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14589 字 3個月前

春寒料峭,特彆到了晚上,京城溫度還是很低的,謝行儉這邊露著胳膊大腿睡覺,很容易受寒。

王多麥見狀,小心翼翼走到窗前想給謝行儉蓋被子,半夢半醒間,謝行儉以為他在做夢,夢裡有人跟他搶東西,他拚命的拽著不鬆手。

王多麥手都拽紅了,也沒從謝行儉懷裡將被子奪下來。

最後還是魏氏兄弟幫忙,三人齊力好一番忙活。

謝行儉砸吧著嘴,似乎在做的美夢,嘴角的笑容大大的,守在床邊的三人看到這般孩子氣的謝行儉,皆捂著嘴偷笑。

下一秒,一道清晰的夢話傳入三人的耳畔。

三人呆愣,吃驚著盯著床上酣睡的謝行儉,笑容僵在臉上,久久未褪下。

*

翌日卯時,謝行儉的生物鐘準時喊醒他。

酒醉後的腦袋沉悶難受,謝行儉掙紮的起身,好不容易掀開重重的眼皮,卻發現床頭三雙似大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正緊緊的盯看著他。

謝行儉下意識的雙手環胸,顫的聲音,害怕的問道,“你,你們想乾嘛?”

魏席坤抬手抹去臉上的倦意,惡聲道,“小叔你終於醒了!快說!”

“說什麼?”謝行儉眨著無辜的眼睛,茫然的道。

“還裝蒜是吧?”魏席時氣的半死。“你還記得你昨晚睡著前說了什麼嗎!”

謝行儉縮縮腦袋,慢吞吞的搖頭。

他不記得了,他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羅家桌上,連他昨晚怎麼回來的,他都沒搞清楚呢,更彆提他昨晚睡覺前說了啥。

謝行儉突然心肌一梗,捂著嘴不敢置信的望著三人。

三人也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謝行儉暗道,他不會喝醉酒將穿越這種稀奇古怪的事說了出來吧?

三人見謝行儉露出頓悟的神情,皆雙手懷胸,氣定神閒的期待謝行儉接下來的話,也不枉他們仨熬了一宿都沒套出謝行儉嘴裡的話。

謝行儉眼神忽閃,他試探的問,“我昨晚是不是說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話?”

三人麵麵相覷,旋即搗頭如點蒜。

“穿……”謝行儉咬著牙吐出一字。

王多麥忍著聽了會兒,終不耐煩道,“表弟,衣服等會再穿,屋子裡才生了火,冷不到你,你倒是先跟我們交代交代,你和羅家小姐婚約是怎麼回事?”

“就是啊,”魏席時急躁搶話,“你拿回與羅家書肆的書契這事,我們就覺得你很是了不起了,你咋還跟羅家定了婚約呢?這事是真的嗎?”

魏席坤也迫不及待的追問,“小叔,你快跟我們說說,你與羅小姐的事不是你胡說的吧?”

原來是這事啊。

謝行儉白緊張一場,他拍拍跳的急速的心臟,目光裡閃著喜慶之意。

“我沒說大話,昨晚我不光和羅家簽了書契,羅老侯爺還把羅小姐許給了我,等我後年高中進士後,我就可以迎娶羅小姐。”

謝行儉為自己討來一樁婚事,且這婚事是他自己挑的,他滿意的很,所以與旁人說起婚事時,他一言一行中無不張揚著歡快和喜悅的氣息。

三人看著謝行儉一副認真的姿態,再一次呆愣住。

謝行儉噗嗤哈哈一樂,將他與羅棠笙的事挑揀一二與三人說了兩句。

聽完後,魏席坤忍不住搓手,喜不自禁,“恭喜小叔,賀喜小叔——”

“行儉真不賴啊你!”

魏席時豪氣的舉起拳頭和謝行儉對碰,“你才上京多長時間,前兩天我們幾個還嘲笑你不開竅,嘿,你卻背著我們悶聲做大事啊,這一動,就給謝家找了這麼一個高門媳婦,佩服!”

王多麥是三人中最開心的,喜眉笑眼的大叫,“表弟,快,終身大事你得跟姑父,還有姑姑他們說一聲,讓他們跟著高興高興!”

謝行儉按住表哥,笑道,“婚姻大事是要跟我爹娘說一聲,但這事急不得,等我晚上從吏部回來後再細細的寫一封信寄回去。”

魏氏兄弟還要去六部當值,雖然謝行儉和武英侯府的婚事令他們覺得驚訝,但在學業麵前,孰輕孰重他們清楚。

因此,他們決定等晚上回來了,再捉住謝行儉細細審問。

三人簡單的喝了幾碗王多麥熬的粥,就背著書箱匆匆的往六部趕。

*

謝行儉去吏部之前,先去了一趟京兆府。

從京兆府南邊側門而入,跨過一道憑欄後,謝行儉三叩門上懸掛的鐵環。

今日他出來的時辰尚早,原想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當差的衙役,好將撿到的玉屏簫上交。

謝行儉立在門外等了片刻,見一時沒人出來招待,正準備轉身離開時,老舊的側門從裡麵被打開。

迎麵走出來的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年,蓬頭垢麵不修邊幅,身材纖瘦,京兆府衙門的官服寬鬆的套在身上。

見到謝行儉時,少年倚靠在門旁,雙眼困的眯起,不時的打著哈欠,眼眶邊溢出幾滴淚水。

若少年沒有身穿官差服,腰間掛著與他同出一轍的腰牌,謝行儉還以為這人是剛從牢裡被放出來的呢。

少年揉乾眼淚,見來人身穿吏部衣衫,以為是同僚過來辦事的,便沒好氣的道,“兄弟,你抬頭看看天好不好,這會子什麼時辰啊,你就過來?你們吏部再怎麼忙,也用不著如此苛待人吧?”

