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家庭安排(1 / 2)

廳裡沒有人,空曠而安靜。

正中間放了一張大桌子,看材質很不錯,估計是士兵入城後收繳來的,上交給自家大帥做了辦公桌。

椅子也很不錯。

除此之外空蕩蕩的,角落裡放了幾盆紅紅紫紫的花,看著也不像自家追求簡樸的爹會喜歡的,鐵定也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被充數擺在這裡。

有些農民審美的意思了。

朱標走到一半,返回去撿起了地上的紙團,展開看了看,馬秀英還沒有教他認字,但以他自己的水平,馬馬虎虎的也能看出來不少。

這信是寫給小明王韓林兒的。

攻下應天,奉小明王為正統,這些都和正史沒什麼出入,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會有妖怪了呢?

轉世投胎是一件快樂的事,沒有丟掉記憶也很快樂,做朱標更快樂,三件快樂的事加起來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標一臉嚴肅,爬上朱元璋的椅子坐下,用手拖著下巴開始發呆,思考黃鼠狼的問題。

之前娘問自己能不能看見老人家,意思是不是黃鼠狼在彆人眼裡都是人的形象?為什麼自己看到的卻是一隻動物?而且自己出聲後也沒有像李鯉和士兵一樣暈過去,黃鼠狼還跪下磕頭了,是不是說明自己有哪裡特殊?

啪。

朱標一個巴掌蓋到自己臉上。不不不,不能這麼想,醒一醒,隻是投胎技術好成了朱標而已,有沒有金手指還不一定呢。妖怪學藝不精,隻能把兩個人迷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或者他乾脆是突然頓悟,不敢招惹朱元璋這個殺星了也說不定。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還是要看兩個大人有什麼看法,自己再想辦法跟著。

該擔心的是怎麼打探消息才對。

這一邊朱標在頭腦風暴,那一邊朱元璋也差不了多少。

馬秀英對孩子的關注早就超越了對自己的關注,她和朱元璋的情況差不了多少,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也很渴望親人,嫁給朱元璋以後,她空洞的心裡被填滿一塊,有了朱標以後,就更是簡直要溢出來了。

而朱標對老朱同誌的重要性,之前已經提過。

他們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動用了全部的腦細胞,去仔細思考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

朱元璋既為兒子的表現感到高興,也和馬秀英一樣對此感到擔憂。

“妹子,你說標兒他能看見妖怪?”

“我想是,標兒說那是一隻黃皮子。”

“這也許是好事。”朱元璋遲疑道,“妹子你讀的書多,書上不是常說有些人生來不凡,天生就能瞧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麼?咱們的標兒說不準是……”

“書上說的東西有真有假,我們又沒親眼見過,怎麼能弄清楚?再說了,那樣寫的,多是一些人成事後給自己添的談資罷了,同標兒這樣的不同。”

“是不是小孩子機靈?咱還放牛的時候,地主家的小兒子剛生出來一個月,見人就哭,怎麼也停不住,最後叫一碗符水治好了。聽說就是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標兒看的那樣清楚,敢衝撞大隊士卒,這妖怪道行不淺的!”

朱元璋不管說什麼,馬秀英都能找出例子和道理來反駁,好像誠心和他打辯,其實也隻是關心則亂。

老朱同誌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連忙安慰道:“這東西沒有立刻報複回來,想必也是有原因的,未必就會出事。”

他又在房間裡轉了轉,接著道:“咱一會兒就叫人去請些和尚道士回來,看他們能不能瞧出什麼,再多派點兄弟去門口站崗,增點陽氣。”

馬秀英還要開口,朱元璋就扶住了她的肩膀:“咱再把百室叫來,看他認不認識什麼高人,標兒若有這個天賦,就正好叫他學一學。”

“可是……”馬秀英抿著嘴,擔憂道,“我想了很久,這件事還是瞞下去為好,標兒這麼特殊,叫你那些部下怎麼想?”

“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咱的兒子什麼樣,關他們屁事?有人敢說閒話,就通通砍了。”

馬秀英拉住朱元璋的手,喊道:“重八!這事兒不能任性,你老是這樣喊打喊殺,怎麼治家?以後有了發展,又怎麼治國?何況標兒這事,涉及妖鬼,讓屬下知道了,難免要偷偷擔憂我們家會些神鬼手段,對你的威信有影響,時間久了……於公於私都不好辦。”

朱元璋沉思片刻,喃喃道:“妹子你這麼一說……倒很有道理,咱打下來的地盤是要給標兒留著的,讓彆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確實不好,應該偷偷地練。”

馬秀英怒道:“我剛剛講的話你都聽到哪裡去了,練什麼練?從明著到暗著,就不一樣了麼?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聽了這句話,朱元璋心裡的想法又開始搖擺起來,最後隻能道:“這事兒再說吧!總之不管怎樣,咱都給兒子安排好路就是了。標兒想乾啥就乾啥。”

“那麼我們該怎麼和標兒說?”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不能叫孩子擔心,也彆說謊騙了孩子。”朱元璋沉聲道,“標兒才三歲,就懂得愛護母親了,也不哭不鬨,將來一定大有出息。”

“你心裡有數就好。”馬秀英把事情告訴朱元璋,心裡放心很多,討論出對策來,氣色也好了一點,柔聲道,“鼎臣在路上很是照顧我們,遇險時更是沒有怕事,有這樣的兄弟是重八你的福氣,你可要好好對他。”

“嗯。”

朱元璋抬手去拿門閂,點了點頭,心裡給湯和記了好處,麵上卻不顯。

他們回來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中午了,現在有些過了飯點,大家都餓,夫妻倆談了事情,一個去叫人上飯,一個去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