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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瑜站在那兒拉下了臉,不管黃忠鑫難看的臉色,繼續說:“你年輕的時候隻顧自己風流快活,停妻再娶,嬌妻在懷,把糟糠妻和孩子丟在鄉下不聞不問。種了這樣的因,結出今天的苦果,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我是無權教訓你,但你也沒權利在我房間裡亂摔東西!”

她走過去,拉開了門,將門大大地敞開:“話不投機三句多,你請!”

黃忠鑫完全沒料到,薑瑜一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小丫頭而已,竟然跟教訓他,還趕他走,一點麵子都不給留。他氣得臉色鐵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好,好得很,薑瑜,除非你一輩子不走出這招待所!”

薑瑜淡淡地看著他:“我行得端,做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好怕的!”

黃忠鑫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往外走,路過薑瑜身邊時,他停下了腳步,陰冷,宛如毒蛇一般黏膩的目光在薑瑜的臉上滑過:“是嗎?那我們走著瞧!”

關上門後,小靜不放心地看著薑瑜:“黃忠鑫很記仇,掌控欲很強,你今天這麼懟了他,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薑瑜挑眉看她:“不然呢,真幫他把黃為民弄出來?那你還不得恨死我啊?”

小靜頓了片刻,垂著頭說:“如果,如果你向他妥協了,把黃為民弄出來我也不怨你。”

薑瑜錯愕地看著她。

小靜笑了一下:“昨晚看到黃為民和周建英鬨翻,兩個人為了活命,彼此攀咬的醜態,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恨他們了,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

她的豁達真是超出薑瑜的預料。

薑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但就是沒你這樁事,黃為民和周建英該怎麼樣還是得怎麼樣,他們做的事觸犯了法律,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無規矩不成方圓,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再次聽薑瑜提起法律這個詞,小靜說:“你好像很喜歡法律,可我們鄉下,講究人情,村長的權威很大……”

她說的這些薑瑜都明白,目前國內的法治還一點都不完善,尤其是在偏遠地方,還沿襲著過去的老一套,村子裡村長和德高望重的長輩就是權威,家裡一家之主就是權威。遠的不說,就黃忠鑫,也是這種思想,他覺得他生了黃為民就是給他天大的恩賜了,沒了他,就沒黃為民,黃為民就活該聽他這個老子的。同樣,薑瑜這樣的沒背景的小輩,也應該聽他的。

這種思想彆說現在了,就是四十年後也有,不少家長覺得我生了你,你就得完全無條件的聽我的,但凡有點不從,那就是不孝。

但後世到底會好很多,薑瑜非常留戀後世的和平安寧的生活。活了三輩子,她最留戀的就是第一輩子,平和,安寧,自由,不用擔心一言不合就抄家夥打架丟了性命,也不用擔心說錯一句話就被人扣頂反社會的大帽子。

“你現在去投胎,就能趕上好時候,以後你就明白我所說的法律了,理解什麼是太平盛世了。”薑瑜笑盈盈地對小靜說。

小靜卻不願意,她捧著肚子站了起來,扯了扯身上用黃紙做的衣服說:“薑瑜,我去給你盯著黃忠鑫,看看他要使什麼壞招對付你。有了我這個耳報神,他的什麼計劃都逃不了我們的眼。”

薑瑜可有可無地說:“行,你想去就去,小心點。沒聽到也沒關係的,我過幾天就回黎市了,天高地遠的,黃忠鑫就是再能,他的手也還伸不了那麼長。”

小靜走後,沒多久,劉先就來接薑瑜了。

是汪書記要見她。

還是在昨天那間辦公室,汪書記跟薑瑜簡單地說了一下:“昨晚黃為民和周建英都招了,劉副書記也在浮雲縣那邊查清楚了,黃為民濫用職權,跟信用社的張主任勾結,盜取國有資產,結黨營私,打擊報複無辜群眾。他們倆已經被羈押,就等證據收齊再審判。這件事多虧了你,不然還揪不出黃為民這個蛀蟲,不過我想你不會希望我們宣揚出去的,那我就個人謝謝你這個無名英雄了。我讓人給你買了回浮雲縣的票,待會兒讓劉先送你上車。劉副書記會在浮雲縣主持一段時間的工作,你若是遇到了麻煩,可以找他,我跟他打過招呼了。”

薑瑜估計,汪書記是知道了黃忠鑫早晨去招待所找她的事。黃為民已經招了,黃忠鑫肯定很惱火,柿子專挑軟的捏,對付不了汪書記,就隻好拿她出氣了。這個時候送她遠離這是非之地,汪書記也是真的為她考慮。

“謝謝汪書記。”薑瑜誠心實意地說。這個大人物還惦記著她這麼個小蝦米,說送她走就送她走,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哪像黃忠鑫那個小肚雞腸的。同樣是老革命,差彆咋就那麼大呢!

汪書記擺手:“小事,我說了會保證你在省城的安全就要說話算數。行了,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待會就跟劉先走,火車票是中午的,路上小心,以後來省城玩,歡迎你到我家做客,地址你知道的,我就不贅述了。”

告彆了汪書記,劉先寸步不離地把薑瑜送回了招待所,薑瑜沒什麼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小靜回來。眼看都快到中午,列車不等人,薑瑜隻好先走了。

還是劉先開了一輛警局的車子送她。

一路都沒起什麼波瀾,劉先親自把薑瑜送到了列車上,直到列車開走了,他才回去跟汪書記複命。

從省城到市裡,坐火車要六七個小時,等火車停靠在市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市裡下車的人不是很多,薑瑜隨著人、流出了火車站,剛走出大門,然後就看到小靜一臉慘白地躲在柱子下的陰影裡。瞧見薑瑜,她連站都站不起來,隻是揮了揮那隻幾近透明的手:“薑瑜這裡!”

薑瑜忙過去,背對著人,擋住過往的視線,然後悄悄拍了一張符在她身上,幫助她穩住快渙散的魂魄,才問:“怎麼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發紅包,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