謝行儉低頭再次確認少年身上皺巴巴的官袍,觀察衣裳確實是京兆府的後,他沒理會少年這些話,直接將玉屏簫拿了出來,並簡短的說明緣由。

少年見到玉屏簫,瞳孔一縮,困倦的細長丹鳳眼立馬瞪直,“這不是……”

“你知道這玉屏簫是誰的?”謝行儉注意到少年不對勁,立即問道。

少年癟癟嘴,欲言又止,緩緩搖頭,“你在哪裡拾得的?現在拾金不昧的好人可不多,兄弟你既然知道這簫名為玉屏簫,怎麼……”

“怎麼不占為己有?”謝行儉截住話頭,不客氣的道,“這簫再好,對於我這種對音律絲毫不懂的人而言,拿的也甚是無用。”

少年意味深長的又看了一眼謝行儉,謝行儉嗤笑,“這簫是貴人掉的,我又不是傻子,敢拿這簫去當鋪換銀子,一旦被貴人查出來,我以後吃不了兜著走,索性拿到京兆府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年失笑,轉而嚴肅道,“兄弟得罪了,是我看走了眼冤枉了人,這簫你給我吧,今日京兆府這邊由我當值,等會我會妥善的將其登記在冊,到時候統一畫出圖像張貼出去。”

“兄弟,你在這留個名號,回頭衙門這會有賞銀給你。”少年與邋遢外表毫不相襯的白嫩手指往桌子上的冊子指了指。

謝行儉拒絕,淺笑道,“不了,好事不留名。”

少年微眯起眼,順嘴道,“得嘞~”

謝行儉目光越過少年的肩膀,投視在後麵的沙漏上,見時辰不早了,他急忙拱拱手說了聲有勞,轉身就往吏部方向跑。

謝行儉走後,京兆府側門其他當差的人陸續進來。

一進門,幾人就看到邋遢少年手執著一柄玉簫在吹奏。

“廷小兄弟好閒情雅致啊!”有人衝著少年吹了聲口哨,大家哄笑一堂。

“有這閒工夫,何不好好捯飭下自己,謝氏的門風儘被你丟光了,前腳火燒毆打堂裡先生,如今來了京兆府,蓬頭垢麵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京兆府是什麼人都能往裡塞呢!”

剛才接待謝行儉的少年正是出自遠洲府謝氏一族的謝廷。

謝廷收好玉簫,臟亂長發下的一雙眼睛危險的笑開,眾人見狀連忙退後。

這人是個瘋子!

瘋起來會放火燒人的那種。

有人立馬嗬斥剛才取笑謝廷的那人,“你少說幾句,廷兄弟早早的就來京兆衙門當差,你們一個個的,隻知道說三道四,試問你們誰能做到像他這樣兢兢業業?”

那人嘴硬,橫罵道,“什麼早早的來,什麼兢兢業業,我呸,他壓根昨晚就睡在這沒回去,你們看看他身上的衣裳,皺不拉幾的,還有臉上的睡印,明顯就是剛醒來……”

謝廷手指摸摸玉屏簫,將腰間的玉佩取下,掛上玉屏簫後,理都不理身後聒噪的同僚,徑直踏入內間辦公。

徒留一行人憋著怨氣,大眼瞪小眼。

*

這邊,謝行儉進了吏部考功司後,被宋由美叫住,說宋大人喊他去一趟前院。

謝行儉慌忙站起來,小跑的去了宋通所在的院落。

吏部這段時間在大整改,四曹之一的大主事宋通忙的腳不粘地,見謝行儉喘著氣問安,宋通頭都來不及抬,招招手讓他過去。

“於大人那邊給了話,說問題不大,你的籍貫還留在平陽郡,你明年下場,勢必要返鄉回平陽郡考的。”

謝行儉聞言喜出望外,“大人的意思,是學生還能繼續呆在考功司?”

宋通飛快的將手上的一摞文章蓋上官印,“可以是可以,但南邊的考卷你是看不到了,以後就幫著整理北邊各郡的考卷吧!”

謝行儉開心的要飛起,管他是南邊還是北邊的考卷,隻要允許他呆在考功司學習,讓他做什麼都行。

宋通下巴往對麵架子上昂了昂,“上麵都是北邊的科舉卷子,你拿一些回去。”

“哎!”

謝行儉爽快的應道,美滋滋的捧著一堆考卷回到後院。

臉上樂的如沐春風,路上碰到幾個師兄,謝行儉一改之前的謹小慎微,裂開嘴大大方方的與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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