……”

查斯出錢,貝果夏在報紙上登了份訃告,預約了教堂,買了新的骨灰盒。

瑪姬走進教堂時,看見貝果夏拿著保溫杯,正往骨灰盒裡撒骨灰。

“嗨,”她眼睛紅紅地問,“這裡是康斯坦丁的葬禮嗎?”

“是啊。”貝果夏抬起頭,有些激動,骨灰灑了一手背。

他在骨灰盒上方垂著手,茫然地看向四周:

如果用紙巾擦掉的話,康斯坦丁為數不多的骨灰又會少一半。

如果用水洗掉的話,骨灰會變成一灘泥。

“在遠古的時候,”克魯利建議,“這叫逝者抓著我們的手不放,為圖吉利,我們會把這隻手砍下來,放在骨灰盒裡,給逝者陪葬。”

貝果夏悲傷地問:“你是來幫倒忙的吧?”

“對不起,讓你看見不愉快的一幕。”貝果夏抱歉地說。

瑪姬擺擺手:“沒什麼,你是康斯坦丁的朋友,他不會怪你,何況他也怪不到了。”

貝果夏倍感親切,多好的小姐姐。

然後瑪姬臉色一變:“她果然也來了。”

“誰?”

“把約翰勾-引走的蕩-婦。”

貝果夏轉頭望去,看見一個紅發女郎在和亞茲拉斐爾聊天。

瑪姬對他說:“我絕不要跟那個女人坐在一起,請待會你安排座位時,記得一下。”

貝果夏點頭:“行。”

教堂那麼多座位,不過是分開兩個人而已,很容易。

但是他錯了。

康斯坦丁有十個前女友。

這些前女友不知怎麼回事,總有一對一,或者一對二,或者一對三,或者一對全部的看不慣。

她們紛紛來找貝果夏反應:“我很願意參加約翰的葬禮,但我不願意和她/她們/她和她/她們和她們坐在一起。”

貝果夏萬萬沒想到,主持葬禮還能遇到邏輯上的問題:

已知A和B有仇,B和CE有仇,C和EFGH有仇但希望和I坐在一起……

請問怎麼安排才能讓她們分散開又不至於完全分散開?

貝果夏對著筆記本薅頭發。

查斯默默走到他身邊:“我希望你還能支撐得住。”

貝果夏無話可說,隻能抱頭哀嚎。

“是啊,”查斯拍拍他的肩膀,“我理解,這就是成為康斯坦丁的朋友的感覺。”

貝果夏好不容易解決掉邏輯上的問題,又來了道德上的問題:

安吉走過來,問:“為什麼約翰沒有遺像?”

——她是康斯坦丁的第四任女友。

貝果夏禮貌回答:“因為我們沒有他的照片。”

安吉掏出手機,打開她和康斯坦丁的唯一一張合照。

貝果夏一看懵了:“這是康斯坦丁?”

“沒錯。”

“他的肚子為什麼那麼尖?脖子也斷了?”

“我得把我自己精修得好看點。”

貝果夏擦擦汗:“謝謝,我看我還是拍一張保溫杯的照片來解決這個問題吧。”

在貝果夏焦頭爛額地舉辦葬禮時,康斯坦丁本人正在地獄。

他點燃一支煙,看看周圍煙火繚繞的環境,對眼前的男人抱怨:“這裡還是那麼無聊。”

“你想要什麼?”對方問。

“我有個朋友,”康斯坦丁露齒一笑,“我希望他能下來陪我,這麼好的景色,我不能一個人獨占。”

貝果夏站在主持台上,旁邊放著康斯坦丁的遺像:一張保溫杯黑白照。

下麵的場景熱熱鬨鬨。

因為有仇的G終於碰到了看不順眼的J,一杯水潑到對方身上。

F和I也開始互相撕著頭發,算起舊賬。

爭吵聲逐漸淹沒葬禮會場。

他站在台上,弱小,可憐,又無助,充分體會什麼叫“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他哀愁地問:“誰想上來發言?”

就在這時,一股心悸在他的胸腔裡炸開。

他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那麼重,疼痛充斥著他的胸口。

他從主持台上摔下來,四肢攤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人人看著主持台。

克魯利端著酒杯,同時斷言:“哇哦,他一定是被你們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