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亂世(2 / 2)

“尊上……”殷寒江在少年乾淨充滿陽□□味的胸膛前發出悶悶的聲音。

“在這裡,叫我阿武。”聞人厄道。

“阿、阿武……”小殷寒江臉紅了,也不知是不是胸前太悶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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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武的身體太好了,受罰過後沒幾天就活蹦亂跳,每日繼續與夫子鬥智鬥勇,偷了家裡給十歲的妹妹埋得女兒紅,坐在房簷上喝酒,還喂給殷寒江喝。被母親發現後揪耳朵打屁股,小殷寒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蒙著眼睛看阿武哥哥被打屁股,他手指縫長得大大的,中指與無名指之間,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娘親,彆讓他看我挨打。”少年阿武鬱悶地說道。

“你還知道丟人啊!”說話間為娘的又抽了他一下,“知道丟人你還偷妹妹陪嫁的酒喝,真是氣死我了!”

被打後就是罰寫大字,少年是坐不住的,聞人武屁股又疼,隻好趴在床上寫大字,小殷寒江在一旁看著他歪歪扭扭的字,尊上的字,一直是好看的。

“字好是長大以後的事情了,這會一心隻想練武,看不上這些之乎者也什麼的,每天都想把夫子胡子剪下來做毛筆送給他。”聞人厄笑道,“後來才知道這些東西多有用,武可保家衛國,文可教化天下。”

“所以才對鐘離謙另眼相看?”小殷寒江托著下巴問道,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隻是滿身疤痕有點嚇人。

“亂世需要聞人家,盛世卻需要鐘離謙這樣的人。沒有我們,亂世永遠不會變為盛世,沒有他們,盛世很快就就會轉為亂世。”聞人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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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聞人元帥歸來,果然如聞人武所說,又挨打了。這次小殷寒江已經不生氣了,他發現在這裡,誰都能打阿武哥哥兩下,他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就連十歲的妹妹聞人嫣在被偷喝了陪嫁酒後,都能張牙舞爪地抓哥哥一手抓痕。

小殷寒江臉上滿是傷疤,他本想弄個麵具戴戴,卻發現邊城不少人臉上都有傷疤,有些還斷腿斷手,卻沒人對他們另眼相看。

阿武哥哥告訴他,這些是傷兵,也有被誤傷的百姓。這裡每個人都是帶著傷疤笑對人生,沒人覺得自己可憐,因為一旦這麼想了,就真的可憐了。

於是殷寒江也學會了不戴麵具對人,周圍沒有用異樣眼光看他的人,就連十歲的聞人嫣都很喜歡小弟弟,經常偷偷給他吃自己不喜歡吃的青菜。

殷寒江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尊上的記憶,尊上深藏的記憶竟是這般柔軟。

就這樣開心地生活了一年多,該來的總會來的。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聞人厄的記憶也忠實呈現了那一幕。

撤回邊軍,聞人武傷愈後跑回京城,看到城頭上掛著的無數頭顱。

他在屍堆裡翻找,在亂葬崗放聲大哭,小殷寒江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一個個與尊上長得非常像、有點像、不太像、完全不像的人,就這樣離開,生命便是這般易逝。

此刻他們兩個孤獨的人靠在一起,點起了火。斬首而死之人不配入墓,少年聞人武也沒有為族人買棺木的能力,他自己還是通緝犯。

他將無數無頭屍身擺成一排,一個個用火點了,小殷寒江沒有幫忙,隻是看著他。

“我記得,你似乎很愛點火。”聞人厄點燃最後一具十來歲疑似聞人嫣的小身軀,轉身問殷寒江。

殷寒江沉默了下,搖搖頭,啞聲道:“我是將有罪的人焚燒,看著他們曾經作惡多端的身體,照亮夜空。我覺得這是他們唯一的用處,和現在不一樣。”

聞人家族的人,沒有作惡,他們活著更好。

“我不喜歡他們被燒……”小殷寒江捂住嘴,咽下哽咽。

聞人厄擦掉他無聲的淚水,輕聲道:“我也不喜歡。”

殷寒江還記得,剛接手玄淵宗時,聞人厄命令下屬不許傷害普通人,有違背的,被聞人厄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了。

他那時冷漠地建議道:“尊上,玄淵宗是魔道,過於壓製可能會反彈。”

“敢反就都死,”聞人厄冷冷地說道,“蒼生何辜。”

那時殷寒江懵懵懂懂,隻知聽從命令。這一刻,他明白了,聞人厄甘願墜入殺戮道,在鮮血與死亡中,要守護的是什麼。在聞人厄背後,支撐他無儘戰意的東西是什麼。

聞人厄所守護的蒼生,化成他永不言敗的戰意,他守護的東西,也在守護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小殷寒江的帥府生涯——

小殷寒江,靜靜觀察,觀察,這個像尊上,那個也像。偷偷學習聞人一族的傳統雕刻術,刻了許多個尊上和尊上的家人,藏在被窩裡,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

聞人武:床怎麼這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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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不等於完結啦,大家明天見,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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