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與夏德全商量定了之後, 賈赦親自把夏德全送到山腳下,一則,他不過是個白身,而夏德全乃是聖上的貼身太監, 雖無官職, 但要論身份還在賈赦這個白身之上,他自然該送送夏德全,再則……他也另有目的。
賈赦悄悄地動了動手指, 眾小鬼開始行動了起來。
在清虛觀中, 因為有著三清照拂,除了像賈赦或著是鬼頭這般鬼王,尋常小鬼是無法活動的,賈赦一般也不會招呼小鬼做事, 不過離了清虛觀,自然是海闊天高任我行。
在賈赦的命令下, 小鬼們開始行動了。
夏德全不知道賈赦目的,對他一直送到清虛觀山腳下一事倒是頗為受用的, 雖說是讓他有些惶恐, 但他看得出來, 賈赦是真尊敬他,而不是像旁人那邊,表麵尊敬,但內裡還是把他當成不入流的太監,就憑這一點, 他便對賈赦多了幾分實心。
彆看他做為當今的貼身太監,人人都敬他三分,但背底裡對他卻是鄙視的很,頗為瞧不起他這個無根之人,這又怎麼暪得過夏德全的眼睛,隻不過就是看破不說破,表麵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罷了。
夏德全觀察人的確是有一套,賈赦對於夏德全確實是比旁人多了幾分真心誠意的敬意,畢竟他做為半鬼之身,能看到不少旁人所瞧不見的東西。
在他前世之時,夏德全便貴為天子近侍,在平康帝當政之時當真算得上是權傾朝野,不過隨時平康帝退位,夏德全也淡出眾人眼簾,也不曾聽過他有什麼大作為,但萬沒想到此人身上竟然擁有著濃厚的功德之光!?
雖不知道夏德全身上的功德之光是從何而來,但光憑夏德全身上濃厚的功德之光,便知此人必是做了不少好事,方能有此功德,做為一個沒了根的太監,竟然能累積如此濃厚的功德,著實不易,光憑這一點便值得賈赦敬佩了。
夏德全才剛與賈赦拱手道彆,突然鈄方有一抹黑影閃過,隻見一個黑衣人突然衝了出來,持利刃撲向賈赦!
夏德全臉色微變,“好大的膽子!”
夏德全胖胖的身軀直接彈跳了出去,腳尖用力一踢,瞬間就把來犯的賊人給踢了出去。
饒是賈赦都忍不住楞了一楞,萬沒想到夏德全竟然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
被夏德全一腳踢出的小鬼:“……”
XD,我要報公傷!
所謂的賊人,自然就是王家所派來的王家殺手,王子騰狠歸狠,但辦事當真滴水不漏,一口氣派了五個殺手過來,便是打著把賈赦一家子連同奴仆一起解決的想法。
正常來說,五個殺手,怎麼的也該可以把人解決掉了,隻不過這群殺手的運氣著實不好,碰到的可是半步鬼王的賈赦,賈赦二話不說,直接來了一個鬼打牆,將王家殺手困在清虛觀左近足足大半個月,想當然爾,賈赦自然不會提供什麼食糧給他們。
那群殺手全是靠著自已身上的那一點子乾糧和山裡打來的些許獵物方能勉強撐到現在的,也是因為餓過頭了,再加上被鬼迷,好不容易見到了賈赦,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上去了。
當然啦,這群殺手急歸急,但智商還是在線的,他們一開始也是想著等夏德全走後再動手,但不知道五號是發了什麼瘋(其實是被鬼附身),突然衝了出去,倒讓其他殺手有些尷尬了,
幾個殺手尷尬的不知道是該往前衝呢?還是靜觀其變,等填飽了肚子再殺賈赦?
結果……不等他們想清楚,夏德全銳利的眼眸往他們藏身處一掃,一個接著一個便把人給提了出來,不但如此,還順手點了他們的穴道,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賈赦想插手都插不進去,可見得夏德全平日裡沒少做。
“哼!”夏德全一口氣把那幾個黑衣人全打倒了之後,冷哼一聲,“想暗算你夏爺爺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彆看夏德全解決的輕輕鬆鬆,他也暗暗驚心,這究竟是那裡來的一群殺手?
要不是他武功高強,再加上這些人不知為何有些反應慢,感覺有些有氣無力(餓過頭),要是再多派幾個過來,隻怕就算能解決掉這些人,也難免多廢些功夫,說不定還會傷到賈赦。
在夏德全想來,這些人想殺的自然是他了,畢竟他做為天子近侍,著實擋了不少人的路,至於賈赦,雖說賈赦怕是她的兒子,身份特殊,但在明麵上,賈赦不過是區區一個紈絝子弟,而且還是反出家族的紈絝子弟,還真要不到那麼多殺手出手。
雖然近來賈赦與史家頗有一些不合,不過他早安排了暗衛盯著史家,史家要是派了人來,他絕對不會不知道,是以夏德全思來想去,這些人的目標是他,而賈赦則是被他牽連到了。
夏德全拱手對賈赦笑道:“大老爺受驚了。”
“夏公公客氣了。”雖然知道夏德全八成是誤會了,不過這樣也正和賈赦心意,他連忙道了聲不敢,他沉吟道:“這些人是……?”
