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合一](2 / 2)

“送牌子的人還怎麼說?!”

下麵的人告訴了他,“說請大人去那程家一趟。”

這哪裡是“請”呀?!

馬指揮使放下牌子立刻沐浴更衣,直奔程家去了,搞得眾人莫名,楊百戶聽說也奇怪了。

指揮使大人怎麼查到人家裡去了?

*

程家。

馬指揮使從東廂房出來,兩腿有</p些發抖,苦著一張臉去看馮效。

“既然來了濟南,怎麼不提前同我說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馬指揮使想想方才太子爺的話,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來縱火、綁架這樣的事情!還有那閒漢流氓在街上竄,竟竄到了前來伺候太子爺的程司珍身上!

馬指揮使一輩子兢兢業業,這回可真是差錯大了去了!

“怪我沒把那些小偷小摸當回事!”

馮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卻聽他說,“幸虧程司珍沒出事情,改日讓賤內給司珍壓驚!”

馮效一聽,急忙止住了他。

“萬萬不可!”

馬指揮使一愣,“這是為何?”

馮效心想,要是向程司珍說出了太子爺的真身就在此,程司珍可就要對太子爺規規矩矩,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了!

這一點,可是馮效昨晚琢磨了一夜,琢磨出來的!

但他不能告訴馬指揮使緣由。

“此事為保萬全,連程司珍也是瞞著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指揮使萬不要多事!”

指揮使總算明白了過來,回去就把楊百戶叫進書房訓了一頓。

楊百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從指揮使陰鬱的臉色裡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給指揮使出了個餿到不行的主意!

楊百戶灰頭土臉地回了家,剛同太太說了,派人跟秦玉紫傳信讓她罷手,秦玉紫可巧就來了。

楊百戶因著當年恩情,不好多說什麼,隻告訴秦玉紫。

“那程家的是莫要再查了。”

秦玉紫意外,“這是為何?程家有什麼來頭?”

楊百戶不知道,想到指揮使訓斥的臉色,楊百戶連連搖頭,“指揮使不許多事,咱們怎麼好再查?”

秦玉紫更皺眉了,“真奇怪!難道不能暗中查探?”

越是這樣不清不楚,秦玉紫越是心裡發癢。

這是宮外,又不是宮裡事事諱莫如深,怎麼就不能查了?

她有些懷疑是楊百戶不會辦事,被都指揮使一訓斥,便縮了頭。

她還是提議暗中查,楊百戶立刻就不高興了,隻搖頭不說話。

秦玉紫心癢的不行,見楊百戶油鹽不進,不得不說起來,“兄弟如今是百戶了,當年咱們兩家可是走得近,你家有事,秦家沒有不出麵相幫的......”

話沒說完,楊百戶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這是挾恩以報,逼自

己給她查個清楚以做報恩!

楊百戶臉色立刻青白了起來,但秦玉紫所言確有其事,他怎麼反駁?

可是再替她悄悄查,一旦被發現,不是找死麼?!

楊百戶正被秦玉紫一句“當年”噎得夠嗆,突然來了親兵傳信。

“大人,都指揮使下了調令,將您調去安東衛所了!”

楊百戶倒抽一口氣。

安東衛所可不在濟南,而在山東沿海,倭寇襲擊的重地!

他本來一個好生生的都指揮使司百戶,現被發配抵禦倭寇去了!

彆說軍功,就是保命都難!

他回頭去看秦玉紫,再沒什麼好臉色了。

“我如今已被調任安東衛所,不知秦家當年的恩情,楊家可還清了?”

秦玉紫直接愣在了當場。

而楊百戶已經甩手走了。

秦玉紫簡直被攆出了楊家的門。

她沒查到程家,還丟了一門互惠互利的姻親!

秦玉紫扶著額頭發暈。

她不過是調查一個小小的程家,怎麼鬨成了這般地步?!

程家到底有什麼?!

可她終於曉得了厲害,立刻傳令自己的人手,“都不許再查程家。”

程家顯然有問題,隻不過眼下時機未到,她能做的,隻有等!

早晚,她要弄個一清二楚!

