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信自己去看看,政治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人心也很重要,新區是人民的新區,不是她朱秀英的新區,這一點希望她能夠明白。”
韓景瑜心裡明白,他現在必須做的事情是鏟除掉新區的這塊大毒瘤,不僅僅為的是趙曼,還有那些在農場吃糠咽菜的知青們。
總不能所有人都改善生活了,讓知青們過的連勞改犯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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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區政府辦公室內,姚大有敲門進了主任辦公室。
“朱書記你說,咱們新區是又紅又專的地方,哪怕來這裡的老農民都是要幾代貧農的身份,什麼時候能讓這樣的女人,渾水摸魚進到咱們新區來,我說最近咱們新區怎麼刮起來一陣不良之風,原來是因為這個。”姚大有言之鑿鑿,手裡頭拿著的就是趙曼的舉報資料呢。
無非就是趙曼的真實身份的舉報文件,這份文件朱書記之前就看過了,還是韓景瑜親自給送來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近兩年來國內運動的趨勢也沒有前麵那麼激烈,唐城早就不搞文|鬥武|鬥了。
這個時候姚大有拿出來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
說不定這些東西能夠讓本來平靜的新區,重新掀起來腥風血雨,而朱家未必就是屁股趕緊的,朱主任自己的祖父,還曾經是前清的舉人呢。
當然,朱秀英是個外嫁女,她可以摘乾淨,那麼他呢,他能夠幸免嗎?
而朱主任,則是他姚大有的舅舅。
他自認為舅舅肯定會偏心他們家的。
當然了,當年朱秀英帶著弟弟妹妹們來到新區搞建設,自然是有大大的功勞,可她本人拿著功勞當令箭,吃吃喝喝多少年,搞裙帶關係絲毫不見手軟
,就這樣在新區橫行了十幾年,朱主任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聽完韓景瑜的彙報報告,他已經裝不下去了。
六十年代的時候,家裡窮的揭不開鍋,那會兒聽人說去新區開發有肉吃,朱秀英就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們扒火車,路上朱書記差點從火車上掉下去,還是他親姐姐一把拉住了他,也因為這樣,她的手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一刮風下雨的手臂就痛的厲害,每每想起來朱主任心裡就揪得慌。
當年新區啥都沒有,朱秀英就這樣一擔水一擔水,一鋤頭一鋤頭的下地,對於莊戶人來說,田地就是性命,老家正是沒有那麼多耕地耕種,他們才來到新區這片不毛之地,那會兒朱秀英跟弟弟妹妹們講,總有一天要讓你們大家都吃飽,一個月起碼吃上一頓肉。
可就這樣的姐姐,在朱主任心目中放著光輝的姐姐,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知道事情會鬨到這麼誇張,而韓景瑜跟他之前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這人簡直是鐵板一塊,油鹽不進的貨。
看著韓景瑜早早遞過來的資料,朱主任心裡很明白,他能夠把資料遞給他是基於信任他,如果他敢在這方麵徇私,手裡的這份材料,可能到達的就不是他手上,而是其他人那裡了。
作為新區的一把手,家人**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件事情他如果處理的漂亮還好,如果不能很好的處理,自己的前途儘毀,說不定還會被這個寶貝大外甥送進去。
結果就這時候,秘書小周小跑著進來:“朱主任不好了,外麵站著好多知青,說是要找您討個說法。”
“知青都來了?”
“都在外麵了。”
知青們都是十幾歲的大小夥子大姑娘,誰不是從城裡過來的孩子們,這群孩子來到新區以後,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能吃飽飯,過上好日子,說不定什麼時候新區的農工招工,就能得到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可最後呢。
前幾天有個知青營養不良直接休克送進醫院,要不是搶救及時就走了,醫院那邊做了一份詳細的體檢,長期的勞作加上營養不良,讓一個處於青春發育期的孩子的身體機能都出現了問題,這個時候沉默了很久的
知青突然被煽動了起來,要不是韓景瑜處理得當,當時知青就能暴動起來。
而這時候,得知知青們罷工的朱秀英,氣勢洶洶的站在新區政府大樓門口,準備要給這群知青們好看呢。
不怕她說,當年她這個當大姐的帶著兄弟姐妹幾個出來,打小兒她在姐弟幾個裡麵就是有威信的,這也是她為什麼自信能夠爬在韓景瑜頭上的原因。
早來的和尚好念經,她可是拿過唐城“五一勞動紅旗手”榮譽的工人,她弟弟又是新區的一把手,在這個地方她就是土皇帝。
“行了行了,鬨個什麼勁,還想要回城的指標,或者是農場招工的指標不,有劣跡的一律不能回城,過年過節也不許請假,哪怕咱們農場都休息了,都給我守著地不許走。”
朱秀英騎著自行車過來,拿著個鞭子耀武揚威的說。
農村都有農忙跟農閒的時候,西北地區冬季有很長一段時間農閒,近一點的知青都可以輪番請假回家,朱秀英則是讓自家兒子姚大有卡著這個請假的名額,所以姚大有之前才能在農場作威作福沒有人敢招惹。
可這回,知青們是不打算退讓了,也不打算屈就自己討好。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逼|宮嗎,知不知道我朱秀英來新區多少年了,我在這裡吃苦的時候,你們在乾嘛,現在拿著個雞毛當令箭,以為自己有點軍銜就了不起,要知道沒有我們這第一代的奉獻者,就沒有新區現在的這一片藍天。”
這話說的是韓景瑜呢,他可是個空降部隊。
朱秀英是知道了,今天不是韓景瑜端掉她,就是她要搞死韓景瑜,兩人的矛盾已經不是一堵牆一片院子那樣,是真的拔了刀子見了血。
這回知青們也不露怯,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我們來這裡,就是要政府給個說法,農場是不是真有那麼困難,若是困哪,為什麼你朱場長可以吃的那麼好,為什麼農工的工資也不少發。”
朱秀英氣急:“你們來給祖國做奉獻,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還要找國家討價還價。”
“我覺得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了,如果是給國家做貢獻,大家都苦他們也可以苦。”韓景瑜從外頭走了過來,手裡頭拿了一大摞彙報
材料。
“是,就是這個道理,我們隻給國家做奉獻,不給你朱秀英做奉獻。”
“就是這個人,動不動要挾我們不給探親假,這五年來,我們的夥食是越來越差,進了誰的肚子可想而知!”