“哼!也不知道那來的跳梁小醜。”夏德全雖然笑著,但那笑意全然達不到眼底,“這事賈公子不用管了,交給咱家就是了。”
賈赦微一沉吟,“勞煩公公了。”
夏德全喚了幾個人來把那幾個殺手壓走,又再三吩咐了賈赦彆忘了史鼒之事,便即匆匆離去,幾隻才剛演完戲的小鬼們聚集在賈赦旁邊,頗有幾分不解。
鬼秀才忍不住好奇問道:“老大,不把王家的信放在這些殺手身上嗎?”
演的這麼一出戲,不過就是把王家的殺手送到了夏德全的手上,這有什麼意義?
按他看,應該要把王夫人和王子騰商量著怎麼殺賈赦一家子的信件給附上才是,這樣才能讓聖上知道王家殺手的目標是賈赦,並且把王夫人與賈母聯合謀殺張氏之事坐實啊。
賈赦直接白了鬼秀才一眼,“你有看過誰殺人的時候,還會把預謀殺人信件帶著身上留證據的?況且這些人是什麼身份,配知道這些事嗎?”
說句不好聽的,會這樣做的人已經不是一個蠢字可以形容了,莫說王子騰不可能這麼蠢,就連王夫人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這些人不過是王家殺手,他們隻需要知道刺殺的目標就夠了,王子騰不可能會跟這些人解釋什麼,更不可能讓他們隨身攜帶著他與王夫人往來的信件。
是以賈赦打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把王夫人那封信給拿出來。
鬼秀才一楞,“那咱們做這麼多是為啥?”
賈赦神秘一笑,他的目的,不過是讓聖上知道王家蓄養殺手之事,做為世家大族,有些界是不能過的,王家此舉已經過了界了,平康帝就算嘴上不說什麼,以後也不可能再重用王子騰,王子騰要達到前世那樣的高度,怕是難了。
至於那封信,他另有用處,當年在四王八公之家中,王家是唯一沒因為欠債而導致被抄家的人家,原因無它,王家有錢還啊!
當然,這並非是指王家的底子雄厚,比薛賈兩家更有錢,也不是因為王子騰為官多年,這明裡暗裡掙了不少,要知道,王子騰掙的多,但花銷也不少,他當年在他的那群親兵,還有到處鑽營上的花費可不是鬨著玩的。
是以王子騰在查覺新帝對要債一事是認真的之後,也跟著認認真真的溱錢還了,他直接跟薛、賈兩家伸手要了大筆銀錢還債,而王夫人與薛姨娘兩個幾乎把自私兩字刻在骨子裡的兩個女人還當真給了!!!
要不是薛家的百萬之銀和賈林家建了大觀園後剩餘家產大多填了王家的窟窿,做為皇商的薛家也不會一落千丈,薛寶釵做為薛家嫡女,更不可能會貧寒交迫的連溫飽都難以保證,而賈家就更彆提了,直接被抄了家。
賈赦原本不知這事,畢竟他連自家家產有多少都不清楚了,更不可能知道王夫人還送了大半部份回王家,也是後來才隱隱約約從李紈口中聽到了一些。
至於薛姨媽與王夫人為什麼這麼乖呢?自然是因為她們有把柄在王子騰手上,據聞王子騰直接拿了這些年來的往來書信來威脅王夫人與薛姨媽給錢。
雖是狠了些,但不能否認的,因為及時還錢,是以王家是四王八公之中唯一逃過清算的人家。
當然啦,再重生一次,他不會再便宜王家了,橫豎都是要破財,何必把賈家的錢財破到外人身上呢。
況且要有機會,挑撥一下王子騰與王夫人之間的兄妹情也是極好,賈赦到很好奇,王家這兩個比狠的兄妹,一但撞上,究竟鹿死誰手?
有著聖上的支持,賈赦不客氣的再上應天府,狀告史鼒毒害他兩個孩子之事,而且還話裡話外有怪應天府尹輕易放人,有官說濫權之嫌。
這理由都是妥妥的,那怕賈瑚與賈璉沒事,這史鼒謀害兩個孩子,罪證確鑿,這世上豈有因著受害者沒死,便讓犯人無置釋放一事,除此之外,賈赦連保齡候府也一起告了,這話裡話外便是暗示保齡候府以權謀私。
被迫接案的應天府尹幾乎想哭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賈赦給趕出去,榮國府世子了不起嗎?榮國府世子就可以一再的給他找麻煩嗎?當應天府衙是他家開的嗎?
好吧!榮國府世子跟其他人比起來是了不起,不過和太子相比……不好意思,這家夥還差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