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第34章

馬指揮使的夫人年年辦春日宴,這是濟南府裡的老規矩了。

今年來了兩位宮裡出來的姑姑,按照身份也是要請的,不過這位程姑姑身份更不一般,須得太子爺點頭才行。

馬指揮使戰戰兢兢地問了趙凜,“如今正值花季,不知姑姑可否得閒賞光?”

趙凜思考了一會兒,看了一眼程玉酌廂房的方向。

他說也好,“大明湖是泉城明珠,這時節若能一觀明珠風光,倒也不錯。讓你夫人正經給她下帖子吧。”

趙凜既然想讓程玉酌去,便得風風光光地去。

馬指揮使立刻領會了其中的意思,“姑姑能賞臉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太子爺放心,春日宴定然合姑姑心意!”

馬指揮使已經在想,回到家中要提點他夫人多多顧著程玉酌,那才是主客!

到底是太子爺的人!

馬指揮使以為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覺得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

卻沒想到,座上了太子爺,手指輕敲了幾下桌案,又開了口。

這次太子爺說的話,可把馬指揮是嚇到了。

“你倒是不必給孤下帖子了,騰出一片小樓便是。”

馬指揮使傻了眼兒。

他也沒準備給太子爺下帖子啊!

他是來請程姑姑的,怎麼太子爺也要去?!

馬指揮使走了,趙凜立刻同程玉酌說了此事。

程玉酌一聽就淺淺皺了眉,“不用多事吧?”

她如今已經有很多事情了,實在不想再跑去什麼春日宴,同夫人太太們打眉眼官司。

可趙凜卻提起了大明湖風光鼎盛,“你這些日都悶在院中,也該出去轉轉,況且......”

他要把她遣出院子散一散心,隻得道,“太子爺即將到濟南來,自然也要觀光大明湖,此事要提前布置,這次也算個契機。”

隻要一提到太子爺,程玉酌立刻不敢再有二話了,她點頭說好,剛才那種不情願完全看不到了。

趙凜真是惆悵,她怎麼對太子這般敬重?果真是崔尚功教導太過嚴格?

其實她心裡,還是不情願吧。

趙凜沒了辦法,卻沒想到程姝卻派人過來傳話,問程玉酌是否要去。

程姝作為妾室是當然沒有資格,但是伯夫人今次要帶盈盈過去,程姝心裡放不下,隻能問程玉酌要不要去,讓程玉酌從旁照顧,

程玉酌這下就變得積極起來,翻了自己的箱籠,發現沒什麼正經宴請的衣裳,便琢磨著要去街市上,找布店繡坊做一身來。

正值換季,她想著也給刑春母女也做一身衣裳,刑春卻說不用管她們。

“我們娘倆什麼時候做都行,穿什麼也都行,倒是姑姑要趕緊打扮起來了!姑姑平時穿的素淡,春日宴可不能這般,那是濟南城的盛會!有頭有臉的夫人太太可都要過去的,姑姑相貌出眾,這一打

扮就能豔壓群芳!”

程玉酌快要被她逗笑了,“我是去賞花,又不是去鬥豔。”

刑春卻說那也應該多裁兩件衣裳,“姑姑的衣裳實在是太少了!”

這話程玉酌沒怎麼聽進去,卻被趙凜聽進去了。

她確實沒有幾身衣裳,而且大多素淡,穿來穿去就那幾件。

她怎麼能這樣苛待自己?!--

趙凜二話不說,立刻讓馮效把布莊搬了過來。

程玉酌看著滿院子的布匹,傻愣了一會兒。

“這是...給太子爺準備的衣裳?”

太子到了濟南,還要重新做衣裳嗎?程玉酌真是疑惑。

趙凜差點嗆到,這些花花綠綠的料子,她覺得他會穿?

他說不是,“你去春日宴,不是要做衣裳嗎?挑一挑,看有沒有喜歡的料子!”

程玉酌這一下可就更愣了,“是有布店閉門了麼?”

