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獨寵東宮 安碧蓮 11991 字 3個月前

自家哥哥,是頭名狀元!

許是歡喜過頭,阮瑤一時間竟然沒有回過神來。

她慣是知道自家哥哥是個讀書的好苗子,那時候在阮瑤還癡傻的時候,阮家大郎就天天守著小妹,一字一句的教她讀書認字,給她講話本。

而阮唐怕小妹不懂得,就會仔仔細細的標注出來,事無巨細,格外仔細認真。

阮瑤那會兒沒有前世記憶,腦袋也是烏突突的,可是她卻記得,哥哥讀書很好,在書塾在學院都是頂頂拔尖的。

後來入了宮,經了事,被調到太子跟前做女官之後,與阮家又有了書信往來,就更是知道阮唐一路科考,次次都是名列前茅。

故而在殿試之前,阮女官雖然擔心自家哥哥會不會被這樣那樣的事情影響,可唯一不擔心的就是兄長的才華。

看榜前,她也在心裡想著,自家哥哥怎麼也得有個二甲出身才是。

卻沒想到,竟然是頭名,是狀元!

要知道,哪怕是金榜題名的進士們,其實也都是要等待候補官身。

隻有一甲的三位,才會直接得了品階,進得翰林院,以後前途自然是一片大好。

哥哥終究沒有白白的受那十年寒窗苦。

一時間,阮瑤又歡喜又感慨,竟是覺得鼻子發酸。

趕忙落了簾子,沒讓外麵的人瞧見,一扭頭就把臉埋到了趙弘的懷裡。

小太子全然沒想到自家瑤瑤是這個反應,嚇了一跳,伸手攏著她的肩輕聲道:“這是怎麼了?”

阮瑤沒抬頭,聲音悶悶的:“我隻是歡喜過頭,不妨事。”

小太子終究是性子直率簡單,也不大明白為什麼高興了卻要掉眼淚。

但是感覺到自家瑤瑤緊緊地把手臂環在他的腰上,趙弘便不再說話,把背脊挺得直直的,樂得給自家瑤瑤當枕頭抱。

而他也在心裡為未來大舅哥歡喜,隻是相比阮瑤,他早兩天就知道了結果,所以這會兒情緒還算平和。

甚至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琢磨未來朝堂格局。

要知道,一甲三人從不是隨隨便便就點了的。

狀元,榜眼,探花。

每次科舉殿試後,這三人都會成為眾人焦點,並且引為美談。

要入宮飲宴,要跨馬遊街,對苦讀的學子而言,這大抵是最高的褒獎和榮耀。

不僅對個人如此,對家族更是榮光。

誰家要是出了個狀元公,連帶著家中親眷都會沾到光彩,連娶妻嫁女都會比以前更高看一些。

而地方官吏也會得好處,在官吏考核的時候,假使所轄地界內有了個金榜題名的,從縣丞到知州,全都能引為政績,寫在彙報折子裡,升遷有望。

隻是,寒門學子能點到一甲的實在是太少了。

不僅是因為高門學子和寒門學子所能上的書院不同,夫子的水平天上地下,還因為殿試本身就不是單純的考較學識,而是為了提拔官吏。

高門大戶大多家中有人當官,甚至有些望族家中代代都有人官拜宰相。

這樣人家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為官之道,學來的寫來的也都是憂國憂民。

相比起來,寒門子弟能接觸的就少得多,優勢在於更了解百姓疾苦,可若是沒有人引導,也很容易把眼界框在了方寸之地,並且琢磨不到當今聖上的好惡。

真的能熬到殿試,最後的一甲是由皇帝親自圈定,那麼,勢必會挑選自己喜歡的,越是能夠言之有物並且契合心意的越能得到聖上青眼。

像是高門子弟,家中有人為官做宰,多少能探聽到一些。

其他考生就沒這個便利了。

可阮家大郎還是被點了狀元。

這般,定然是有大才的。

小太子先是感慨,然後就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自然是有大才,這可是瑤瑤的兄長,合該與旁人不同才是。

而如今,阮唐定然是要入翰林院的,既如此,今後他的仕途該如何安排,自己能不能給些助力,以及未來阮家要如何在京城裡站穩腳跟,林林總總都需要仔細籌謀。

換個人家,莫說狀元,就算是天降文曲星,小太子也不會管。

但是阮家不同,這是自家瑤瑤的娘家,以後該是她的倚靠,總得多想著些。

就在這時,阮瑤已經坐直了身子。

她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隻有眼底留了些淡淡的紅。

小太子有些可惜的看著瑤瑤從他懷裡褪出去,卻也沒硬把人家拉回來,而是輕聲問道:“瑤瑤想不想去看金榜?”

