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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不會是掉進水裡淹傻了?”沈大娘憐憫地看著神神叨叨,似乎還沒回魂的薑瑜。

旁邊的周五嬸看了四周一眼,壓低嗓子,偷偷指了指薑瑜,神神秘秘地說:“肯定是水鬼附身了……”

“都圍在這裡瞎嚷嚷什麼,還不去乾活!”聞訊而來的村長沈天翔磕了磕大煙袋,皺著眉,不悅地掃了眾人一眼。

賴三頭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但圍觀的人並沒有散去,周五嬸指著還豎著手指一動不動的薑瑜:“翔叔,薑瑜這丫頭說半柱香後要下大雨。”

“胡說,廣播裡都通知了,最近三天沒有雨。”沈天翔板著臉凶巴巴地訓斥了周五嬸一頓。

周五嬸訕訕地笑了笑,再次強調:“不是我說的,是薑瑜這丫頭說的。”

沈天翔抬頭望了一眼豔陽高照的天空,黑黑的眉頭再次擰緊:“行了,太陽這麼大,像下雨的天嗎?薑瑜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還是跟著不懂事?再胡鬨,扣你們公分。”

對,年紀小不懂事,真是個開脫的好借口。手舉得快累死了的薑瑜暗暗在心裡點了個讚,這個黑臉村長大叔看來還不錯。

一聽要扣公分,連周五嬸這個最愛搬弄是非的女人也不敢多言了,低著頭,趕緊灰溜溜地往田裡走去。

才走出幾步,忽然一團陰影罩來,擋住了火辣辣的陽光,周五嬸愣了愣,池塘兩邊並沒有樹木,什麼東西擋住了陽光?她抬頭往天上一看,登時傻眼。

原本還萬裡無雲的天空不知何時忽然聚集了一團烏雲。這團烏雲遮住了火紅的太陽,不斷地向四周擴散,尤以正東邊為最,烏壓壓的一大團,仿佛要把天都壓塌下來似的。

烏雲遮天蔽日,暴風雨恐怕真的要來了!

以為薑瑜隻是胡說八道的村民頓時傻眼,一個個用複雜難言的神色望著還躺在地上舉著右手,一動不動的薑瑜。

莫非這丫頭掉進水裡有了什麼奇遇?

雖然這些年上麵嚷著要破四舊,廢除封建迷信,但鄉下信這些的還是不少,隻不過是由地上轉為了地下,偷偷進行。尤其是老一輩的中老年婦女,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所以這會兒周五嬸、沈大娘幾個也不走了,扭頭,驚疑不定地盯著薑瑜,像是要把她盯出一朵花來。

薑瑜被他們盯得煩死了,這些人咋還不走,她的手好酸,眼睛也好酸,早知如此,剛才就應該說十分鐘的,也好早點把手解放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把曬場把穀子給收了!”沈天翔的大嗓門如一道悶雷,驚醒了周五嬸幾個。

比起封建迷信,顯然是填飽肚子更重要,要是大雨把穀子淋濕發黴或是衝進了田地裡,今年大家都得少分好幾斤糧食。周五嬸也顧不得八卦了,拔腿就跑,衝回了曬場。

圍觀的村民一刹那走了個精光,最後隻剩沈天翔和薑瑜。

沈天翔低頭瞅了一眼狀態似乎不大的好的薑瑜,眉心蹙得緊緊的,男女有彆,他去扶這小丫頭也不合適,可放她一個人在這兒,萬一待會兒下大雨了,她還沒恢複過來,有個好歹這麻煩就大了。

哎,沈天翔歎了口氣,對薑瑜說:“薑丫頭,快下雨了,你趕緊起來回家去!”

薑瑜的胳膊酸死了,她也想起來,可她這神棍才裝了個開頭,總不能現在就自打嘴巴,半途而廢。

能當上村長的人肯定不傻,薑瑜不敢保證自己這一起身不會露出破綻,所以寧肯辛苦自己一點,再堅持幾分鐘,等雨下了再“自然而然”的清醒過來。

見江月還是沒動,沈天翔搖了搖頭,背著手,大步往曬場的方向跑去。

總算走了,可以解放一下眼睛了。薑瑜眨了眨眼,一滴豆大的雨點剛好掉到她的鼻梁上,嘖嘖,這雨來得真及時啊。

薑瑜翻身而起,甩了甩胳膊,準備趁著大家都去搶收,沒人注意到她的時機,趕緊開溜。不過還沒等她邁開步伐,遠處的田埂上一個中年婦女揮舞著毛巾,深一腳淺一腳地從田壟裡跑了過來,邊跑邊喊:“薑丫頭,沒事,翔叔讓我送你回家!”

完了,又來一個不認識的!要怎樣才能糊弄過去,彆被拆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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