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2 / 2)

袁白彥不敢多提此事,心中總是不安穩。

在程姝房中住了兩日,稍有不滿意便發作,又嫌棄盈盈夜裡若是醒了,就要程姝哄著才能繼續睡,將他的睡意也一並擾了,便生氣去了王姨娘處。

程姝巴不得他不在。

他心中恐懼不安,程姝跟了他多年怎麼能不知道?

可把這些撒在孩子身上便是另一回事了。

那晚盈盈吵了他,便被他不由分!說訓了一頓,嚇得孩子半夜沒睡著,連伯夫人不樂意了。

可他卻轉過臉來訓斥程姝不會照顧孩子。

“等明年娶了新夫人,便把孩子交給新夫人吧!”

程姝驚詫,他才剛休了小夏氏就要娶新婦,她越發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袁家氣氛緊張,濟南城也跟著緊張起來,不為旁的,正是太子南巡大駕折返回來了!

正好程玉酌也隨著趙凜一行,一道返回了濟南。

程玉酌離開程家又在此時返回,不用旁人說,眾人也曉得她是伺候太子去了。

她一回來就約了程姝見麵,伯夫人二話不說就許了。

程玉酌把程獲的事情說於了程姝,驚得程姝半天沒說出話來,等回過神來,流淚不止。

“阿獲找回來了!爹娘在天之靈保佑!”

程玉酌抱著她為她抹淚,程姝也抽了帕子替程玉酌拭淚,姐妹哭了一場,程玉酌又提及了程姝離開袁家的事。

程姝已經有了孕像,她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孩子。

“袁家這樣,我是絕不會把盈盈留下的,可孩子怎麼帶走?我肚子裡這個若是個男孩,袁家更不會放手了!”

程玉酌也頗覺頭疼。

以袁家的狀況,不論怎樣,都不可能允許程姝帶走孩子。

除非程姝和孩子一起失蹤。

程姝可以更名,但萬一遇到袁家人還是麻煩,總不能藏進深山老林。

程玉酌隻好安慰程姝不要急,“袁家隻怕免不了清算,我們倒可以見機行事。”

程姝點頭應了,回了袁家。

當晚,多日不見的袁白彥突然來了。

他不光來了,還帶了兩匣子珠釵。

“我瞧著小琴有些日子沒添置新釵環了,這是銀樓新出的樣式,說是江南新流行的式樣,小琴試試?”

袁白彥笑著說著,溫言細語地,程姝恍惚了一下。

若是放在早些年,她必然高興,隻是如今著實高興不起來。

“世子爺何必同婢妾多禮?世子爺可是有事?”

袁白彥見她神色冷淡,笑著賠禮道歉,“小琴必是惱了我前兩日的話了!那日吃了酒,說了渾話,你怎麼能記仇?”

程姝可就笑了,“世子爺這話說得,婢妾怎麼能同世子爺記仇?既是前幾日的話,今!今日便也不用提了。”

她揭過,袁白彥暗道正好,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指尖摩挲了幾下。

“我聽說你姐姐如今在太子身邊伺候?太子南巡遭遇襄王謀反,定是身邊缺人了,你姐姐是六品的女官,是管事的人,定然在太子身邊說得上話吧?”

程姝心下冷笑了起來,麵上不露。

“世子爺要做什麼?”

她這麼問,袁白彥也就不藏掖了。

“讓你姐姐打聽打聽,太子有沒有提到咱們府上,又是如何說的,可有露出什麼意思!”程姝更是心中冷笑了,她現在就可以告訴袁白彥,太子要清算袁家了!

她看了袁白彥一眼。

“世子爺,我姐姐隻是尋常宮人,怎麼能打聽這許多?”

袁白彥皺眉,“我可聽說你姐姐在太子跟前近身伺候!”

這連程姝都不知道。

她訝然,又覺好笑,“宮裡規矩森嚴,就算如此,也不能亂打聽。再說,打聽了也不能改變太子的決定。所謂真金不怕火煉,世子爺不應該擔憂才對。”

她前麵的言語,已經令袁白彥不快了,袁白彥壓著火,可到了最後這句,簡直如矛頭刺進了袁白彥最虧虛的心裡!

袁白彥登時就惱怒了,“你一個婢妾懂什麼?!”

程姝如今看透他小人嘴臉也越發忍不住了,又刺了他一句。

“婢妾事不懂,可在這個時候,越是打聽不就越是心虛嗎?”

“你!”袁白彥眼裡冒了火,狠狠瞪住了程姝。

正這時,盈盈在廂房鬨了兩聲。

程姝正好不想再同袁白彥爭吵,起身就要走,“婢妾去看孩子,先告退了。”

袁白彥讓她辦的事她不肯答應,還在此恃寵狂妄。

“程小琴,你要弄清楚,不管你姐是什麼人,你都隻是個妾!”

程姝被這話紮的心口一疼。

袁白彥現在要求她姐姐辦事,儘然還拿這事壓人,她攥緊了手。

“世子爺說的是,我隻是個妾,自然什麼都辦不了,世子爺還是另尋他法吧!”