*

秦玉紫的事情,程玉酌全然不知,不過她再次上街采買,隻覺街市清淨了不少。

閒漢全都沒了影,白日裡街市上巡邏的兵丁也多了起來。

程玉酌想到歸寧侯爺的報信,看來這位山東都指揮使不僅查了,還查到了馮效那裡。

她暗覺好笑,但街市清淨對她來說總是好的。

街市不僅清淨,還有了灑掃裝點的人。

程玉酌見彩燈紅綢高高地掛了起來,突然想起來,太子爺南巡的車駕就要到了!

程玉酌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人,心下一緊。

雖然她如今也是在為東宮辦事,可卻全然不想見到那人。

她已經出了宮,隻要辦完這一樁事,就同他在沒有關係了。

但程玉酌又想到了院中的替身。

太子爺車駕來到,他約莫該走了吧?

作為替身,自是主子如何安排便如何行動,自己又有什麼做主的時候呢?

可他替太子爺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曉得如今好得怎麼樣了?

程玉酌暗暗搖頭。

她告訴自己這些事情終歸和她沒有關係,她隻需要在他尚留在此地的時候儘心照看。

以後的事情,她還能怎樣呢?

程玉酌在人潮裡默默往回走著,心中起了諸多思緒,又被她一一按下。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有人跑過來,叫住了她。

“姑姑且慢!小人方才去程家沒尋到姑姑,沒想到姑姑在這裡!”

跑得滿頭大汗叫住程玉酌的人,是程姝脂粉鋪子的夥計,常替程姝傳信。

程玉酌見他氣喘籲籲,問他,“是阿姝有急事麼?”

小夥計點頭,“姨娘請姑姑明日過府,商議要事!”

翌日,程玉酌起了個大早,替趙凜做了早飯,自己匆忙吃了兩口,便要出門去了。

趙凜見她行色匆忙,不免問馮效,“她有急事?”

馮效現在已經對程玉酌的情況時刻了然於心,早在趙<凜注意之前,就已經問過程玉酌了。

他連忙道,“是司珍妹妹的事情要出門一趟,午間便回來了。”

“竟去一上晌......”趙凜低聲暗歎,“她心中妹妹弟弟最是要緊。”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有種奇怪的酸味。

馮效不敢接話,隻小心覷了趙凜一眼。

太子爺如今這般,真不曉得他自己有沒有發現異常......

*

永興伯府。

程姝焦急地等待著程玉酌,連陪著盈盈耍玩都有些心不在焉。

正如姐妹兩人上次商量那樣,程姝留在了伯夫人院中,便順勢推了袁白彥去彆處。

“世子爺也去旁人房裡坐坐,這到底是伯夫人的院子。”

袁白彥卻說旁人處都不合意,還不如在程姝這裡,兩人說說話,教盈盈背背詩。

他這樣說,程姝也有些為難。

她在府中這些年,袁白彥待她著實不錯,雖不說掛在心尖,也是琴瑟和鳴。

有時連袁白彥自己也會有恍惚感,以為自己和程姝母女才是正經的一家三口。

程姝歎氣,“那世子爺也總該有個落腳的地方,伯夫人這裡到底不方便。”

袁白彥也曉得其中難處,讓她安心養胎,“旁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袁白彥當晚去了王姨娘處,不過王姨娘受了風寒,咳喘不止,他又去了常姨娘院子裡。

這兩位都是小夏氏進門,為了同程姝打擂台抬進來的良妾。

可惜王姨娘是個明眼人,不願意攪進來,而常姨娘又是個老實疙瘩,袁白彥不喜。要不是伯夫人按著不許,小夏氏還要再給袁白彥抬一房妾室。

然而這些妾室沒有分薄程姝的寵愛,反而在程姝不便的時候,讓袁白彥有了去處。

接下來一連幾日,袁白彥要麼在書房,不然就去了常姨娘那裡。

小夏氏前幾日多次派人去常姨娘門口劫人,說給袁白彥備了好酒好菜,袁白彥也沒賞臉給她。

程姝知道小夏氏被氣得夠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夏氏開始找人撒氣了!

從前小夏氏的火力都對準自己,現在火氣全都落在了常姨娘身上。

小夏氏怕常姨娘也像程姝一樣懷了孩子,每晚袁白彥留宿之後,便勒令常姨娘吃避子湯。

常姨娘從前也沒少被勒令吃那避子湯,但此番一連吃了好幾日,竟然下血了!

