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仍然記得很多年前的第一夜——並沒有太多的痛意,隻是那時很多藏在心底的話,在那時到底是不能說出口。
葉緋的長發鋪在枕上,她真切地看著他的臉。
那時黎羨南總要叫她緋緋,要她看著他。
那時他總要她清醒一些。
而這次,在曇花瞬息綻放的時刻,黎羨南吻她的唇,聲音繾綣低沉,是用情極深的呢喃告白,縱她溺入更深的海。
“緋緋,我愛你。”
總算是親口告訴她。
很難形容這樣的感覺,蝴蝶去看過更好更廣闊的世界,仍然回到了他的西郊。
西郊無她,再無人間。
她在身邊,被他擁有,他的愛意泛濫赤.裸,融化了窗上凝結成霜的厚厚相思。
月夜朦朧,一抹婆娑虛虛搖晃,她動情的眼睛也那樣溫柔地同他對視。
葉緋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順勢向上,摟著他脖頸支起身子吻他,聲音軟軟的,像笑,又說的格外認真。
“黎羨南,我也是。”
清風撫漣漪,輕吻便有水波漣漣,花不凋謝,花看暮色沉淪。
那天的夜裡,葉緋跟他窩在客廳的搖椅上,時間綿綿,從2013年的冬夜拉進2019年年初。
房間裡的暖氣很足,地毯也仍是原來的樣子,造景的玻璃壁爐跳著柔軟火光。
他抱著她側坐在腿上,葉緋穿著睡裙,細嫩的腿也搭在他身上。
吊帶的肩帶滑落下來一些,黎羨南伸手給她勾上去。
她的酒意半醒未醒,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肩膀向下,手腕閒閒搭在她的腰上,葉緋閒著沒事抱著手機,看到趙西湄早幾個小時前給她分享了一條鏈接。
那本是一場直播,後來結束了,還有回放可以看。
是在五環外的煙花。
放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煙花點燃黑夜,還是旋轉煙花,在夜空中旋轉成一顆巨大的圓形,落下萬千閃著光的銀縷絲,仿佛梵高畫裡的星空。
葉緋記得在港城和倫敦的時候,跨年的煙花以往總是隻有半小時,可那幾年的煙花總是多放半小時,璀璨連成天。
“是不是你?”她窩在他懷裡,仰著臉笑著問他。
“跨年夜送花怕買不到,送場煙花給你看,本來想帶你去看的,還是回家好。”他的手指繞著她細細的肩帶,閒閒散散地回她,視線卻落在她臉上,好像怎麼看都看不膩。
“你知道那兩年我聽說什麼嗎——”葉緋收起手機,抱著他跟他說話。
“什麼?”黎羨南也順著接一句。
“彆人都說,跨年夜後半場煙花,是京城的某位大佬專門放給女朋友看的,那會傳言可多了。”葉緋說,“那時候大家都在說緋緋是誰。”
“緋緋是黎羨南未來的黎太太。”黎羨南笑著看她,勾著她的手指,拉著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葉緋就抽回來,肉麻的不行,頗有點兒看笑話的樣子,“你平時都把我哄成這樣了,我就看你到時候怎麼求婚。”
黎羨南俯身吻她,好像要把那些年欠缺的都補回來,葉緋耐性不太好,被他親一會還行,久了就推他。
黎羨南捉住她手腕不鬆開。
“黎羨南,你給我太多了,你要什麼呀?明天我也送你。”
葉緋躲開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親吻,伸手捂住他的嘴,強硬把話題帶回來。
黎羨南靠在搖椅上抱著她,眼底藏著不正經的笑,被她捂著嘴,聲音朦朧的,“要你。”
“……你正經點。”
“緋緋,你已經給我一個家了,”黎羨南拉著她手腕,將她的手拉下來,笑著看她,又重複了一遍,“緋緋,你已經給我一個家了。”
葉緋攥著他的手不鬆開,仰著臉,故意裝作凶他,“你還沒求婚呢!求婚了才算數。”
黎羨南笑著捏住她鼻尖俯身,他的呼吸掃過她的唇邊,讓她心口癢癢的。
“行,欠不了你的,”黎羨南笑著問她,“我們緋緋什麼時候有空?”
“本來很忙,你的話勉為其難什麼時候都有空,”葉緋彎著眼睛笑著看他,而後又想起什麼,“不許太敗家!”
黎羨南曖昧地鬆開捏著她鼻尖兒的手,低頭湊過去,攬著她腰的手也往下滑了滑,頗有點蔫壞地蹭過她腰窩的位置,“緋緋,什麼叫敗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