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生?
我喃喃自語,自顧自問。
生是繁衍,生是生命,生是機會,生是希望。
生是萬物之造化,生是天地之眷顧。
有了生,才有了存在於世界的可能。
本質上,這確實是我追尋的大道。
可實際上,有了天地束縛,我若追尋這樣的生機大道,依舊逃不脫受人擺布的命運。
這樣的大道,是虛道。
哪怕我以此成為了聖人,終究在那方世界的
籠罩下。
說的難聽點,那樣的聖人,算不得真正的聖人。撐死隻能算是“偽聖。”
聖人與偽聖,一字之差,天差地彆。
一個淩駕於天,淩駕於世界之上。
一個看似融合於天,卻俯首世界之下。
說到底,成就偽聖境界的,都是在天道的威壓下選擇臣服認命的。
但我不能認命啊。
我千方百計的逃入魔界,為自己換來一線生機。若還被人無形擺布,我這麼多年的煎熬與忍耐還有什麼意思?
…
北域,夢魔宗。
宗主夢長封接到守門弟子的稟報,有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擅自闖入了夢魔宗。
此人蹤跡飄忽,氣息強大,外門守山弟子根
本攔不住。
最奇怪的是,那青衫男子似耳聾眼瞎,無論守山弟子如何包圍警告,他都無動於衷。
隻是雙眼迷茫無神的望著前方,慢慢的走著。
是的,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似年邁老者步履蹣跚精疲力儘。
最開始的時候,守山弟子在警告無效後,打算動用武力強行將此人誅殺。
畢竟夢魔宗的宗規在此,任何身份不明者膽敢擅闖夢魔宗皆格殺勿論。
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
然而詭異的是,他們的攻擊落在青衫男子的身上完全起不到任何損傷。
對方就像是一尊移動的雕像,刀槍不入,水火不懼。
視夢魔宗防禦大陣如泡沫虛影,一腳跨入,
夢魔宗存世數萬年的防禦大陣灰飛煙滅,愣是起不到絲毫防禦的作用。
彆說守門弟子傻眼了,就是身處陣法內的一眾管事與內門弟子也都齊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下一刻,夢魔宗震動,鐘鼓齊鳴,殺意衝天。
以宗主夢長封為首,連同七大長老紛紛飛出。
一時間,數萬道目光敵視且警惕的望向山門下那道還在緩慢走動的身影。
但很快,夢長封愣住了。
七大長老呆滯了。
他們麵麵相覷,似在確認,死在相互詢問。
大長老麵色發黑,語氣驚疑的問道:“陳安?”
“是他。”三長老肯定道:“他來夢魔宗乾嗎?這家夥退出了聖殿名額戰之後就消失了,半年沒
見,他的修為…”
“深不可測。”四長老神色凝重道:“夢魔宗防禦陣法可阻擋修為五萬年以下的修魔者強闖,且最差也能拖延對方半柱香的破陣時間。可陳安,他隻用了一招,不,或許連一招都算不上,就此攻破了我們的防禦陣法。他到底想乾嗎?”
“會不會是因為方州的事,他還懷恨在心?”二長老麵容忐忑道:“當初在太虛山頂,他是給宗主麵子,給風落舞麵子。此刻過來二話不說就踏碎了防禦大陣,顯然是秋後算賬。”
“二長老說的有道理,不管陳安是不是因為方州的事來此,單看他無禮強硬的態度,我夢魔宗豈能受人欺辱?”五長老怒氣衝衝的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