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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打量薑瑜,薑瑜也在觀察他。鐘靈秀跟薑瑜以往遇到的同道中人都不一樣,斯斯文文的,皮膚很白,大約四十來歲,穿了一身深色的中山裝,看起來就像個知識分子。

“陰陽珠,你是承運觀的人?”鐘靈秀的目光像膠質一樣,黏在薑瑜手中的陰陽珠上。

薑瑜把玩著珠子,笑了:“你又是哪門哪派的?”

薑瑜一說這話,鐘靈秀就知道了,她不清楚他的來曆。這也不奇怪,近十年,玄門遭劫,大家為了生存都夾起尾巴做人,小輩的也沒參加過任何曆練和活動,不認識其他家族和門派的人也實屬正常。

不過,他瞟了一眼薑瑜:“你不是浮雲縣人嗎?承運觀的寶貝怎麼會落到你手裡?”

薑瑜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去過黎市啊,你沒打聽清楚嗎?怎麼,懷疑這顆陰陽珠是假的啊,那你看看。”

說著,她就不假思索地把陰陽珠拋了過去。

她這招太突兀,速度又太快,鐘靈秀完全沒考慮的時間,而且就算有時間考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伸手,陰陽珠啊,這可承運觀的鎮館之寶,道門中人哪個不眼饞。

可他的手剛一碰到陰陽珠,藏在陰陽珠下麵的爆裂符就轟地一聲炸開了,得虧鐘靈秀反應快,迅速將這“燙手山芋”扔得老遠,但饒是這樣,他的右手心還是炸得皮開肉綻。

“小兒欺我!”鐘靈秀氣急,“初陽老兒就教出你這麼個混賬東西嗎?”

“彼此彼此!”薑瑜拿了兩張天雷符拍在地上,地麵下一條似蛇非蛇的怪物被雷電的火花差點烤焦,狼狽地從地地竄了出來,狼狽地往鐘靈秀那邊逃去。

說到底兩個人都不是什麼講究信義的老實人,一邊說話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一邊暗戳戳地下黑手。若非薑瑜反應快,那怪物已經偷偷衝出來咬她一口了。

不過很明顯,薑瑜這個小黑心的在這一局占據了上風。

鐘靈秀把受了傷的蛇藏了起來,冷笑連連:“真看不出來,初陽那個一板一眼的,還教出了你這麼個滑頭。小丫頭,看在初陽的份上,你若再能接住我這一招,我就饒你一命,不乾涉你跟黃家的恩怨了。”

薑瑜掏了掏耳朵,這些老家夥都這麼自以為是嗎?明明占了下風,還要說大話,真是不害臊。

她收回陰陽珠,也懶得跟鐘靈秀廢話了,這一過招,她已經試出了鐘靈秀的深淺,在這個靈氣稀薄的時代,鐘靈秀確實有兩下子,不過還不夠看。

薑瑜轉著陰陽珠,將四周的靈氣抽調過來,凝聚在珠子內,然後輕輕一彈,將這珠子往鐘靈秀彈去。

鐘靈秀也拿出了桃木劍,揮舞了起來,擋向陰陽珠的去路。但陰陽珠勢如破竹,一瞬間就衝破了桃木劍,然後絲毫不減其勢地撞進鐘靈秀的身體裡。

啪地一聲,鐘靈秀整個人都炸開了。

薑瑜的眉頭擰了起來,快步走過去,低頭一看,農田裡是一片片破碎的桃木。

“薑瑜,你把這鐘靈秀打死了嗎?”小靜跑了出來問道。

薑瑜撿起一片桃木彈了彈:“桃木替身之術,是我輕敵,讓他給跑了!”

小靜親眼看到鐘靈秀爆、炸的,結果卻是個假的。她很失望,又有點好奇:“你們這些天師、法師都這麼厲害嗎?”

“厲害的有,但坑蒙拐騙的半吊子更多。”薑瑜淡淡地解釋了一句,“走。”

小靜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麵,問道:“那鐘靈秀還會來嗎?”

薑瑜不確定地說:“應該會,他看上了我的符籙之法和陰陽珠。這人很貪婪,我不去找他,他應該也會來找我的。算了,不管他了,坐了一整天的火車,好累,先去招待所睡一覺。”

小靜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心還真是寬。

***

“鐘大師,你回來了,怎麼樣?成了嗎?”鐘靈秀一回到車上,守在車上等了半個多小時的,黃忠鑫的秘書王般就激動地問道。

鐘靈秀緊抿著唇:“先找個休息的地方。”

王般早有安排,立即叫司機把車開了一所院子前。

等進了屋,光線比較亮之後,他才發現,鐘靈秀的臉煞白煞白的,連嘴唇上都沒有一點血色。這哪像是個活人啊,王般擔憂地問:“鐘大師,你沒事?”

鐘靈秀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頭緊鎖:“這小丫頭很難對付!”

這麼說是出師不利了,連鐘大師這樣厲害的人物都沒搞定那小丫頭。那丫頭得多厲害,她不過才十六歲而已啊。

王般心驚,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大步隨鐘靈秀走進了屋子裡,頭大地踱來踱去:“那接下來怎麼辦?鐘大師可有辦法?”

最著急的就是王般,他是黃忠鑫的秘書、親信,黃忠鑫派他出來辦這個事,沒辦好,他回去沒法交差。而鐘靈秀並不是黃忠鑫的屬下,辦不好,黃忠鑫也並不能把他怎麼樣。他很怕鐘靈秀突然就撂擔子說不乾了。

不過他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相反,鐘靈秀想了一會兒就有了辦法:“那丫頭手裡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法寶,我奈何她不得。硬碰硬不行,隻能使用另外一個辦法。”

王般聽了心頭一喜,忙急切地問道:“什麼辦法?”

“勾魂法,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一個獨門秘法,非常隱秘,能悄無聲息地將人的魂魄勾走,就是有道法的人也不能幸免。”鐘靈秀抿唇說道。

王般聽說這道法這麼厲害,非常高興:“那鐘大師趕緊做法,你需要什麼,儘管說,我馬上去準備!”

鐘靈秀瞥了他一眼:“你以為這道法這麼好施展,需要我的三滴心頭血,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使出這種秘法。但誰讓我欠了你們黃老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黃老早知道鐘大師最是重情義,守信諾,你費心了,回頭我必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轉告黃老。還請鐘大師趕緊施法,勾了那丫頭的魂魄,大師就能將她的符籙之法學到手了,屆時說不定能找出救黃主任的辦法。”王般一頓連誇帶勸,又變相提醒了一下鐘靈秀,他們來這兒的目的。

鐘靈秀當然記得,他之所以不顧身份對個小輩出手,不就是眼饞那什麼勞什子幸運符嗎?若能把薑瑜的魂魄抓來,搜了她的魂,不就學會了。

“我要薑瑜的生辰八字,最好有她的毛發、指甲或者她穿過的衣物之類的,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

生辰八字,這個周建英都知道,並不難弄。比較為難的是怎麼弄到薑瑜的毛發、指甲或隨身用的物品。不過這對王般來說也並非沒有辦法,很快一計就湧上了他的腦海裡。

“鐘大師儘管放心,今晚就會把你需要的物品準備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扔了1個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