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回家了,那也得有儀式感,不然以後我們緋緋想起來,說我求婚太隨便,公主得有公主的待遇,”他笑著托起她的手,將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永遠不會因為已經把你拐回家就不浪漫。”
什麼才叫愛對了一個人?
一開始葉緋以為是可以安穩的睡一個好覺,可以永遠不會擔心明天,可以每天睡前醒來都能確定他依然愛她。
後來又覺得,是每一天都活在滿足和幸福裡,哪怕回頭去看,對“愛”這場沒有題目的考卷,黎羨南永遠都會給她一份滿分的答案。
她惶惑不安,給不出具體的考題,他便以他的方式愛她,每一處細節都那樣與她嵌合。
葉緋細細算算,已經是兩人在一起的第六年,而他的愛比昨天更多。
“黎羨南,我要真的一輩子都沒學會做飯怎麼辦?”
葉緋被他抱在懷裡,仰著頭看他。
黎羨南比她高了一頭多些,他低著頭,笑著說,“還糾結這事兒呢,沒打算讓你學,老實擱家跟我吃飯就行了。”
“家務呢?”
“我做,這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還能讓家務活難為你。”
“那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非要做點兒呢,拎咱家鑰匙吧。”
葉緋恍惚想到兩人頭回見麵,就是從一頓飯開始,那時在胡同裡那家高檔餐廳,他剝蟹的時候都顯得清貴,誰知寥寥幾年後,他甚至專程為她學了廚藝。
這陣子有趙西政趙西湄來跟他們吃飯的時候,黎羨南不進廚房,喊了外送,葉緋說黎羨南會做飯。
結果黎羨南正兒八經坐在沙發上喝茶,說,“那不隻是給你做的,我又不是彆人的保姆呢。”
趙西政那會驚呆的表情,她至今難忘。
他對她,是溺愛,也是獨一份的偏愛。
那天晚上,葉緋久久失眠,躺在他身邊睡不著。
黎羨南以為她怎麼了,還下意識地摸摸她額頭試溫度,以為是今晚出去讓她吹風著涼了,葉緋抓住他的手腕,眼睛清亮的。
“激動什麼呢?”黎羨南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半了。”
“我越想越睡不著。”
“嗯?”
“黎羨南。”
以前人家都說,女孩子過了某個年齡就會成熟穩重起來,葉緋覺得自己是有過那麼一段日子的,是在分彆時,回到他身邊後,她被寵愛的依然保持著那份天真和少女心。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我就是覺得,以前隻是想在你身邊睡個好覺,沒想到,這是我被你愛著的第六年了,”葉緋說到這個數字,就覺得心裡動容,“六年,真的好久了。”
“以後那不還大半輩子呢。”黎羨南隨手把她抱過來,懶懶應了一句,“還得那麼幾十年。”
葉緋躺在他身邊看著他,黎羨南的骨相極好,眼睛深而形狀漂亮,看她的時候又想天生一雙深情眼,溺著萬千溫柔意,她湊過去,有點厚臉皮地問他,“要不你跟我表個白吧?以前你不跟我說,我想聽。”
“親我下我就跟你說。”黎羨南散漫看她,眼底藏著笑。
葉緋覺得無形中仿佛有什麼在越來越近,她的心口柔軟下來,她湊過去吻他,幾秒沒鬆開,黎羨南睜開眼看她,眼裡有些暗湧。
葉緋偏偏吻著不鬆開。
黎羨南將她推回去,葉緋的長發散在枕頭上,伸手勾了一下他的指尖,與他在黑夜中十指相扣。
愛意赤.裸,呼吸被柔軟的手指截住。
黎羨南捏著她下巴,語調沒正行,眼裡又泛著令她上癮沉淪的笑意,“你這學壞了?”
