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2 / 2)

要不說林春花怎麼是婦女主任呢,腦子就是通透,就算薑瑜半句也沒提,她也明白了薑瑜的用意。

她留薑瑜以後都在家裡吃晚飯,雖說一個月給了三塊錢,但飯桌上多了個外人,畢竟不是那麼自在,更何況還會因此得罪周家,兒媳婦心裡也多少有意見。但人家薑瑜不計前嫌,有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想著孫子,兒媳婦多少也得承這個情。

尤其是他們家孩子少,小偉前頭有個哥哥,後頭有個妹妹都沒養大,就小偉一根獨苗苗,全家人更是把小偉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對沈大嫂來說,對她兒子好比對她好一百倍有用。

果然,沈家大嫂有些赧顏地看著薑瑜,招呼她:“彆客氣,就當是自己家,趕緊坐。”

在沈家吃了一頓和樂融融的飯,桌子上三個大人儘量吃土豆,都把肉留給了薑瑜和小偉。

飯後,喝了口水,沈大叔三個大人又去上工了,林春花要在家裡洗碗收拾。

薑瑜去幫她的忙,借機故作好奇地問:“林嬸,今年是不是又要招兵啦?”

林春花一邊麻利地洗碗,一邊笑著說:“怎麼也得交完了糧以後,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薑瑜眨了眨眼:“就是……就是我聽周叔說,很想讓建設哥去參軍。”

現在這個年代當兵可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當然審查得也很嚴。薑瑜估摸著以周老三在道觀裡長大的經曆,周建設應該沒參軍的資格。

果然,林春花很快就證實了一點:“就他,算了!”

“為什麼?”薑瑜故作不解地問道。

林春花耐心地跟她說了一遍,非常認真的強調,隻有貧下中農才有資格去參軍。

薑瑜捏著下巴,沉吟了兩秒:“那周家就沒個親戚朋友在部隊裡?”

林春花否認:“沒有,周家是三十年代逃難來到咱們荷花村的,哪有什麼親戚。”

這麼說,梁毅確實跟周老三沒有關係。

從林春花這裡確認這一點後,次日,薑瑜趁著周家人都去上工的時候,又去了縣城。

這一回,她直奔郵局而去,花兩毛錢寄了一封掛號信給梁毅,並把那三十塊錢和五斤全國糧票也一並寄給了他。

信中,薑瑜先表明了身份,然後委婉地表示,她發現梁毅寄的這筆錢落入了繼父手中,母親並不知情,所以把錢和糧票還給他。希望他以後也彆寄了,她已經畢業去了村小工作,母親也有手有腳,自己能掙工分養活自己。

寄了信,薑瑜也放下了一樁心事,隻要梁毅不傻,應該就不會再寄錢過來了,周老三也彆想再拿這筆錢了。

不過這樣一來,她的口袋裡又空蕩蕩的了。

摸著口袋裡的三毛錢,薑瑜撇了撇嘴,這點錢,連碗紅燒肉都買不起。不行,她得掙錢。

說乾就乾,薑瑜又去了莊師伯的那個四合院。

來開門的還是康子,瞧見是她,康子的臉馬上拉了下來。

薑瑜忽略了他的冷臉,笑眯眯地說:“我找莊師伯。”

康子上前擋在門口:“師伯今天不見客!”

喲,小樣跟她擺譜呢!薑瑜笑眯眯地看著康子:“那我隻能去找革委會了!”

這個果然是康子的罩門,他氣呼呼地瞪著薑瑜,側開身,甕聲甕氣地說:“進來!”

薑瑜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四合院裡,一眼就看到她要找的人躺在屋簷下的一張竹椅上,眯著眼,輕輕搖著蒲扇,真是好不愜意。

“咳咳,莊師伯……”

薑瑜剛一出聲,莊師伯連眼睛都沒睜開,往旁邊一擺手:“有事找康子。”

這家夥好會擺譜,難怪連周老三那個奸猾的都被他忽悠住了呢!

薑瑜抬起腳尖,踢了顆石子砰的一聲撞到竹椅上。她用了點巧勁,直接把串聯竹片的繩子給撞斷了一根,啪的一聲,莊師伯屁股下的竹椅陷下去一個洞。

他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指著薑瑜,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這下有空聽我說話了嗎?”薑瑜笑眯眯地看著他。

“哼!”莊師伯斜了她一眼,又低頭偷偷瞧了瞧那斷裂的竹椅,心裡有些發毛,粗聲粗氣地說,“什麼事?”

薑瑜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好的黃紙,遞給了莊師伯:“很簡單,明天周老三過來求助,你把這張符給他,借口我就不替你想了。你記得收他二十塊,咱們倆分了,我十五塊,你五塊!”

這黑心肝的,他給人看個風水做個法驅個邪的,才收個豬頭肉就算了呢,她一張口就是二十塊,怎麼不去搶。而且她還能再敷衍一點嗎?這明明就是昨天他賣給她的黃紙,她連符都沒畫一道,就這麼轉手給他了。

“周老三又不是傻子,他不會掏錢的。”莊師伯耷拉著眼皮實事求是地說。

薑瑜胸有成竹地看著他:“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你就說,這個符定能化解他的麻煩,不靈不要錢,他會給錢的。”

莊師伯是個精明人,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周老三家的那些子事不是巧合?”

薑瑜微笑著不答:“誰知道呢?半個月後我來拿錢。”

她刻意空留下了半個月的時間去驗證這個效果。莊師伯也明白了她的用意,想著說兩句話就可能得五塊錢,遂答應了下來:“好,那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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