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監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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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窖”建在地底下,一陣陣往上吹著陰風,即使關上門,從門縫裡露出來的風也寒冷無比,叫人的骨頭縫裡都刺痛。

恐怕是這鬼東西的巢穴。

現在她帶著孩子進去了,朱標沒有再隱藏自己的道理,當下就準備撞門。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衝進來一道白色的閃電,快得離譜,一個急刹車停在朱標腳邊,把地都刹出四個坑來,噗噗地濺出許多泥土,正是六出白順著氣味趕來了。

朱標立刻用手向下虛虛一按,示意它彆叫出聲,又指了指那扇破舊的木門,喊它進去。

六出白會意,獸類的腳墊子上有肉球,走起路來悄無聲息,自然在前麵充當先鋒。朱標緊跟著從半開的門後鑽了進去。

門後烏漆漆的一片,風淒慘慘地嚎啕,好像被鞭子抽了似的,仔細聞聞,還有隱隱約約的土腥氣。一條長長的土製樓梯,順著門縫外泄進來的光向下延展,不知道儘頭會有些什麼。

朱標因為眼睛的緣故,在黑暗中也能看十分清楚,六出白嗅覺敏銳,也不怕黑,就這麼向著下麵趕。

婦人這邊,一路都熟悉得很,直接順著樓梯遊走進了最底端的屋子,這地方從外麵看著破舊不堪,裡麵卻彆有洞天。

地板是木頭的,飄著清香,天花板上掛著層層疊疊的櫻桃紅、石綠、雞油黃、煙藍、大紅等色的紗幔,四腳墜著絨嘟嘟的繡球,好像成熟的果實一般壓在繩子上,向下垂著。桌椅板凳還有屏風都很秀麗,爐台上點著香,發出嫋嫋的香氣。

乍一看如同彩色仙境,曼妙至極。

這樣一個破敗的地底洞窟,竟好像玉樓金閣。

孩子就被放在角落的繡床上。

婦人換了一身打扮,款款走過去,不看去看她的臉,還挺像是一位大家閨秀。她用水盆洗了手,拿手帕擦了擦,小心地抱起嬰兒。

“乖乖,你餓不餓?”

嬰兒動了動,突然大哭起來。

婦人趕緊把她抱起來晃了晃,發現不對勁,明白是尿了,於是打開布包,找了一片布出來,也不嫌臟,替她換了塊尿布。

“乖乖,快睡吧,睡一會兒就天黑了。”

說著說著,她就咯咯笑了起來,嘴角咧開幾乎到耳邊,舌頭吐出來直有幾寸長,滴滴答答地流口水,淋濕了一片床褥。

也不知道她是餓了,還是高興的。

“孩子,孩子,真不錯。”婦人笑道,“這是我的孩子……不對,不是我的,應當是她的,她不能生,隻有我能生!我能生……對,這是我的孩子……”

孩子看著她,竟然還不害怕,隻吐了個泡泡出來。

婦人俯下身,對著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好香的肉。這人氣也好重,不愧是朱家的孩子。”

帷幔深處突然伸出一隻嫩白的手來,真是好像蔥段一樣的顏色,指節如玉,輕輕撩開水紅色的紗,一步步走過來,走的是唱戲時才有的步子,如同一縷嫋娜的清煙,柔軟而嫵媚。

她有一雙含笑的大眼睛,嘴唇很薄,但是並不顯得刻薄,臉上的膚色雖然發一點黑,卻隻會讓人覺得更美。

她一出來,婦人的神智就仿佛恢複許多,嘴和舌頭都收了回去,也不笑了,似乎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女人款款走過來,一手撫上婦人的背,一手摸上她的腰,整個人黏在她身上,神情溫柔,眼神專注,眨也不眨地盯著婦人看,好像隻能瞧見她似的。

婦人顯然也很喜歡她,安撫地拍拍女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姐姐,你就忍一忍吧。”女人柔聲道,“這孩子是要送出去的,不能吃也不能養著。若不是那些符紙,這孩子也偷不出來。”

婦人歎道:“你看她剛生下來就白白嫩嫩的,想必長大了也是個漂亮姑娘。我當然知道你說的話,但是……但是這孩子是我唯一看著生下來的。”

女人勸道:“姐姐可以等日後再看一個,拿來玩一玩,吃一吃,豈不是簡單得很?”

婦人點點頭,把孩子又從繡床上抱起來,剛要遞給女人,就慘呼一聲。

隻見她的大腿上咬著一隻白乎乎的狗。

六出白咬得相當用力,婦人腿上立刻滲出血來,陰濕了褲腿。

這血既黑又臭,連六出白也忍不下去,立刻鬆了嘴,轉而又跳起來又去咬她彆的地方。

朱標也掏出匕首來,拽著空中的絲綢,借力蹬了一腳牆壁,捅向女人的肚子。

女人先是一驚,隨後又輕蔑一笑,不屑於匕首這種凡鐵,後發現朱標眼裡似有金色微光,捅的地方也頗為巧妙,才慌了神,立刻往地下一蹲,矮了半截,化作了原型。

隻見那套鵝黃色的衣服湧動幾下,噗的一聲落在地上,裡麵突然鑽出一條水缸粗的黑蛇,迅速盤了幾圈,吐著信子去咬朱標。

原來是條蛇精。

她這樣害怕的原因,也正是因為朱標紮的就是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