朱秀英氣的要脫鞋揍人了:“你們是翻天了是嗎,今天站在這裡的都給我記著!”
站在窗戶邊上,看著自家姐姐那副樣子,朱主任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說一不二,對弟弟們愛護有加,在農場裡麵拚搏奮進的姐姐嗎?
趙曼跟個小跟班一樣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麵:“韓景瑜,我覺得她好像是在說你。”
換做以前她可不敢這樣跟他說話呢。
韓景瑜回頭看她,見她細白的小臉上勉強擠出來幾分笑容出來。
他說:“沒有關係,不管任何時候我都能保護你。”
他比她想象中要強大。
在京市待了快十年,在領導勤務兵的崗位上也好,在軍校也好,在技術研究院積累下來的人脈也好,都不會讓他在對陣一個農場場長的過程中敗下陣來。
趙曼眨了眨眼睛,內心突然覺得安定了起來。
韓景瑜的眼神給了她莫大的力量,以前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帥,今天看起來,是非常非常的帥了。
這回總算是徹底鬨掰了。
韓景瑜也不是沒有了解過,以前上級單位也從部隊派來了武裝部長,為啥乾不長久,都是因為這股子繩擰得太緊,如果沒有下定決心,是不可能破了這個局的。
男人真認真起來了,較勁的很呐,這裡麵不僅有朱秀英在農場貪汙的證明,還有鄭明夥同牧區的人偷羊的證明,甚至他們在姚家的牆底下啊,都發現了埋下去的山羊頭,足足有十來個呐。
也就是說啊,孫來娣的狗鼻子沒有出問題,這段時間姚家是在偷摸摸的吃羊肉,敢情牧區失蹤的羊,都進了姚家人的肚子裡麵了。
也難怪大家油水都不好的時候,姚家的孩子們,照樣吃的腸滾肚圓的。
而姚家那一黨的人,平常在新區就是耀武揚威的,說不定勢力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大,可是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分內的事情要做,當韓景瑜看到知青倒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
自己該做什麼。
朱主任的手微微發抖,使了個顏色給姚大有。
說實話,以前隻知道姐姐家裡不乾淨,但那麼大個農場,給誰管誰不會沾點便宜?
隻是憑他今日見到的樣子,姐姐家裡恐怕不是沾點便宜那麼簡單,這事兒鬨的也比他想象中要大了許多。
十幾年的奉獻,也可以說十幾年的積累,要是真去查朱秀英,槍斃她都是有可能的,但事情最好不要鬨到那麼嚴重,而姚大有直到看到知青一個個站在政府門口,才知道事情鬨大了。
朱主任首先是一個領導,他關心自己的親屬,當然更關心自己的仕途,這種事情在他的從政曆史上,絕對不算光彩的一筆。
偏就在這個時候,秘書小周又找了過來:“不好了朱主任,陳書記來了。”
朱主任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一些。
陳書記,新區區委書記,唐城的市委副書記,他才是新區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因為隻是掛職,平常也不太來新區,但今天這事兒算是鬨大了,也不知道是誰請來了陳書記到這裡來。
朱主任狠狠的瞪了姚大有一眼:“我不是說叫你們不要惹韓景瑜,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這些日子以來這樣一鬨,就連他都知道的事情,全新區估計沒有人不知道了吧。
頂著舅舅要殺人的表情,姚大有縮了縮脖子:“我們也沒有惹他啊,鄰居這樣住著,沒有一點摩擦咋可能。”被朱主任瞪了一眼,又把脖子縮了縮回去。
這就一點點摩擦,這話也能說得出來,兩家為了院子的事情差點打起來,朱秀英還要抓人家韓景瑜的媳婦去農場乾苦力活,以韓景瑜的性格怎麼可能退讓?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個沒出息的外甥,整天就想著吃香的喝辣的,以前讓他多讀點書,他說讀書是臭老九才乾的事情,一門心思就放在接老娘的班上頭,可人家朱秀英的場長,是走的他的關係,加上多年前的老功勞,政府才沒說什麼。
可你姚大有有個什麼功勞,十八歲開始下地乾活就啥啥都不行,個大老爺們比人家大姑娘還不如。
姚大有這個廢物,除了吃吃喝喝,又會在八大農場耍狠以外,他還能乾個啥?
