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不舍地拉著再再告彆。
梁小賀等了半天,終於不耐煩地把再再拉走了:“我媽媽也來了,你不是想知道你哥哥的消息嗎,我帶你去見我媽媽。”
聽到是有關哥哥的事,再再跑得比梁小賀還快。
賀佳進不去後台,一直等在門口,看到一個穿蜜蜂演出服的小崽崽朝自己奔來,頓時心化成了一灘水。
“恭喜臣臣演出成功!”賀佳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有些警惕地四處看了看,“你媽媽沒來嗎?”
一般這樣的演出,家長都會陪著孩子一起來。
再再搖了搖頭。
江珊本來是要來的,但聽說公司其他同事的孩子也要參加比賽,同事還說要一起來看孩子們的演出,江珊生怕自己兒子又像去年那樣丟人,便謊稱她兒子沒報名,這話說出去了她也不好跟公司請假,便把兒子托付給了帶隊的老師。
知道安佳臣的媽媽沒跟來,賀佳反而鬆了一口氣,又說道:“為了慶祝咱們臣臣演出成功,阿姨帶你去吃冰淇淋怎麼樣?”
再再換好衣服,就跟著賀佳、梁小賀一起去了附近的甜品店。
賀佳給兩個小朋友一人點了一個冰淇淋。
再再接過灑滿新鮮水果丁和堅果碎的冰淇淋,有禮貌地道過謝,才拿起小勺子一點一點挖著冰淇淋吃起來。
看著麵前這個小豆丁軟軟糯糯的模樣,又想起自己在江宏院留下的U盤裡看到的東西,賀佳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個U盤裡是幾段視頻和一些照片,記錄了安遠江珊夫婦對安佳臣實施家暴的過程,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江宏院可能受到過更嚴重的家暴,所以才會預先在家裡安裝了隱形攝像頭,正好就拍下了這些東西。
不過正如她和江宏院所說的那樣,這些視頻照片就算作為虐待孩子的依據,法律上也很難決斷,尤其是對安佳臣這樣的幼崽來說,剝奪掉安遠夫婦的撫養權就意味著還需要幫他找到其他監護人,現在來看是不太現實的。
賀佳估計江宏院沒有輕舉妄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他把這些證據托付給自己時,一定是想到了會離開弟弟身邊,如果安遠夫婦實在太過分,這些東西就會成為保護弟弟的最後一道屏障。
再再吃了幾口冰淇淋就放下了勺子,有些期待地看著賀佳:“阿姨,是不是我哥哥的事有消息了?”
賀佳聽他提到江宏院,眉頭又深了幾分:“是有一些消息。”
最近這段時間那個學院的行事越來越過分,她的很多同行都致力於找到有力證據端掉這個害人的“魔窟”,正好她相熟的兩個記者就在做這事,其中一個女記者才從大學畢業,長了一張娃娃臉,就扮成了高中生混了進去,另一個記者是這個女記者的師父,揭露過很多熱點事件真相,在社會上影響力比較大,由他正麵出擊去和學校交涉要求做采訪,他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套到了不少信息。
賀佳把江宏院的照片給他們看了,過了幾天就收到反饋信息說照片上的孩子的確被送到了那個地方,才進入學校的孩子都會忍不住反抗,他們在那些老師和教官的眼中是“刺頭”,老師還會安排老學員看住這些“刺頭”,因此他們在學校裡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不過聽反饋的信息說,江宏院有些例外,他是這一批進入學校的孩子中最安靜的一個,對老師和教官的指令大多會服從,他也是其中受到懲罰最少的一個。
按照以往的“教育培訓”過程來看,馴服程度越高的孩子越有機會離開學校,但同時記者還打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送江宏院來的那個養父似乎是和學校達成了協議,他希望學校一直看管住這個孩子,這意味著無論江宏院表現得多麼“優秀”,他也是出不去的。
如果想要救出江宏院,那就隻有讓打入其中的內線記者幫助他逃走,隻不過這樣的風險很大,要是被抓回去後果不堪設想,另一個方法就是徹底摧毀這個學校,讓所有孩子都能離開,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賀佳不認為一個小崽崽能消化得了這麼多信息,但還是挑著重點把了解到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
再再還記得係統大叔說起過原來世界中,哥哥在高考前就逃出來過,那證明逃跑是可行的,關鍵是怎麼在逃出來後不被抓回去,隻要被壞爸爸和媽媽發現哥哥逃出來了,肯定會把再把哥哥送回去的。
再再糾結地咬著冰淇淋勺子。
賀佳看著小崽崽這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小臉上寫滿了不屬於這個年齡幼崽的心事,好笑又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臉:“誒呀,你彆想那麼多,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該操心的事,你乖乖上幼兒園,等過一段時間,你哥哥肯定就能被救出來。”
不單單是對小崽崽的承諾,也是她對其他孩子的承諾,她和那兩個記者交換信息時,還聽到了一些其他孩子的情況,作為一個擔負著社會責任的媒體人,賀佳覺得自己有義務幫這些孩子一把。
再再回去後,就認真投入到初賽的準備當中,他已經聽老師說了,要是能一直贏下去進入到決賽就可以上電視,到時候肯定會有好多好多叔叔阿姨看節目,係統大叔以前說過,要找影響力大的平台才能幫到哥哥,隻要他進入了決賽,就可以在電視上向大家尋求幫助。
這段時間,再再每天匆匆扒完飯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做參賽準備。
江珊也不知道他在埋頭搗鼓些什麼,她去看了一次,就看到滿房間都是之前買給他的那些手工材料,看到兒子隻是沉迷這些小孩的玩意,江珊也沒多問。
初賽時,再再在幼兒園老師的幫助下,自己前往了參賽的地點。
他是自己做的賽前準備工作,沒有指導老師和家長陪伴,在參賽地點集合處,隻有他一個小朋友是孤零零的,還好有工作人員眼熟他,主動過來幫忙。
“你是不是上次跳小蜜蜂舞的那個小朋友?”
再再點頭,然後拿著手裡的表格說:“大姐姐,你能幫我填一下這個表嗎?我有一些字不會寫。”
“可以呀,你這次要表演什麼節目?怎麼才你一個人來,你爸爸媽媽呢?”工作人員一邊幫他填寫表格一邊問道。
“爸爸媽媽要去工作,再再已經是個勇敢的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參加比賽。”
雖然小崽崽這麼說,工作人員還是在心裡吐槽了他家長幾句,她幫著再再填好表格,然後帶著再再進入後台做準備。
“你的演出服呢?”工作人員不放心地問道。
“再再不用演出服。”這次比賽的所有準備工作都是他自己做的,條件有限,自然沒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有漂亮華麗的演出服。
工作人員看著他身上還穿著有些發舊的幼兒園製服,頓時有些心塞,她隻能和負責後台工作的其他同事交代了幾句,希望她們有空的時候多幫忙照看一下這個小團子。
聽了同事的話,負責後台的工作人員對這個小朋友也滿是憐惜,隻不過這個小朋友看起來安安靜靜,在後台等待時就自己乖乖坐在角落裡,甚至看到認識的小朋友在哭鬨時他還會主動去安慰他們。
“下一個節目——剪紙表演,表演者——安佳臣”主持人報幕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