姨娘怕的要命,讓小夏氏替她請大夫,小夏氏卻將她直接攆了出去。

“必是懷了不該懷的,才會下血!正好替你清一清!”

她那怨毒的眼神,直接將常姨娘嚇得倒在地上,摔了一跤。

她這麼一摔,下血得更厲害了,程姝怕自己順水推舟,卻把常姨娘給害了,連忙以安胎的名義讓伯夫人替她請了大夫,又說幫著另外兩位妾室都瞧瞧,有沒有好消息,這才救了常姨娘一把。

大夫下藥替

常姨娘止了血,又提醒她不要吃那厲害的避子湯。

那避子湯都是小夏氏送過去的,到如今,常姨娘才知道那都是些虎狼藥!

可惜,當晚袁白彥又去了常姨娘房裡。

第二天,小夏氏的避子湯如期而至。

常姨娘不肯吃,連番跟小夏氏身邊的嬤嬤解釋自己身上不爽利,並沒有服侍袁白彥。

但那嬤嬤是小夏氏的陪房,常年在小夏氏手下,也甚是跋扈,徑直問那常姨娘可是要懷孩子,“那便隻好回給夫人,讓夫人裁決了!”

常姨娘見慣了小夏氏對付程姝的手段,自知不是對手,嚇得癱倒在地。

多虧王姨娘及時趕來救了場,給那嬤嬤塞了個銀鐲子,央求了半晌,才將這茬揭了過去。

那嬤嬤一走,常姨娘抱著王姨娘痛哭不止。

“姐姐,夫人這是讓我死啊!我可怎麼辦?!”

王姨娘早就料到了,如若不然,自己怎麼突然咳喘了許多日子?

不過是不想攪進去罷了。

隻是常姨娘是個老實疙瘩一樣的人,進府之前不過是尋常農家女子,因著有幾分姿色,又性子綿軟,才被小夏氏挑中抬進府裡。

王姨娘借了咳喘的名義明哲保身,卻把常姨娘推到了風口浪尖。

她良心上也過不去,拉了常姨娘到榻上坐下,替她擦了擦淚。

常姨娘還在哭,“我該怎麼辦?我同世子爺說身上不爽利,讓他莫要來了,他卻說無妨,說氣一氣世子夫人也是好的!可我哪裡受得住夫人的雷霆?!”

王姨娘也想到了,袁白彥必然是故意的。

可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常姨娘就是那個遭殃的小鬼!

她看不下去,小聲跟常姨娘出了主意。--

“妹妹不能自保,我也幫不了你,你不若求個厲害的人庇佑?”

“厲害的人?”常姨娘迷惑,“世子和夫人自都不肯憐惜我,難道我去求伯夫人?可我沒有兒女傍身,哪有琴姨娘在伯夫人身前的臉麵?”

王姨娘搖頭,“你再想想。”

常姨娘想不出來,扯了她求她,“姐姐給我指條路吧!我蠢笨,卻不想就這般死了!”

王姨娘歎氣,指了指程姝的院子,“那位。”

“那位?”常姨娘嚇了一跳,“她如今養胎要緊,怎麼肯管我的閒事?”

“錯了。”王姨娘問她,“你說你那日下血不止,誰

給你送來的大夫?”

常姨娘被她這一提醒,明白了幾分,“姐姐的意思,這是琴姨娘同夫人鬥法,見我遭了殃,才施了援手?”

王姨娘點了頭,“那位不是動輒打殺的人,尚有善念,她出手殃及了你,你去求她,她八成是要管的!隻是你要想好,讓她如何幫你,又幫你到何處!”

常姨娘聽住了,半晌,突然露出了戚容,“她再幫我,我也是這府裡的妾,我沒有姐姐你的眼力,更沒有她的本事,早晚

還是要遭殃。”

王姨娘歎氣,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要想好,讓她幫你,你自己能好過,還能對她有利,才能成事!”

王姨娘走了,常姨娘把她的話掰碎了嚼。

晚上袁白彥又來了,常姨娘再次求了他,“世子爺可否去旁出歇息?夫人她......”

袁白彥根本不當做一回事,“爺想去哪就去哪,她管得著麼?”

“可是婢妾......”