這
平時他是能護住姚大有,可陳書記從不管關係,也不搞這一套,但隻要他想管新區的事情,還有他朱萬盛什麼事情。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要是陳書記來了,今天這件事情恐怕連他都捂不住了,而朱秀英,聽到了陳書記的名字,嚇得直接把手裡頭的鞭子給丟了下來。
昔日風光不可一世的朱秀英,也不是沒有害怕的人,此刻她就恨不得自己是個鵪鶉,縮在角落裡麵彆出來。
出息!
趙曼沒有見過陳書記,連這個人的名字聽都沒有聽說過,但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個子很高大,樣子很英俊,眉眼中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到韓景瑜,這人眼睛一亮,嘴角為不可見的彎了起來。
她伸出小手指,勾了勾韓景瑜的手指,壓低了聲音問:“這是誰啊,怎麼這麼大的排場。”
這人出場的時候就像是遊戲裡麵的**oss來臨的時候那種感覺一樣。
聽說是陳書記來了,本來站在政府辦公樓前麵的知青們突然騷動了起來。
裡麵大部分人是不認識陳書記,也沒有聽過他的大名,不知道這位從天而降的領導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會不會給他們做主,要是跟姓朱的那一家是一丘之貉,他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更加艱難。
而這種騷動的情緒也影響到了剛進來的
見到韓景瑜,陳書記點了點頭,態度有些親昵:“小韓也在這裡。”
韓景瑜行了個禮:“陳書記好。”
朱主任也從辦公室裡迎了出來,雙手伸出跟陳書記很熱情的握手,可是看到陳書記麵上並沒有那麼好看,對待他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好,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你也在。”
說完,就轉頭看著韓景瑜,當然目光也盯著在趙曼身上。
這小姑娘皮膚白白的,眼睛骨碌碌的到處欒鑽,要是不仔細看,眉眼生的很熟悉,倒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陳書記盯著她失神了幾秒,然後露出來微笑,態度很是親昵:“好久沒來新區順道來看看,今天是什麼事,怎麼這裡這麼多人?”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領導說好久沒來,順道來看看,你要是真以為人家是順道來的,就忒天真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我又修了一遍文砍掉了3000字啊我肉疼,大領導來了,字數比較多,所以這章也比較貴,麼麼噠,晚上的更新看情況,因為要帶著孩子,一個人開車回廣東,中間路途太長我可能要歇一下,開車期間不好碼字,存稿是我早就準備好了的,這幾天有時候兩更合一了。
推薦一本基友的年代文:《女軍醫的七零小日子》by.林阿律
文案:小劇場版文案:
兵團的女知青們都在議論,自從溫粟粟從河裡被救上來之後,都不往霍參謀長跟前湊了,她難道真的放手了?還是欲擒故縱啊?
溫粟粟:謝邀,人在兵團衛生所,剛給一個男知青包紮好傷口。欲擒故縱不存在的,我是真不想嫁給他了。
第二天,溫粟粟就被叫到了辦公室。傳言中的霍溫南冷峻的眸子盯著她:聽說你不想嫁給我?
溫粟粟被嫉妒她的表妹寫進了書裡,書中的她是上山下鄉洪流當中一名光榮的兵團知青
隻可惜智商為負被白蓮花表妹慫恿,作死不斷,讓未婚夫霍溫南厭惡的同時,還將被趕出兵團。
溫粟粟剛穿過來沒多久,就要成為慘兮兮的插隊知青了。
望著原主留下的一堆爛攤子,溫粟粟:……對不起打擾了qaq
這個穿書的姿勢不太對,我可以重新再來嗎?
好在溫粟粟作為醫學生,卷起袖子力挽狂瀾以兵團護士的身份留了下來。
她的三個目標:第一撕開白蓮花表妹的真麵目
第二治病救人為邊疆發展做出貢獻
第三離霍溫南這個狗男人遠一點
溫粟粟的日記:
撕開白蓮花表妹的真麵目get
治病救人為邊疆發展做出貢獻get
離霍溫南這個狗男人遠一點???
溫粟粟明豔動人的小臉皺成一團,粉嫩的腳丫踹了踹正給她捏肩的霍溫南:喂,你離我遠一點!
霍溫南:好的
突然跌入溫暖懷抱的溫粟粟:……這日子過不下
了
霍溫南:自己打自己的臉,真他娘的疼
但,香也是真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