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就在程謹忍不住暗自磨牙考慮這件事可行性的時候, 對麵那個女人又出聲了, “其實吧, 我覺得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挑大梁乾的,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在本職工作內的那種。”

程謹雙手抱胸,一副“你忽悠, 你繼續忽悠,我就靜靜的看著不說話”的表情。

“嘖,年輕人一看就是閱曆太淺啊。”白芷看似老成實則也是老成祖宗輩的歎了口氣, 眼睛裡儘是恨鐵不成鋼, “你再不主動出擊,等著彆人將刀架在你脖子上在還手嗎?”

“那時候就晚了!”

程謹眼神一凝,腦子裡似乎閃過了什麼年頭,但是孫讀太快一時沒有抓住。正在凝神回想的時候,就聽見對麵的女人又說了, “你彆不信, 不信你就去看看許氏最近的動向。”

“房產的龍頭老大已經不能滿足楊瀟的欲望了, 他現在已經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的盯上了你家的產業。想從程家嘴裡分一杯羹。”

程謹仍舊沒說話,隻是表情嚴肅了幾分, 眼神凝重,儼然已經將她說的話聽了進去。

但還是嘴硬的道, “我雖位高權重, 但是卻致力於做一個清閒的甩手掌櫃, 程氏會不會因為許氏的動作而受到波及搖動, 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說完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副視金錢如糞土,一點不被外物動心乾擾的高人形象。

實則此刻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弄死楊瀟的計劃一二三,搞垮許氏四五六了。

白芷也不拆穿,順著他的話道,“說的也是,隻是.......”看著因為她的轉折而不由有絲緊張害怕自己的台階就這麼沒了不好順坡下驢的男人,勾了勾嘴角,一臉語重心長的說,“自己的產業自己怎麼敗都沒問題,要是外人來插一手,那不是對你的挑釁和蔑視嗎?”就跟自己家的熊孩子自己怎麼揍都沒問題,彆人要是動了一根手指立即就火冒三丈呼朋喚友的拉扯著一大家子去找回場子一個道理。

程謹假裝被說的有兩分一動,低頭垂眸作細細考量狀。

打碎了三個碗兩個盤子近乎全軍覆沒的許天澈扯過一張紙巾擦乾手上的水漬,站在廚房與客廳的交際線上,聞言停住了腳步。

姐姐這話,是在慫恿?

抑或是挑撥?

無論怎麼聽都透著濃濃的不加掩飾的希望兩方乾起來的意思。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姐夫對姐姐一向一往情深?自姐姐進了精神病院後,往姐夫身上撲的女人就沒斷過,環肥燕瘦,風格各樣,清純的,成熟的,嫵媚的,妖嬈的,無不想在這個鑽石“單身漢”身上蓋上自己的印章。

所以他這麼說也沒錯.......吧?!

青年的思緒在這點上一頓,繼而不知是掩飾還是逃避的飛快略了過去,想到了相連的下一處。

那姐姐出來了為什麼不去找姐夫,而是跟著一個危險的變態來了這麼一個環境僻靜,人煙稀少的地方?

還頭碰頭的想要拉他下馬?

還有.......姐姐的病究竟是這麼好的?

是上天開眼,祖宗顯靈,老爹保佑還是她根本就沒瘋?

一切的偽裝不過是為了臥薪嘗膽,忍辱負重,暗中蓄力,一擊斃命?

嘶,細思極恐。

許·純良青年·小白兔·天澈不敢再往下想了,總覺的再想下去,還會有更可怕的難以承受的事情再等著他。

所以哪怕現在已經摸到了真相的邊緣,他也寧可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躲進自己厚重的烏龜殼裡,也不想麵對現實的刀光劍影,戳心事實。

“主人,許天澈有了退避的心思。”101捕捉到了立在那裡像一根柱子似的一動不動的青年的劇烈情緒,分析出了他此刻的內心想法,迫不及待的告訴了自家主人。

哎呀呀,這也是它升級後開發出的新功能。

在一定範圍內通過捕捉人物的劇烈情緒,從而透過現象看本質,分析出他們的內心活動。

嗯,總感覺這個功能比進度條功能要有用的多呢。

101喜滋滋的想。

白芷也挺高興的。

不是因為101開發出的新功能,而是因為程謹被她說動了。

“嗯,我仔細考慮了一番。”男人語氣緩慢,神態慵懶,眉眼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和胸有成竹,“你說的也有那麼幾分道理,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好歹是支撐他繼續浪的大山,可不能讓人鑿了山壁,開出一條直通彆人家的隧道。

那樣程公子優渥優雅的生活質量會下降的!