她這麼反唇一譏,簡直如同將插在袁白彥虧虛處的刀又狠狠擰了一把。

袁白彥氣紅了臉,騰地一下站起來,一下掀翻了桌子。

咣當一聲,桌子揚起翻到。

可讓袁白彥萬萬沒料到的是,他一手掀翻的桌子,竟然砸到了程姝的小腹上!

程姝當即呼痛跌倒,臉上慘白一片。

袁白彥震驚看去,鮮血從她裙上洇了出來。

大片大片的鮮紅,紮了人眼

程姝小產了。

程玉酌接到消息腳下晃了一下,幸而被趙凜及時扶住。

程玉酌急起來,要往袁家趕,趙凜連忙派人派車去送,誰想程玉酌竟在袁家門口受了阻攔。

袁白彥攔了她。

“這是袁家的事,程司珍莫急,袁家自會請大夫為她調理。”

程玉酌隻覺這孩子掉的奇怪,問了袁白彥,“世子為何不許娘家人探看,便是妾也有娘家吧?”

袁白彥並非想和程玉酌作對,當下話鋒轉了轉。

“妾是有娘家,可更要在意夫家。小琴是為袁家操心才小產,司珍若是疼她,不妨替她排憂解難。”

“排憂解難為何事?”程玉酌皺眉。

袁白彥笑笑,“司珍在太子身邊伺候,若能打聽一番太子對袁家的看法,自然就是為小琴排憂解難了。”

程玉酌聞言再看袁白彥那笑,隻覺一陣反胃。他竟然拿程姝要挾自己!

程玉酌隻道自己闖不進去,也跟袁白彥勾起嘴角笑了笑。

“世子爺說的真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世子爺,太子爺嚴查清算,不巧永興伯袁家正在清算之列。”

話音一落,袁白彥大驚,騰騰退後了兩步。

程玉酌反過來問了他,“世子爺若是讓我見見我妹妹,我便替你在太子爺說兩句,你以為如何?”

袁白彥定定看了她兩眼,到底是軟了態度。

“司珍可要說到做到。”

程玉酌沒有應他,繼續向裡走去。

袁白彥隻好揮手讓人大開了門請程玉酌進去。

程玉酌一眼瞧見盈盈趴在程姝床前,程姝慘白著一張臉,心都揪了起來。

程姝摸了摸盈盈的小腦袋,讓奶娘將她抱下去,告訴了程玉酌小產的真相。

程玉酌抱著她心疼地不行。

“袁白彥如此對你,這袁家一日都留不得了!姐姐這就救你和盈盈出去!”

她沉了臉,直接問程姝,“袁家同鎮國公聯係的事情,你可清楚?”

!程姝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過來。

她咬了唇,下了決心。

“姐,袁白彥身邊有幾個專管暗地消息的隨從,抓到這幾個人,袁白彥的事便都清楚了!”

程姝將這幾個隨從的名字告知了程玉酌。

隻是說完,又忍不住拉了程玉酌的手。

“姐,世子和伯爺所為,伯夫人並不知道,伯夫人性子偏弱,伯爺從不與她講那些事,且她這些年對我和盈盈頗多看顧,能不能”

程玉酌回握了程姝的手,“你放心,姐姐曉得了。”

程玉酌將袁家的事告訴了趙凜,可她說了,又低下了頭。

“此事我有私心,太子爺秉公處置便可。”

趙凜見她麵露慚愧,笑了起來。

“有私心才是常人,沒私心,阿嫻豈不成了聖賢?非也,聖賢也有私心!”

趙凜見她抬頭眼中一片不解的迷霧,更是笑了,將她拉到自己麵前。

“便是君王也有私心,就不要說你了,袁家本也有罪,又不像韓平宇一樣負荊請罪,還妄圖逃脫罪責,罪責更重,且你有所不知,袁家多次為鎮國公和襄王通風報信,抄家也不為過!”

程玉酌訝然,趙凜捏了捏她的手。

“不過我並不想將此事做絕,正好程姝也是個契機,你去同袁家說,若是答應放了程姝和孩子,孤就留他們家一個囫圇,不然,抄家不過是一夜的事,結果還是一樣的。”

程玉酌眼眶竟是一熱。

她心中多時的為難,他早已知悉,早已替她安排了。

程玉酌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什麼。

趙凜卻在她耳邊開了口。

“我不求阿嫻什麼,隻要阿嫻能舒心就好。”

程玉酌心下軟成了一灘水,趙凜笑著圈了她在懷裡,“阿嫻,可願隨我回宮?”

他又一次問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程玉酌沒有在做出任何彆的回應,輕輕點了點頭。

趙凜簡直如喝了蜜一樣,瞬間朗聲笑起來了。

“我的阿嫻點頭了!”

程玉酌耳朵和臉騰地一下全都熱了起來。

他這麼大聲,還要昭告世人嗎?

袁家二話不說地放走了程姝和孩子,甚至答應以後不和盈盈相認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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