“學壞了,”葉緋勾著他的手指,拉近心口的位置,故意裝作天真的問他,“那怎麼辦呢?您這後半輩子就得跟我在一塊兒了。”
她學著他那不正經的腔調,像一隻蔫壞的小狐狸。
黎羨南輕笑,眼神交融,夜霧放任自流。
葉緋不太矜持的靠過來,她吻他時,總有一種天生的引.誘沉.淪。
早些年黎羨南還能克製住,能在最後的關頭像她征詢。
後來哪有那樣多的條條框框,他也偏要看她眼底有愛意泛濫,偏要看她為他熱烈。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緋偶爾會買一些洋牡丹,有些不太起眼的花要泡在水裡醒花,開出來的花飽滿漂亮,花瓣粉嫩嬌軟,那時黎羨南還說怎麼買洋牡丹。
葉緋說多漂亮。
洋牡丹也是真的漂亮,不是濃烈愛意的玫瑰,那飽滿薄軟的花瓣好像都不太經觸碰,早上噴了些水,盈盈水珠掛在上麵,那天他伸手觸碰了一下,那花瓣好像就搖搖欲墜。
他那天偏偏壞心起,伸手撚了一下那朵開的最飽滿的洋牡丹,引得葉緋嗔怒他,讓他彆亂碰。
洋牡丹放在床頭櫃,飽滿的開著,靡靡深夜,那花仿佛是為他們而開。
黎羨南將她抱起來,他墊了個靠枕,他吻過她的後頸。
“緋緋,”他故意貼在她耳畔,聲調性感,仿佛雨後還未彌散的潮霧。
葉緋沒什麼力氣的嗯了一聲。
黎羨南輕笑,在她耳邊認真跟她說——
“是真的愛你。”
他那時叫她龍龍公主,她有半麵牆的鑽石架,上麵放著的都是他送的鑽戒和鑽石項鏈。
可更多的寶物,還是他送她的盛大愛意,綿延至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歡喜的。
那天結束後就已經是深夜,黎羨南不讓她晚上再吃夜宵了,下樓去給她洗草莓。
葉緋光著腳跑出來,站在二樓往下看。
地上仍然鋪著厚厚的地毯,從來都沒撤過。
很久前,葉緋還彆扭著,說萬一哪天彆人不喜歡這地毯呢。
結果那時拎著行李箱回來的時候,西郊的一切都是她走時的樣子,連牆上的略顯幼稚的開關貼都沒變動過。
黎羨南穿著睡袍站在廚房裡給她洗一盒草莓,身姿頎長,腰間係著帶子。
葉緋跑下樓,從他身後抱住他。
黎羨南撿出來一顆最紅的遞過來,聲調泛懶,“張嘴。”
“啊。”葉緋乖乖配合,咬了一口不說,還故意咬了他指尖一下。
“作吧你。”他笑,把草莓塞她嘴裡,還壞回去,指尖抵著她的唇瓣撚了一下。
葉緋臉頰一熱,這人好像天生總能把正經的動作做的不正經。
就像那天早上,他非要手閒去撚那朵洋牡丹,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洋牡丹花瓣上,而後用食指中指夾著托起那朵花,遞到鼻尖兒嗅了一下,而後用那沒正行的京腔咋舌說,“怎麼這花沒緋緋香呢?”
這人想壞的時候,做什麼都有一股子風流味。
黎羨南頗為耐心地給她投喂了半盒草莓,葉緋站在中島台前吃的滿足,黎羨南給她收了小瓷碟,從她身後貼過來,也不跟她征詢,捏著她的臉轉過來,交頸而吻。
葉緋嘴裡還咬著草莓。
那吃到嘴裡的草莓就這麼跑了。
黎羨南乾脆把她托起來,抱坐在中島台上。
大理石桌麵冰涼。
她坐在上麵,黎羨南雙手撐在她身側,輪廓深而清越。
廚房裡的光很溫馨,暖融融的色調。
葉緋才洗完澡,長發還有點濕,臉頰泛著一層健康的薄粉色,一雙眼睛明亮柔軟,她身上的睡裙也是淺色,是薄薄的藕白色的裙子,她坐在這兒,是真像從深海深處上岸的小美人魚,眼底純真,卻又泛著引誘。
“黎羨南,不行。”葉緋隱約覺得不太妙。
“緋緋,”黎羨南說著,對她伸出左手,他撫著她的唇瓣,眼底攏著算不上克製的暗欲,“你這剛才吃草莓不太老實,看你給我咬的。”
“哪有!”
葉緋還真拉下他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半點兒痕跡沒有,她乾脆拉著他手腕放在嘴邊咬了一下,“這才是我咬的。”
他虎口那兒多了兩道彎彎的小月牙。
黎羨南的手很漂亮,偏白,指骨修長,手背上有隱約的青筋脈絡,婚戒戴在上麵,平添禁欲係的誘.惑。
葉緋還真有點舍不得。
黎羨南反手扣住她的手,微微湊近一點,眼底藏笑,“你這打標記呢,你換個地兒,脖子行麼?龍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