袁白彥揮揮手,“行了,彆一副怕這怕那的樣,溫一壺酒來,再上盤甜點心,爺要鬆快鬆快......”

常姨娘暗暗歎氣,又開始思索王姨娘的話,想了一夜,天一亮就使人去尋了程姝。

程姝沒想到常姨娘會要見她,思來想去,找了個機會見了她一麵。

她一眼瞧見常姨娘便覺不好。

常姨娘比之從前身形更加消瘦,臉上全無血色,眼下發青,一副淒楚麵容。

見了自己,徑直跪了下去!

程姝嚇了一跳,連忙讓丫鬟扶她起身。

“妹妹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怎能同我行此大禮?”

常姨娘已經哭了出來,“求程姐姐救我一命!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死在這伯府裡了!”

程姝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常姨娘的處境,隻是沒想到常姨娘的身子已經熬不住了。

她歎了口氣,“你要我如何救你?”

常姨娘一聽她果然願意,激動地兩眼放光。

“好姐姐,我知道你手段了得,如今還有親姐姐撐腰!我不想再在這伯府裡麵,求姐姐把我弄出去吧!我走了也不會分姐姐的寵愛了!我什麼都不要,就想出了這地方,過幾天太平日子!”

程姝聞言愣住了。

常姨娘竟然想脫離伯府?

半晌,她說,“讓我想想。”

......

程姝將常姨娘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程玉酌。

“......我是沒想到,常姨娘來求我救她,竟然想讓我將她弄出去。她說就想過兩天太平日子。”

程玉酌也聽住了最後那句話。

宮裡也總有想要過太平日子的人,有些能出來,有些終究還是不明不白死在了宮裡。

程玉酌以為自己能出來,是神仙庇佑,聽到常姨娘的話,便起了憐惜之心。

程姝卻有些落寞神色,“常姨娘是個可憐人,世子不喜她性子,平日並

不常去,如今這等時候,倒是拿她同小夏氏較勁,哎......我倒是不在乎什麼分不分寵愛的事情,隻是不想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程玉酌攬了她的肩頭,“你到底還是個好孩子。那咱們就想想辦法,既能救了那常姨娘,又能將小夏氏拉下來。”

程姝聞言,轉過頭來,同她眼神對在了一處。

姐妹二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辦法。

“假死。”

程玉酌</p同程姝商議了此事,便要立刻離開伯爵府去做準備。

隻是悄沒聲離開的時候,覺得有人好像盯上了自己,她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程玉酌不敢耽擱,迅速出了袁家。

假死雖然是個妙計,宮裡也不乏有用此法的人,但是要想瞞天過海,需要借助外物之力。

程玉酌略一琢磨,去了桂生醫館,不多時就見到了任太醫。

任太醫多在宮中行走,自然是見多識廣,程玉酌把來意爽快地說了。

“......能讓人無有呼吸脈搏,如同死人一樣的藥,太醫可否給我個方子?”

任太醫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要假死,“程姑姑這是遇到險事了?怎麼到了假死脫身的地步?”

程玉酌連道不是自己,“非是我,是小妹的事情。”

任太醫鬆了口氣,“我就說程姑姑是聰明人,何須這種法子?”

程玉酌不由笑了一聲,甚是無奈地搖頭。

“這法子也不壞,萬一到了那等無奈境地,隻要能脫身就好,哪裡管得了法子好壞。不過,但願我沒有用上此法的時候。”

任太醫也說是,從藥箱裡拿出幾隻藥瓶,調和了一番,給了程玉酌,另說了注意之事。

程玉酌拿到了藥,感激不儘,曉得做太醫的嘴巴最嚴,便也不再多說,告辭離了去。

*

永興伯府。

小夏氏撥弄著自己的指甲,眼也不抬地問被領上前來的小丫鬟。

“你說你方才在花園裡,瞧見了麵生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今天找到媳婦了嗎?

-沒有,他媳婦說不嫁人!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一萬字大章掉落!

感謝大家支持,阿采是個實際的人,直接加更了!

太子殿下在夾子上麵表現很不錯呦!再次感謝大家!

前幾天更新時間很亂,給大家帶來了不便,以後還是【日常晚9點】

明晚見!晚安~

*感謝在2020-03-0916:50:10~2020-03-1020:2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神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畫畫的猴子?1瓶;

非常感

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