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西門吹雪就和顧慎言告了辭。
這一場切磋讓他收獲良多,甚至隱隱有了突破的征兆,所以他需要回萬梅山莊閉關一段時間,將這些收獲全部融會貫通。
這次閉關如果順利的話,他或許就可以踏入半步化境了。
顧慎言自然很為他高興,還和他約定好等出關之後再切磋一場。
緊接著,半路上聽聞神針山莊的薛冰薛大小姐,不日將要比武招親的傳言後,陸小鳳也匆忙和顧慎言告了彆,跑去挽回自己的紅顏知己了。
又或者是去給前任送祝福?
後續的事情顧慎言就沒怎麼關注了。
作為朋友,他是挺喜歡陸小鳳的,但作為一個三觀正直,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愛情觀的好男人,老實說,他覺得陸小鳳如果被甩了也純屬活該。
……
生活很快便又回歸了正軌。
店裡的生意重新開張,還是和往常一樣,冷冷清清,隻有花滿樓和花家那一眾兄弟偶爾會來光顧一下。
包子迅速接納了一點紅這個新同事的加入,並且熱情的,毫不藏私的把自己做夥計的一些心得傳授給了一點紅。
一點紅也逐漸適應了現在這種新的生活。
他每天跟著顧慎言一起喝茶養花練劍做飯,日子過得平靜而又充實,再想起以前,竟會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轉眼間,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臨近小暑,天氣逐漸炎熱起來,顧慎言提前叫工匠在後院裡挖好了冰窖,存了不少冰塊,最近整天埋頭在廚房裡,研究各種冰飲冰沙的做法。
包子自告奮勇接下了試吃的任務,結果在過足了嘴癮的同時,也吃壞了肚子,這兩天都癱在床上起不來。
所以這個任務現在就落到了一點紅身上。
把今天第七份冰沙遞到一點紅麵前的顧慎言微微一笑:“放心,你儘管敞開了吃,我已經給你備好止瀉藥了。”
一點紅無奈的接過那份冰沙,但握著勺子的手卻好像萬分沉重,有點兒抬不起來。
他現在雖然還沒覺得肚子疼,但牙已經開始疼了。
“算了。”看出一點紅的猶豫,顧慎言歎了口氣,伸手準備把那份冰沙給拿回來,“我還是自己試吃。”
“不、不用。”
一點紅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果決的挖了一大勺冰沙塞進嘴裡,麵無表情的嚼了起來。
顧慎言麵露期待之色:“味道怎麼樣?我調整了一下糖份的比例,有沒有比之前更好一些?”
“嗯。”一點紅點了點頭,說很好吃,無可挑剔。
“……”顧慎言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在一點紅的臉頰上戳了一下,“你是不是很怕我再做改進讓你試吃,才這麼說的?”
他之所以讓一點紅來試吃,是因為一點紅真的很老實,覺得那裡有不足就會坦白的告訴他。
而之前每一次試吃,一點紅或多或少都會提出一些意見。
現在忽然給出‘無可挑剔’的評價,老實說,還真讓顧慎言感覺有點意外。
顧慎言很有自知之明,他煎炒蒸煮炸什麼的樣樣都算得上精通,但唯獨不擅長做甜品,因為他對糖的敏感度並不高,自己試著做的話,會很難把握好甜度。
他在做菜的時候,也會有意識的避開甜口的菜肴。
許是因為剛吃了冰的緣故,臉頰上溫熱的觸感格外明顯,一點紅眼皮微顫,低聲道:“不是。”
“行,那我以後就照著現在的比例來做了。”
顧慎言收回手指,順便也把一點紅受上的那份冰沙給拿了回來,等一點紅臉上隱約流露出放鬆的神色時,才壞心眼的補充道:“接下來我們繼續研究冰粥的做法。”
“!!”
一點紅眼皮又是一抖,忽然覺得胃有點兒疼。
他想,他可能真的也要赴包子的後路了。
顧慎言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被一點紅的反應給逗得笑出了聲。
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雙叒叕被顧慎言捉弄了的一點紅:“……”
內心毫無波動,就是有點無奈。
從第一次被顧慎言捉弄開始,一點紅就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於顧慎言的印象,似乎有些片麵。
顧慎言大多數時候確實都是成熟穩重的,但他也有調皮的一麵,而且正因如此,才會每一次都皮的讓人防不勝防。
每一次都會中招的一點紅覺得自己都快麻木了。
但是無論怎麼被捉弄,一點紅都沒有生出過半點怨念,這大概是因為,顧慎言每次捉弄玩人,都不忘再哄上一句?
比如現在這樣——
樂夠了之後,顧慎言神色一斂,抬手拍了拍一點紅的肩頭,語氣十分真誠:“這兩天辛苦你了,我晚上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
哪怕已經看穿了顧慎言的套路,每逢這個時候,一點紅心裡還是會有被觸動的感覺。
他垂下眼簾,目光中流露出些許暖意:“我沒有覺得辛苦。”
然後遲疑了片刻,才低聲道:“……隻是有點牙疼。”
顧慎言眨了眨眼睛,忽然繃著臉默默地扭過頭去,肩膀微微聳動起來。
一點紅麵無表情的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抖抖抖抖個不停的手臂,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他……有說什麼很好笑的話麼?
半晌,終於止住了笑的顧慎言才重新轉過頭來,“我等下就去給你配牙疼藥,哦對了,我之前給你的那瓶養生丹,應該也快吃完了?”
“嗯。”
一點紅點了點頭,正想提醒顧慎言把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給擦一擦,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交談聲。
顧慎言早就聽到了馬車軲轆的聲響,隻是沒怎麼在意,以為來的又是花家那一眾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