阮瑤輕輕搖頭:“不了,既是知道了哥哥得了頭名,旁的人我也不認得,不用再看。”

小太子去勾了勾她的指尖:“那瑤瑤想做什麼呢?”

阮瑤原本想說回宮。

結果就聽自家殿下慢悠悠的說道:“說起來,等狀元榜眼探花郎進宮謝恩後,就會換上官袍官帽,跨馬遊街,那場麵盛大的很。”

阮瑤昂頭看他。

小太子卻不和她對視,而是繼續不緊不慢的開口:“我之前讓人在朗香居的二樓定了個雅間,正好臨街,可不是巧了麼。”

阮瑤一聽這話就笑起來。

她慣是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氣,彆管是大殿下還是小太子,在外人麵前都是端方矜持,有禮有節,說起話來也是讓人捉摸不定,把虛實結合運用的爐火純青。

可是在阮女官眼前,卻是半句謊話都說不得。

要不然,就會像現在一樣,耳尖都是紅彤彤的,若是摸上去,怕是能熱得燙手。

這下阮女官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隻怕這人早就知道了自家哥哥的名次,也早早的就訂好了地方,就等著和她出來瞧呢。

隻是這會兒即使猜到了,阮瑤也沒點破。

身子偏了偏,靠在趙弘肩頭,聲音輕輕:“我的運氣當真是好。”

小太子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不由得鬆了口氣,跟著連連點頭:“是啊,正巧訂了個位子,又正巧碰上點了狀元跨馬遊街,運氣好得緊。”

阮瑤卻是扣著他的手,用自己細軟的指尖去碰這人的手背,笑著道:“這是哥哥有本事,也是殿下運氣好,和我倒是無甚關係的。”

小太子有些好奇:“那瑤瑤剛剛說的是何意?”

阮瑤昂頭看他,笑容暖如三月春風:“我能遇到你,便是我的幸運了。”

隻一句,便讓趙弘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腦袋裡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回想起和自家瑤瑤的點點滴滴,這其實並不是頭一次。

大抵是因著小太子的記憶不全,所以他總是會努力的讓自己多記一些事情,就難免時常陷入回憶。

最常回想的就是阮瑤。

畢竟,有瑤瑤在的時候,都是開開心心的,誰都喜歡多想些歡喜事兒。

隻是這一次,小太子並沒發覺,他想起來的不單單有自己的,還有大殿下經曆的。

或許是因為熟悉和陌生的記憶摻雜在一起,以至於小太子有些會不過神來。

他就盯著阮瑤看,讓阮瑤覺得自己的臉上是不是生出了花來。

一直到馬車停下,季二在外麵小聲說:“主子,朗香居到了。”這才把趙弘的神智喚了回來。

他眨眨眼睛,卻沒有動,而是將兩人交握的手扣得更緊。

阮瑤便用另一隻手幫他整理了下衣領,輕聲道:“殿下剛剛想什麼呢?”

小太子的回答格外老實:“想你。”

阮女官嘴角翹起,語氣輕柔:“那殿下想出什麼來了?”

小太子並不像另一個自己那樣熟讀詩詞歌賦,能將情話說的婉轉動聽,也學不來話本裡那些纏綿悱惻的句子。

他最後隻說了一句:“能遇到瑤瑤,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阮瑤紅了耳尖,嘴裡卻道:“殿下就知道學我。”

小太子眨眨眼睛,認真道:“那,瑤瑤也能學我。”

阮瑤一愣:“學什麼?”

小太子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然後迅速的縮回去,耳朵上的紅蔓延到了臉上,眼睛都不看她了。

理智上,阮女官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羞澀些。

可,兩人關係早就無比親密,現在實在是羞澀不出來……

於是,阮瑤索性就直接探過頭去,想要學著他也親親額頭。

隻可惜身高差距,加上馬車裡施展不開,最後還是親在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