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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周建英反應快,她捂住鼻子,衝到廚房,就看見馮三娘拿著火鉗在不停地把柴往外夾,然後丟進水桶裡澆滅,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

過了好幾分鐘,馮三娘才把灶膛裡的柴掏空,不過廚房已經一片狼藉。

馮三娘用責備的神情看著薑瑜:“你今天怎麼回事,放那麼多柴進去,把灶膛都擠滿了,火還怎麼燒?”

薑瑜:她又沒燒過土灶,她哪兒知道。

周老三雖然也不大高興,不過他不會在這麼些小事上為難薑瑜,相反,他喜歡在無足輕重的小事上彰顯自己的大度和寬厚。這一招很好地迷惑住了馮三娘,讓她一直覺得周老三是個寬厚善良的人,對繼女不比對親女差。

“行了,不過一點小事而已,小瑜也不是故意的,不要說孩子了,趕緊做飯。”周老三說了馮三娘一句,背著手,又準備回去抽他的土煙了。反正又不用他收拾,他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能贏得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就在這時,他背後的周建英冷不丁地衝了出來,上前指著薑瑜就開罵:“你這個賤人是不是又想燒死咱們全家?”

這場還未燃起就被撲滅的火災讓她想起了前世,全家被薑瑜害得慘兮兮,家破人亡,名聲敗儘的慘景。

她的神情猙獰,目光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憎惡。

周老三父子和馮三娘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給嚇懵了。

薑瑜微微眯起了眼,真是奇了怪了,不過兩天不見,這大白天的,周建英怎麼就一身怨氣,活像是從無間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有意思!

對上薑瑜興味的眼神,周建英心頭一顫,像是站在透視鏡前,有種被人看穿的無所遁形感。

不,她可是蒙受老天爺眷顧,重生回來的,薑瑜算什麼,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哪會是她的對手。她這輩子要讓薑瑜死得透透的,絕無翻身的可能!

“建英,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呢,小瑜可是你的妹妹!”周老三凶巴巴地嗬斥了周建英一頓,“回你自己的房間,好好反省去。”

聽著他如此毫不留情地嗬斥周建英,馮三娘臉上露出感動又慚愧的神情,每次建英和小瑜起了爭執,周全安總是向著小瑜的。繼父做成他這樣的也是少有了,偏偏小瑜這孩子最近還性格大變,不領全安的情。

但她完全忘了,周老三把周建英嗬斥回了房間,這亂糟糟的廚房又得她們母女收拾了。因為周老三父子倆是不會進廚房的,這個年代,在農村,男人很少有乾家務活的。

薑瑜雖然看透了這一點,不過廚房確實是因為她不會燒火才弄成這樣亂糟糟的模樣的,她的責任她擔。因而她也沒爭辯,接過馮三娘手裡的笤帚把地掃乾淨,然後也沒管馮三娘做什麼,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堂屋的周老三把這一幕納入眼底,他了一口煙,壓低聲音問兒子:“建設,你有沒有覺得薑瑜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爸,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知何時出來的周建英抓住了周老三的手,緊張地問。

周建英心裡不安極了,她回來後,前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以前薑瑜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在小姑家的時候,她也沒多想,可今天甫一跟薑瑜打照麵,她就覺得薑瑜似乎並不好相與。

原以為這隻是她的錯覺,沒想到,她爸也有這種感覺。

周老三捏著下巴:“以前薑瑜最是心疼馮三娘,怕她累著,什麼都搶著乾,你們看最近還有嗎?”

周建設胳膊受了傷,最近幾天一直窩在家裡,他最有發言權:“沒有,薑瑜現在洗衣服都隻洗她一個人的,做飯洗碗的時候也不出來了,跟以前確實不大一樣。”

聞言,周建英心裡咯噔了一下,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掌,莫非薑瑜也回來了?

不對,要是薑瑜回來了,肯定也會像她一樣對彼此恨之入骨,可今天薑瑜的眼神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恨意。

不過也說不定,薑瑜那人最會偽裝,又善於隱忍,想當年,她明明恨她爸恨得要死,但卻能大半年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捏腿捶背,把她爸伺候得極好極舒坦,就是為了讓他們一家人不設防,把毒、品悄無聲息地下到他們一家的飯菜中。

不行,她得想辦法試探試探薑瑜的底細。

若是薑瑜也是重生回來的,那她得想辦法先下手為強,勢必要把他們家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早早將薑瑜這個禍害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