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言平日裡練劍的地方是一處小山坡,附近有片小樹林。
沒錯,就是昨晚被雷劈的那片樹林。
所以練完劍後,他就順便過去看了一眼……然後意外的在林中發現了一名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的黑衣人。
救,還是不救?
顧慎言隻猶豫了短短不到兩息的時間便做出了選擇。
或許是因為對方的年紀看起來才不過二十出頭,又或許是因為他即使失去了意識,也仍舊緊緊握在手中的劍。
總之,這人顧慎言是打算救了。
但是——
剛彎下腰打算把人抱起來的顧慎言在下一秒又直起了身。
他默默的低下頭,看著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跡,頓時陷入了沉思。
該用什麼姿勢才能把人給帶回去呢?傷在後腰上,抱是肯定不能抱了,背著恐怕也不行……或許可以試試拖著走?
經過好一番折騰,等顧慎言終於把人帶回小樓,已經是午時末了。
店裡意料之內的冷清。
除了百無聊賴到趴在櫃台上打瞌睡的包子外,沒有任何顧客。
顧慎言拖著人走到櫃台前,騰出一隻手在自家小夥計耳邊打了個響指,“醒醒,彆睡了。”
“嗯……老板你回來啦?”
包子渾身一哆嗦,立馬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頭——他家老板懷裡還摟著個人,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看對方即使耷拉著腦袋也跟他家老板差不多高的個頭,明顯是個男的。
他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看錯後,頓時麵露詫異之色。
“老板,這是誰啊?”
“不知道。”
包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唄,顧慎言解釋的很隨意,就說這人是他順道從樹林裡撿回來的,然後交代包子把門關上,今天中午不營業了。
行吧,老板你開心就好。
已經習慣了顧慎言這套行事作風的包子內心毫無波動。
顧慎言並未係統的學習過醫術,但他的醫術確實還算不錯,即使比不上那些正兒八經的大夫,卻也不會把人給醫死。
這大概是耳聞目染的緣故。
他的師父於睿很喜歡外出遊曆,可他卻是個不愛出門的性子,故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和三師伯靈虛子生活在一起。
靈虛子乃丹房長老,精通丹藥醫理之術,受他的影響,顧慎言對此多少也有些了解。
他撿回來的這個傷患傷勢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
隻是傷口有些發炎,外加失血過多罷了。
喂上一顆補血丹,然後再重新將傷口清理包紮一遍,顧慎言便很不負責的準備甩手走人了。
“好了,該做午飯了。”
他邊往門外走,邊招呼著呆站在床邊的包子,“彆傻站著了,過來給我打下手。”
包子:“……”但是老板,你把人衣服扒了還沒穿回去呢?!
雖然現在天氣挺暖和的,但光著膀子這麼趴著,真的不會著涼麼?
“沒事兒,死不了。”
顧慎言理直氣壯道:“他是習武之人,體質沒那麼柔弱。”
包子就很懷疑自家老板這句話的可信度,是,習武之人的體質是要比普通人強壯很多,可是該生病也照樣會生病啊。
而且人本身還受了傷,正處於虛弱狀態,抵抗力肯定不如平時。
老板彆是嫌麻煩所以就找借口偷懶吧?
要是這樣的話……包子忽然有點兒同情這個可憐的家夥了。
同樣是被撿回來的,待遇怎麼就差彆這麼大呢。
……
因為顧慎言隻會對小孩子格外有耐心。
而且他現在肚子很餓,沒心情為這種小事兒浪費時間。
作為一名廚子,顧慎言在吃飯這方麵還是很講究的,即便是急著填飽肚子,沒時間去精心烹飪一頓豐盛的大餐,他也不會為圖省事做得很敷衍。
上門出門之前,他就交代包子提前把米給泡好了。
上鍋後隻需十五分鐘就能蒸熟。
而趁著這段時間,顧慎言開始處理其他要用的食材,蔥薑蒜洗淨後分彆切段或末,番茄用熱水燙過後去皮剁醬,早上鹵好的牛肉和土豆切成大小相近的塊狀……
沒錯,顧慎言打算做的是蓋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