那還怎麼往回撿小可愛玩刀子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初步達成意向的女人伸展了一下胳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步向後院的花園走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道,“我這人有鼻炎,聞不得奇奇怪怪的味道,一點都不行。”

“比如--屍臭味。”

在男人微微睜大了眼眸的瞬間,接著道,“所以你的愛好這段時間要停一停了,不能隨便往家裡撿屍體。”

程謹一愣,不是因為她睜眼眼睛說“鼻炎還能聞到弱不可聞的屍臭味”胡話,而是她後麵的那一個“撿”字。

一個字,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這人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殺人,或是懷疑過,卻最終相信他沒有殺人。

程謹低下頭,看著自己修剪的乾淨整齊的指甲,保養的白皙修長的手指,良久之後,才輕啟薄唇,“嗬”。

一個簡單的語氣詞,卻複雜難辨,語意萬千,像是包含這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卻又像在這一刻被撕開了層層屏障而缺了一個口子的蠶繭。

溫暖的陽光,舒適的清風,醉人的花香,都在這一刻透過這一道小巧單薄的口子傳遞到了蠶繭深處,不複之前的黑暗冰冷。

.......

另一邊,白芷拉開了通往後院小花園的木門,開至一半,清風伴著花香便急不可耐的蜂擁而入,像是跑慢了就沒機會了似的。

仍舊枯黃乾澀的頭發被調皮的風兒掀起,拂在了跟在後麵的人臉上。

看到異物迎來,下意識閉上了雙眼的青年等臉上的蘇癢褪去,這才重新睜開眼,看著那頭沒有光澤發尾還有很多分叉的頭發愣了一下,心神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從前。

青春靚麗朝氣蓬勃的女孩將一頭漆黑濃密有光澤的秀發綁成一束馬尾,雙腳踩在腳蹬上,暖意微醺的清風拂過麵頰,掃在後麵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臉上。

男孩嘟起嘴,小聲抱怨,“姐姐,你的頭發不能剪掉嗎?都掃到我臉上啦。”

“不能。”回應他的是女孩銀鈴般的脆笑,“這可是姐姐的心愛之物。”

可現在這心愛的寶貝失去了以往透亮的光澤,褪去了光滑柔順,宛若一堆喪失生命的枯草。

她這幾年,在裡麵究竟經曆了什麼?連最愛的頭發都顧不上了。

“呶,你還想跟我到什麼時候?”

女人優雅輕慢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青年抬頭,看向坐在秋千上蕩漾的女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邁過了木門,走到了花園。

“姐。”許天澈的嗓子有些乾澀,“姐夫........”

話還未說完,對麵的女人就像是預知到他想要說什麼似的,豎起一根手指在淡紅色的唇邊一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她道,“以後你沒有姐夫了,隻有姐姐,懂?”

青年下意識的反問,“為什麼?”在撞進姐姐幽深的眼神中,卻警覺的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女人,等著她的後話。

白芷見他聽話,很是滿意,“天澈啊,人可以單純,但不能傻知道嗎。不然任何人都能耍著你玩,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楊瀟他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白眼狼,覬覦咱們許家的產業,騙了姐姐的感情,騙了爸爸的信任,害死了爸爸,囚禁了我,就連你.......”

許天澈眼皮一跳,心頭浮出滔天怒火,不可自抑,“他怎麼敢?”

“他怎麼不敢?”白芷反問,在看到青年訥訥的愣在那裡無法反駁的樣子,挑眉一笑,又給這個心性單純對人不設防的孩子上了生動印象深刻的一課。

“知人知麵不知心。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有為了利益拋棄孩子出賣感情的時候,更何況還是一個野心勃勃心機深沉的腹黑男。”

“就連你體內染上的毒|癮不也是他的傑作嗎。”白芷惡意的笑著挑開了青年最後的殼子,讓他無處可藏不得不麵對現實。

許天澈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憤怒,傷心,心虛,不可置信一一閃過,最後變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原來是這樣啊。

他這麼想著,心中雖然憤怒卻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淡定。

姐姐果然知道了啊。

這一切真的是姐夫動的手腳。

許天澈不是傻子,再怎麼單純清澈在爸爸這顆高大粗壯的大樹去世後,在相依為命血脈相連的姐姐分開後,經曆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即使不黑化,也不再單純如稚子。

不是沒有懷疑過,不是沒有深想過,可每當懷疑到他的時候總是找了各種借口替他洗脫嫌疑,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對自己很好,不讓他這個正宗的太子爺掌握許氏是因為他沒有興趣且能力還不夠,想替他擔著。

縱著他胡鬨,由著他不學無術,看著他墮落,以姐姐身體不好不能見人為由攔著他們相見,讓他一步步邁向深淵不可自撥。

“姐姐。”在開口的時候,青年嗓音已經帶上了哽咽,眼中更是湧上了淚花,張開嘴叫了一句後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說他不知情的被人拐上了彎路,丟了許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