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監國(2 / 2)

她伸長去卷,朱標就躲,尾巴去抽,朱標也躲,在地上爬行,朱標還能躲。不管她怎樣做,每次都挨不著他分毫,反觀朱標,卻次次都能瞄準七寸。

“你,你這小子。”黑蛇嘴裡發出嘶嘶聲,“這樣重的人氣……你是朱元璋的兒子?”

朱標不說話,打架還說什麼話。

黑蛇看著朱標身上幾乎凝聚成實體的人道之氣,心裡突然埋怨起婦人來,怨她也不仔細看看,就這樣讓人跟到家裡。

心裡雖然不滿,嘴上卻還是要抹蜂蜜的——“姐姐!姐姐!快來救救我!”

婦人卻也抽不開身,她被狗咬得非常痛,隻能回道:“這狗好奇怪,我抽不開身,它一咬我,我的功力都好像都被咬下來一口似的!”

女人暗道她沒有腦子,連隻沒有完全成精的狗也搞不定,隻有用尾巴重重一拍地麵,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朱標緊跟其後,匕首甩出去,正正好好釘在她的七寸上。

匕首紮得很深,幾乎隻露了刀柄在外麵。

黑蛇痛得大吼一聲,嬌柔的嗓音再也不見,背上鮮血橫流,頓時流了一攤,頭卻扭轉過來,翻身咬住背上紮著的匕首,使勁一拽,把它拽了出來。

朱標心生警惕,人已經因為剛剛的動作躍到了桌子上,這下手也撐在桌麵上,蓄勢待發。

誰知道黑蛇拔出匕首來,用嘴咬著,一下子就紮進了婦人的心口裡去。她顯然還擔心朱標的匕首不夠厲害,又用自己的尾巴尖補了一下。

霎時間鮮血的血液濺在了牆上。

朱標傻了。婦人也傻了。

連六出白也傻了,呆呆地咬著婦人的腿,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嘴。

黑蛇一擊得逞,叼住下向墜落的繈褓,飛快地鑽進層層疊疊的簾子裡,轟隆一聲,鑽進洞裡。

朱標瞟一眼倒在地上喘息的婦人,冷冷道:“我們追!”

這邊黑蛇剛鑽進洞裡去,就化作了人形,光著身子,也不害羞,皺眉捂著腰後的傷口,滿臉痛苦,倒有西子捧心的儀態和感覺。

但西子可沒偷人家孩子,更不是蛇精。

洞裡黑沉沉的,陰森黝暗,流水的潺潺聲像是一縷煙,在耳邊沉沉浮浮。

黑蛇抱著孩子,施了個法術讓她禁聲,抬腿就往水聲處響起的地方走。她雖然聽不見朱標和六出白的聲音,心裡也清楚他們一定追在後麵,於是也顧不得管自己的傷口,任由血滴了一路,就隻管往前衝。

天已經黑了。

雲霧中,月光流出一條線來,正好灑在剛鑽出來的黑蛇身上,月華滋潤下,她的表情明顯輕鬆幾分。

流水聲突兀得變大,好像是瀑布般轟鳴作響,夜色中,秦淮河的水如天河般奔騰。

黑蛇舒出一口氣,左看看右看看,準備過河去逃竄。

這城裡肯定是呆不住了,先不說能不能逃過那小子的追捕,天亮以後,自己這種妖類不方便出門,他一去軍營調動士卒,日頭加上陽氣一衝,再紮一次七寸,可就要死了。

這樣想著,黑蛇就準備找找橋或是湖邊停泊的小船,四下一掃,她的眼睛突然一亮,瞧見河中有好大一塊白石頭。水流再怎樣湍急,這石頭也紋絲不動,在月下閃爍著柔和美麗的光芒。

很不錯!若是踏著這塊石頭過去,就可以躍到河對岸,不需過橋,也不需劃船,省力又迅捷。

黑蛇心裡下定決心,過了河就用法術炸了這塊石頭,好拖延時間,也抹去痕跡。

“女人”用同樣嫩白的腳在地上跑起來,踩著河岸的泥土,縱身一跳,輕飄飄的好像三兩棉花,若是有尋常人在一旁看見了,恐怕會跪下直呼天女下凡。

等到石頭就在腳下,黑蛇卻突然覺得不對勁,覺得這石頭未免也太軟了,竟還帶些溫度。

突然之間波濤浪湧,石頭劇烈地抖動起來,一雙眼睛從河水裡詭異地升起,死死地盯著黑蛇,踏腳處一翻麵,本就受傷頗重的蛇精驚呼一聲,猝不及防之下,半截身子都掉進水裡。

她手裡的孩子自然也是脫手而出,一離開她的手,受到驚嚇,就哇哇大哭起來,聲音放出來,在河麵上飄蕩。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評論提到朱亮祖應該是胡惟庸案時殺掉的,這個確實,但這邊因為半架空,加上要考慮情節問題,所以許多東西都不一樣,大家有興趣可以自己了解,不能當作是真實史料哦。

劉基的話來自一些資料:

帝幸汴梁,基與左丞相善長居守。基謂宋、元寬縱失天下,今宜肅紀綱。令禦史糾劾無所避,宿衛宦侍有過者,皆啟皇太子置之法,人憚其嚴。《明史》

葉子奇《草木子·雜俎篇》:元朝末年,官貪吏汙,始因蒙古、色目人罔然不知廉恥之為何物。其問人討錢,各有各目。所屬始參曰拜見錢,無事白要曰撒花錢,逢節曰追節錢,生辰曰生日錢,管事而索曰常例錢,送迎曰人情錢,勾追曰齎發錢,論訴曰公事錢,覓得錢多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補得職近曰好窠窟,漫不知忠君愛民之為何事

“掌錢穀者盜錢穀,掌刑名者出入刑名”(《禦製大誥·諭官毋作為非》

“鹹言有司貪墨,守禦官軍擾害,以故逃竄山林,群聚為盜”(《明□□實錄》)

昔在民間時,見州縣官吏多不恤民,往往貪財好色,飲酒廢事,凡民疾苦,視之漠然,心實怒之。但遇官吏貪汙蠹害吾民者,罪之不恕。苟貪賄罹法,猶行荊棘中,寸步不可移,縱得出,體無完膚矣。(《明□□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