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 / 2)

“你,也得死。”

趙樓一字一頓。

趙凜並未被他恐嚇到,定定看了趙樓幾息。

“孤死不死與你無關,你應該先想想自己怎麼死。”

趙樓眯著眼睛看了過來,趙凜低哼了一聲,“你所言無法證實,如果你能證實,孤到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

造反重罪淩遲處死。

趙樓已經猜到了趙凜的來意。

“我沒有實證,你也不可能找到先太子的屍身。你若是能查,可查我生母容太嬪是如何死去。”

趙樓將容太嬪在她出藩後被毒死的事情告訴了趙凜。

他說著,目露恨意,“都是皇子,生母都不是皇後,他能坐擁江山,我卻連帶著生母去藩地都不可!”

趙凜目露嗤笑,“你也不必為自己開脫,你謀逆一場又殘害了多少人命,難道這些人無有父母家人?”

“那你父皇呢?!他手上又有多少人命?”趙樓哼笑,“除了我生母容太嬪,你可以去好好查查先太子病逝的彆院行宮,那行宮裡的人據說都染上疫情死了,但那麼多人,不可能死絕,你說呢?”

確實沒有死絕,那位跑出來的老太醫就是活下來的人。

他暗暗思量,趙樓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同他道,“有件事,你隻要答應我給個痛快,我就告訴你。”

趙凜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趙樓。

趙樓沒有他的承諾,還是說了,“當時為先太子主治的是太醫院前院判黃太醫,黃太醫曾在你父皇幼年得天花的時候,儘心儘力救治,三天三夜沒合眼,你父皇對他頗多敬重,他是並非是因你父皇之令前去行宮為先太子治病,他當時進行宮是個巧合。但還是被困在了行宮裡。不過我想,你父皇未必會下狠手殺他,到底從前在宮裡,你父皇生母死得早,黃太醫對他一直照料,你父皇登基之後,黃太醫更是時常進宮伴駕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惡人”

趙凜看了過去,趙樓看向那盞幻滅的燈,火苗明滅未定。

趙凜不再不再多言,轉身向外走。

“孤會讓你免於淩遲,可你的死,也要對得起被你禍害的無數人。”

趙凜走了,為襄王趙樓安排了一場劫獄,可這場劫獄注定是不成的,趙樓死在了所謂的劫獄之中。

亂箭穿心。

襄王死了,再也沒有!有人能知道他造反的緣由。

而京城,戚貴妃脫簪散發跪在乾清宮門前。

戚家為襄王謀逆所做的事情,趙凜當然不能輕言放過,已經讓楊柏泉在言官中散布消息。

隻可惜戚婧身死,戚貴妃以此為借口,跪在乾清宮門前,求皇上為戚婧做主,為戚家洗脫冤屈。

“堂妹不願隨著反王趙樓謀逆,趙樓便害死了堂妹。堂妹自幼喪父喪母,在臣妾家中同臣妾一道長大,同臣妾姐妹情深,可卻就這麼被趙樓害死,臣妾不知有多心痛!堂妹沒了,那些不知內情的還誣告戚氏同反王聯合!戚家何曾謀反?!臣妾求皇上還戚家一個清白!”

她哭得不能自抑,幾乎昏倒在地。

“若戚家不能清白,臣妾、臣妾也活該被扣了罪名,誰讓臣妾沒能護好堂妹,迫不得已將她嫁給了趙樓續弦!是臣妾對不起叔父嬸娘!對不起堂妹!更對不起皇上信重,將謀逆扯進後宮,讓皇上蒙羞!臣妾有罪!”