馮效在旁差點笑出了聲。

趙凜咳了一聲。

不過她意識到了這事確實古怪,他不得不再一次用了太子這個爛招,給她個合理的解釋。

“這是給太子爺身邊的人準備的,太子爺南巡,處處都不能丟了臉麵,你也挑幾匹吧。”

程玉酌又在太子的淫威下,立刻說了好,挑起了布來。

趙凜鬱悶。

不過她終於挑了兩個稍顯明豔的顏色,一匹雪青色,一匹藕色。

趙凜讓她再挑幾匹。

她又不肯了,說這些便夠了,又笑了起來,唇紅齒白,看得趙凜心下快跳,“是有些年頭沒穿過這麼俏麗的衣裳了,到底是我這年紀了,不似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般了。”

他立刻板了臉,讓她不要亂說,“胡說,你好生收拾一番,便是國色天香,怎是她們能比?!”

話音一落,程玉酌訝然看了過來。

馮效都驚詫了。

太子爺居然用了“國色天香”這個詞?!

所以在太子爺眼中,程姑姑已經是花中牡丹了嗎?!

那不是正妃、日後的皇後才能稱得上的?!

果然,程姑姑嚴肅了臉。

“萬萬不要亂說話,太子大駕就要來了,咱們該好生收斂收斂了!”

趙凜見她那小心模樣,暗暗搖頭。

花中牡丹怕什麼?她怎麼就這麼重規矩,又怕太子呢?

到時候太

子大駕到了濟南,他得想想辦法,給她點好印象。

眼下,他隻盼春日宴能如他所願,順順利利吧!

*

有人也挑了兩匹鮮豔的料子做新衣,是秦玉紫。

除了鮮豔的衣料,她又挑揀了一番春日宴那日所佩戴的首飾。

正看著,有人來傳話說,歸寧侯老夫人請她過去吃茶。

秦玉紫一聽就麵露笑意,立刻換了衣服過去了。

她到的時候,老<夏氏正躺在貴妃榻上,半眯著眼睛想事情,見她來了,朝她招手。

“過來坐吧。”

秦玉紫同她見禮坐了過去,見她臉色很是不好,不由道,“老夫人昨夜裡沒睡好嗎?我那有上好的安神香,回頭給老夫人送來。”

老夏氏笑著謝了,她卻說,“不是睡不好的事,是我這些日總是安不下心來。一來是我的蠢侄女,給我丟了臉麵,惹得我心火旺,二來是侯爺這邊,總要早早定下婚事才是。”

後麵提到了婚事,老夏氏便特特去看了秦玉紫一眼,見秦玉紫麵露羞澀,老夏氏拍了她的手。

“你是明白人,我也不同你說暗話。我這兩樁愁事看似不相關,可內裡卻都牽著一個字,你可知道是什麼字?”

秦玉紫稍微一琢磨,“莫不是個‘程’字?”

老夏氏立刻握住了她的手,“你果然明白!我那侄女要有你半分明白,也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唉!”不過她也不一味惆悵,又說道,“我那侄女的事兒也就算了,不過侯爺的事情,可萬不要出了差錯。”

秦玉紫聽到這話,有幾分喜悅,也有幾分為難。

她倒是得了老夏氏的青眼,可韓平宇那邊卻絲毫沒有進展。

老夏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這事你也不要著急,侯爺一時想不過來也是有的,到底是被人故意迷惑了。不過侯爺最是疼愛亭兒,若是亭兒同你親近,想來侯爺必能明白你的好處。”

老夏氏說完就讓人把亭兒叫了出來。

亭兒午睡沒睡醒就被叫醒,有些迷糊,見到秦玉紫除了行禮,一句話都不說,甚是拘謹。

“這是秦姑姑,宮裡出來的女官,學識可不淺呢,你可想讓秦姑姑為你做教養?”

老夏氏引導著亭兒,可亭兒就是不出聲,秦玉紫上來拉了亭兒的小手。

“亭兒平時在家裡都做些什麼?讀什麼書?可是已經開始識字了?”

亭兒搖搖頭,又點點頭,悶著不說話。

老夏氏歎氣,說這孩子比韓平宇還要悶,“侯爺兒時也不愛說話,可玩鬨卻不少,這孩子就跟個木頭似的,既不說話,也不愛玩愛鬨,每日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玉紫是著實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可亭兒是她必須攻克的一關。

她拍了拍亭兒的肩膀,“過兩日春日宴,我帶你去大明湖上劃船吧!”

她這麼一說,亭兒立刻眼中閃過懼色。

老夏氏卻說甚好,“她也是該去外邊

玩玩了,就勞煩你就多陪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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