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債主撩人(2 / 2)

宋星遙磨了墨,又從筆架上取下狼毫蘸取墨汁,鄭重遞給他。

林宴接下後揮筆落款,端端正正寫下了自己名字,又自腰間取出印信重重壓上。

一份和離文書,竟被二人簽出了婚書的錯覺來。

“還要按手印嗎?”簽好字,壓好印,他抬頭問她。

宋星遙掃了眼文書,道:“按吧。”

反正簽都簽了,手續齊全點最好。她語畢低頭去找朱泥給他蓋手印,卻不想翻來翻去,各處尋找遍也沒能找到朱泥的影子。

“哪去了?”她著實想不起那盒朱泥被收在何處。

“彆找了。”林宴的聲音卻忽然響在她耳邊。

宋星遙正半蹲在書案前翻抽屜,被這突然靠近的聲音嚇了一跳,飛快轉過身,卻不知林宴何時踱到自己身後,已雙掌撐桌,將她圈在胸前。她身體後傾,貼到桌案,剛要開口,又聽他說:“我有現成的印泥。”

“在哪?”宋星遙的屁股已經挨著書案,隻差沒坐上去。

林宴眼簾微落,目光集中某處,他似乎笑了,睫毛甕動,語氣卻很平靜:“在……”

他俯身抬手,指尖劃過她手臂,往她身後書案探去。

桌麵她剛找過了,並沒印泥的痕跡。宋星遙有些疑惑,目光隨之往後,不想他那手半途卻改了方向,倏爾抬高,指腹點上她的唇,來回摩挲兩下,竟將她唇上朱紅口脂沾下。

“這不就有了。”他麵不改色地將拇指在她眼前一晃,在她發作前飛快往和離書上按下,用力壓實後才拿起文書,一本正經奉到她麵前,“好了。”

宋星遙氣壞了。

唇上還有他指腹摩挲時留下的溫度和觸感,像竄到枯草上的火星,在她心裡燎原,可瞧他臉不紅氣不喘,滿臉正人君子的神色,仿佛她心裡那些邪/念跟褻瀆他一樣,她看著來氣。

偏偏這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仍舊微傾身將她圈在胸前,夏日衣裳本就單薄,他又酷愛寬襟道袍,傾身而下時襟口壓不牢,淺露頸肩鎖骨,幾處微凹的陰影,不比女人的秀氣,是帶著力量的犀利線條,曾是宋星遙在床榻上最喜看到的景象,她曾經不止一次……咬他肩膀。

猶抱琵琶將露未露之際最是撩人,宋星遙那邪/念一起,就如荒草蔓生,難以遏止,心裡一邊罵他罵得要死,一邊又盼著……多些,再多些。

林宴毫無疑問是了解她的,這其中也包括了她對自己的喜好,看著她麵皮由白轉紅,他隻繼續問她:“和離書,你不再過目一下?”

仍然是一本正經的聲音和表情,道貌岸然的模樣,宋星遙氣息微促,勉強將目光挪開,氣道:“不看了。”

“哦。”他應了聲,轉頭便直起身體放開了她。

四周灼人氣息一散,宋星遙快要消失的呼吸也跟著一順,但又空落落的不是滋味極了。

“還有彆的要求嗎?”林宴又問她。

剛才那撩人的親昵,好似無意而為般,他保持著自己一貫形象。

宋星遙怒而瞪他,生硬道:“有!婚事不許大肆操辦,越簡單越好。”

“你要多簡單?”林宴道。

“能不請的人就彆請,繁文縟節能減就減。”她扭頭走開,半是惱他半是氣自己不爭氣,為男色所惑。

“我雖不能像趙睿安那樣給你十裡煙花的盛大婚事,卻也不至於遜色太多,遙遙……”

“林宴,這是我第三次成親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什麼十裡煙花的虛華?我隻想平平順順、輕輕鬆鬆的成親,你可懂?”宋星遙道。

盛大的婚禮,她已經經曆過兩次,一次和林宴,一次和趙睿安,這兩回結局都不好。嫁人是件辛苦活,她絕不願再經曆第三次。

“我明白了。”林宴沒有堅持,乾脆應下。

“細節的事,回頭再商量吧。”宋星遙在他麵前便無新嫁娘的羞澀,仿佛與他討論一樁公事。

林宴點點頭,又瞧她一副拿手作扇扇風的躁熱模樣,唇角微翹,兩步輕踱到她身邊,喚了聲:“幺幺……”

宋星遙不想多看他,鼻子裡頭哼了聲,聽他又說:“你的唇……”她摸摸嘴,以眼相詢。

又怎麼了?

“口脂花了。”他忽然沉聲,身形閃動欺近她,伸臂一攬,摟著她的腰就將人抱到懷中,未待她回神,俯頭吻去。

唇瓣相貼,氣息交融,彼此都是一震。宋星遙忽如木石,先前那股燥熱還沒消退,又是一陣猛烈燙意襲來,侵入唇齒,糾纏難休,一點一滴勾起暌違已久的回憶。

宋星遙媚眼如絲,如陷幻夢,像隻嘗了腥的貓兒。

良久,林宴方鬆手,盯著她已然狼藉的口脂輕聲道:“幺幺,再忍忍,等到大婚,便好。”

那話,也不知說的是自己還是宋星遙。

直到林宴踏出書房,宋星遙才品出其中深意。

“林——宴——”她氣得吼出聲來。

林宴卻沒回頭,隻那肩膀,不住聳動,似乎在笑。

那一夜,宋星遙又做了夢,夢中景象自是不可言述的羞人,待到醒時猶自品咂,好半晌她才回神。

天未明,星尚存,這一世她怎又要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