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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張真言符要比上次用在周老三身上的那張效果好很多。因為這不是一張符, 而是由兩張靈符折疊而成, 外麵那張是真言符, 裡麵藏著一張失憶符,兩符相疊,效力加成,這樣一來, 問完了話, 周壯也不會記得今晚的事, 不會提前打草驚蛇, 讓他有了防備。

貼好符,梁毅已經將周壯扶到了椅子上。薑瑜看了一眼時間, 飛快地對梁毅說:“十分鐘之後靈符的效力就會過期, 你快問。”

“嗯。”梁毅拍了拍周壯的臉, 把他弄醒, 然後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情,“誰給你的毒、品?”

“師傅。”周壯大睜著眼珠子,眼神呆滯無神, 梁毅問什麼他說什麼。

梁毅又問:“那你師傅的毒、品是從哪兒來的?”

周壯:“不知道。”

梁毅:“村子裡有哪些人跟你是一夥兒的?”

周壯:“麻杆、薑哥,老田和尋哥想乾, 膽子小還在猶豫。”

難怪他今晚會把老田和尋哥給帶來呢,原來這兩人是他發展的預備隊員,這是要給他的預備會員展示一下他的福利待遇啊。

梁毅又問:“除了你這邊,是不是還有一條線進入黎市的毒、品線?”

這個問題似乎很重要,周壯有些抗拒, 眉頭緊縮,嘴巴張了張,但就是沒說出他們想知道的答案。

見狀,薑瑜又貼了一張符到他背上。

周壯這次沒扛住,嘴一張吐出一個字:“是!”

梁毅緊接著問:“有哪些人,領頭的是誰?這些毒、品是以什麼方式流入黎市的?”

周壯這回沒有抗拒,很快就說了:“不知道。”

作為領頭人,這麼多信息周壯都不知道,很顯然,梁毅的猜測是對的。他們這條是明線,棋子,甚至是棄子而已,若是哪一天東窗事發,鐵定會被踢出去做替罪羊,以保留更重要、更隱蔽的那條線路,所以如果想徹底鏟除這顆毒瘤,必須得找到這個師傅。

梁毅又問:“你師傅是誰?”

周壯:“師傅就是師傅。”

“師傅的名字叫什麼,住哪兒?”薑瑜快速地加了一句。

周壯還是一問三不知:“不知道。”

薑瑜氣得想罵娘,她壓抑著火氣問:“那你跟師傅以什麼方式碰頭?”

“師傅通知我,他神通廣大,能遣小鬼來通知我。”這回周壯回答得多了一點。

若是在三天前,梁毅聽到這個答案肯定會嗤之以鼻。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但自從親眼見識了薑瑜搗鼓出來的種種怪異之事,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垂下眼瞼:“你能主動聯係你師傅嗎?”

周壯眉頭緊鎖,額頭上青筋都蹦了出來,嘴巴張了張就是發不出聲音,他這個態度已經給了他們答案。

“下一個。”薑瑜乾脆利落地說,“你為什麼要張羅著幫薑哥娶媳婦?”

這個問題可能是不觸及核心的原因,周壯沒什麼抗拒,直接說明了原因:“薑哥身手好,能打,可是性格桀驁不馴,不服從管教,等娶了媳婦有了孩子,他就能踏踏實實地跟我乾了。”

薑瑜哭笑不得,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過從這一點來說,周壯也是個聰明人,他考慮得沒錯,梁毅在大家眼中是個下放下來的外鄉人,無親無戚,單身一人,非常不好掌控,但是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就不一樣了。這樣一來,他在村子裡就有了牽掛和軟肋,周壯也不用擔心他會隨時會撂擔子跑路。

這就跟後世許多公司喜歡招已婚已育的青壯年的原因。因為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不像小年輕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乾得一個不順心,隨時撂下一句“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就閃人了。

周壯現在就能想到這一點,有做奸商的潛質啊。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應該會察覺到他就是一顆隨時會被推出去擋槍的棋子才對,薑瑜眯起眼,問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你知道你隻是你師傅的一顆棄子嗎?”

這個問題顯然觸及到了周壯的痛腳,哪怕被靈符所控製,但他臉上的橫肉還是猙獰起來,臉皮子抖動不已,一顫一顫的,非常嚇人:“那又怎麼樣?我會用實力向師傅證明,我比他想的還要厲害,我能完成他布置的所有任務,他會知道,我比所有人都有用……”

就在這時,院子裡忽然傳來了動靜:“薑哥,大周,咱們乾,乾……”

薑瑜瞥了一眼周壯,伸手飛快地揭下了他背上的符,然後對梁毅說:“差不多了,你處理這裡,我出去看看!”

“嗯。”梁毅點頭。

薑瑜把符紙塞進了口袋,笑盈盈地走出了院子裡,就看到原本趴在木板上的老田坐了起來,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喝,咱們再喝……薑哥、大周,怎麼是你?”

“大周醉得很厲害,薑哥扶他進去躺一會兒了。”薑瑜笑著解釋。

老田聽了,打了個酒嗝色眯眯地盯著薑瑜:“你也進去了啊,你們三個在屋子裡……”

他丟下了酒瓶,兩隻手握成拳,大拇指彎了起來,做個了親熱的姿勢。

薑瑜拉下臉:“老田你喝醉了,回你家去睡覺!”

這家夥,難怪三十幾歲還打光棍呢,這麼猥瑣,誰嫁給他誰倒黴。老田是石頭村裡為數不多的老光棍之一,他長得很矮小,估計隻有一米六出頭,瘦巴巴的,長得不好,家裡窮,這麼一拖就拖到了快四十歲還沒娶到媳婦,連個傻子都沒娶上,估計他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老田右手撐在木板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星光下的薑瑜走去:“你……你乾脆跟著我算了,跟著我可比跟著姓薑那個好多了,我老田保證讓你過好日子……”

“老田,你喝多了!”薑瑜的手真的好癢,好想揍這家夥一頓。

老田擺手,不理她,扯著嗓子衝屋子裡大聲喊道:“薑哥,把這小娘們賣給我算了,我……我出五十塊,你跟著大周混,不就是求財嗎?反正聽說你也不怎麼喜歡這小娘們,就讓給我唄,反正,反正也已經被你睡過了,你不虧,讓哥哥也樂嗬樂嗬唄……”

他的話還沒說完,梁毅就出來了,手上還拎了把椅子,二話不說掄起來就朝老田身上砸去。

啪地一聲,椅子四分五裂。

院子裡很快就傳來老田殺豬般的聲音:“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姓薑的,你乾什麼,老子不就說說嘛……”

他的聲音吵醒了另外幾人。麻杆從木板上抬起了頭,打了個哈欠,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著哭天搶地的老田:“咋啦?”

老田舉起剛才因為去擋椅子被劃破的血淋淋的手:“姓薑的瘋了唄,他打我,他……你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