戚貴妃說完這話,叩頭請罪到額頭磕破,後又撐著嬌弱的身子,在乾清宮前跪了三個時辰。

直到天陰欲雨,已有豆大的雨裡陸續落下,四公主趙心瑜不顧阻攔跑來一同跪求,皇上實在看不下去,發了話,說會查明此事,還一個真相。

戚貴妃就這麼回了景仁宮,沒有任何懲處,甚至皇上還遣了太醫為她看傷。

戚之禮沒有戚貴妃幸運,蓋是因為他確實在趙樓謀逆之前去過襄陽。

禦史對他一通口誅筆伐,戚之禮病倒了,到底是為什麼病倒不得而知。

皇上讓戚之禮待罪在家,一切等查明再說。

趙凜聽到京裡來的消息,未置一詞,隻是令人收拾行囊先行返回濟南,等候太子南巡大駕折返一道返回。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折返濟南,有人卻從濟南到了。

程玉酌見到此人時愣了一下,他鬢邊竟然憑空多了一縷白發。

“侯爺?”

韓平宇看到程玉酌也愣了一下。

“原來司珍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

韓平宇這話沒有什麼特殊意思,程玉酌還是莫名心虛了一下。

她低頭道是,說是皇後娘娘的命令,問了韓平宇要不要替他進去通報。

韓平宇點了頭,並未瞞她。

“韓某事後才知,當時在火器一事上麵!,竟暗中助了藩王一把,我有罪,不求太子殿下能寬恕,隻求能讓韓某追捕叛逃反賊鎮國公以贖罪。”

程玉酌已經知道了他的情形。

因神火槍並未落在襄王手中,所以趙凜暫時沒有追究,可不代表不會事後清算。

程玉酌見韓平宇滿臉悲憤,勸他,“侯爺不必過於自責,不知者無罪。”

可韓平宇還是搖了頭。

他沒有多言,程玉酌便也不好再說,替他去了趙凜處通報。

趙凜一聽說韓平宇來了,特特瞧了她一眼。

程玉酌不想理會他,趙凜低頭一笑,還是專點了她問。

“程司珍說說,這韓平宇要不要定罪?”

程玉酌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還是公正說來。

“韓侯爺並不知情,傳送火器也是意外,便是有罪也可戴罪立功。”

趙凜嘖嘖,“咱們程姑姑對這韓平宇格外信任呢。”

他說著要伸手去抓程玉酌。

程玉酌一閃身避開了,接著便道,“奴婢這就是傳韓侯爺進來。”

趙凜沒抓到她,還聽她故意說什麼“奴婢”,氣哼哼一聲。

見她已經快速撩了簾子出去了,嘀咕一句,“沒心肝兒的人!”

程玉酌很快領著韓平宇進了房內。

韓平宇跪地請罪。

趙凜瞧見他鬢角添了白發也是微微驚訝。

程玉酌在旁看了他一眼,趙凜隻好道,“韓卿,起來說話吧。”

韓平宇不敢,程玉酌上前扶了他,“侯爺,太子爺讓侯爺起身呢!”

她扶了韓平宇,看得趙凜一陣不樂意,低咳了一聲。

韓平宇聞聲不敢違逆,立刻起了身,“多謝太子殿下!”

又低頭跟程玉酌低聲道,“多謝司珍。”

程玉酌給他遞了個安慰的眼神,瞧得趙凜又是一陣氣悶。

她怎麼對韓平宇這麼有耐心?!

韓平宇就算不是犯罪也是犯錯,她倒是可憐上他了!

趙凜實在看不下去,重咳了一聲,“程司珍先下去吧。”

程玉酌最後瞧了他一眼才下去,趙凜明白這一眼的意思,是讓他給韓平宇些機會的意思。

趙凜心下不滿哼哼。

他去瞧韓平宇,那一縷白發著實刺眼。!韓平宇已經說起了他要想贖罪的想法。

“鎮國公是臣家舅,臣早年喪父,曾得過家舅親自交到武藝兵法,隻是他在後麵這些年,因為夏家一蹶不振而瘋魔,早已不是從前的舅父模樣臣知道那神火槍極有可能從臣手中出境,心中悔恨不已,臣思來想去,希望能為此恕罪,鎮國公曾教導武藝兵法於臣,臣對他路數頗多知悉,他如今逃竄仍舊四處作亂,臣請太子殿下準臣帶人前去捉拿,以免他再行壞事,禍害百姓!”

鎮國公帶著自己的人和部分襄軍逃竄,故意給朝廷添堵,四處放火殺人。

偏偏鎮國公熟絡朝廷兵製,又警醒過人,屢屢逃竄。

朝廷抓了鎮國公家留守的女眷,鎮國公竟也不聞不問,仍舊帶著侄子為禍。

今日韓平宇主動請纓,趙凜不必韓平宇請求,也不用程玉酌好心提醒,心裡已了答案。

暗送神火槍一事,韓平宇本也不是主謀,主謀乃是其母老夏氏和袁白彥,他也隻是被利用罷了。

趙凜見韓平宇惴惴不安悔恨交加,歎了口氣應了他。

“孤準你去,隻是,”趙凜特特看了他一眼,“孤要提醒你,莫要輕信於人,便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不可。”

韓平宇一愣,頓了一下,叩頭答應了。

趙凜叫了李敢進來,領了韓平宇前去追擊鎮國公的衛所領兵。

韓平宇得償所願,心中一陣酸澀。

程玉酌端了茶水給他潤口。

“侯爺連日跑馬,喝些茶潤潤口吧。”

韓平宇謝了她,心中感動卻不敢再想。

如今自己已經是戴罪之身,就不要談什麼嫁娶了。隻是韓平宇想到了方才太子提醒他的話。

他突然問程玉酌,“司珍覺得,父母兄弟有幾成能信?”

程玉酌略一愣,明白過來。

“照理說,最親近莫過於父母兄弟。隻不過人與人總不一樣,所求也不相同。所謂信與不信,論親疏遠近不如就事論事。”

韓平宇聞言,頓了一下,口中反複念叨,終是長歎一氣。

他同程玉酌正經行了個禮。

“受教了。”

韓平宇走了,程玉酌送了他幾步,見他飛奔而去,盼他能戴罪立功。

可被趙凜叫去,卻被他趁她不備掐了一把腰。

!“你怎地對他如此好?!”

程玉酌不想理會,想從他懷中閃開。

趙凜更生氣,掐她更緊了,輕咬了她的耳朵,“沒心沒肺的壞人,你就不能對我上點心?!”

程玉酌耳邊絲絲酥麻,她要躲閃,可聽了他的罵,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濟南,永興伯府。

韓平宇領兵追擊逃竄鎮國公的消息傳到了袁家。

袁白彥急了,同他父親反複商議。

“太子這是什麼意思?!韓平宇是說了什麼還是沒說?太子又知道什麼了嗎?!”

他爹永興伯也覺得不妙。

袁家本來在裡麵隻是助推一把的作用,這計劃還是老夏氏提的。

而且襄王兵敗之後,袁家也立刻休了小夏氏切斷關係。

沒有官兵上門一直風平浪靜,老夏氏更是處境危險也未見被抓被問。

可誰曾想,先是聽說韓平宇同老夏氏吵了一場,接著當夜韓平宇便快馬走了,竟是尋太子去了!

且韓平宇還真就見到了太子,然後便是領兵捉拿鎮國公一時。

韓平宇要大義滅親,可他們袁家不想被滅了啊!

永興伯嗬斥了袁白彥,不許他再來回踱步。

“韓平宇應該不會亂說。他可以大義滅親鎮國公,那鎮國公到底是反賊,但他還能滅了他娘?!他娘可是主謀,咱們不過從旁幫襯,他沒有滅了他娘,也就輪不到我們袁家出事。就算他交代了老夏氏,我們也說被老夏氏蒙騙便罷了,反正沒有證據能證明什麼!”

袁白彥覺得他爹說的有些道理,可讓小夏氏精神失常的藥是他下得,把小夏氏趁機送回鎮國公府也是他出的主意,以此分散外人的注意力,又迷惑了韓平宇。

若說主謀,他同老夏氏都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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