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正文第一三七章官學一...)(1 / 2)

殿下 石頭與水 9381 字 10個月前

殿下正文第一三七章

官學一分為二的事, 內閣中看法不同,一種認為小題大做,沒必要。一種認為無可無不可,看白翡的折子, 倒也沒添多少花費, 幾千銀子的事。主流觀點認為, 白翡應該再跟博義館官學生溝通, 孩子們一時糊塗,難道大人就棄之不管了?

館長可不就是教書育人的麼?之所以此觀點成主流,很可能這些大人都有親朋的孩子在官學讀書。

不過, 終非大事, 白翡折子詳儘,撥幾千銀子,添置些人手罷了。即便向來看銀子看的緊的戶部趙尚書, 也沒哭窮。

白翡轉頭就請了工匠,將宮外無人居住的前襄王府收拾出來,做了新官學的校舍。

原本打算外購的桌椅床櫃等物,也不必外購,工部都給配好了。工部侍郎家的兒子在官學讀書, 自從新規施行, 頗有長進。據傳《論語》都背會一半,這次官學生靜坐抗議,工部侍郎的公子沒參加, 這回必是能進新官學的。

以往工部那些拖拖拉拉的臭脾性都神奇消失,白翡往工部遞條子拿東西, 侍郎大人立刻便批了,當天東西送到, 還幫著給擺放停當,甭提多周全妥帖。

新官學的老師也很快配置周全,有一部分是白翡自博義館帶過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請來的。武先生則是上稟公主後,榮烺從禁衛軍請來的教頭。

當真十五日之內安排停當,那些未參加靜坐示威,又簽過自願轉學書的官學生,轉到新官學讀書,剩下的官學生沿用舊規舊製。

這一下子,又有官夫人著急了,她們也不傻,知道即便家裡有權有勢,可到底得學些真本事,以後仕途才走的遠。這就又往新官學走動,想把自家孩子轉新官學去。

這是甭想。

非但白翡那邊有憑有據,就是榮烺也跟偶爾提起此事的誥命說,“這也是學生自願,我雖是好意施行新規,可也不是人人都能適應。他們畢竟不是貧寒人家的孩子,自幼金貴,實在願意用舊規,我也答應。畢竟,像你們先前說的,人與人也不一樣,有適應新規的,就有適應舊規的。”

“書院,終歸是為了讓學生學到學識,不管用哪個章程,能讓學生讀好書的,就是好章程。”

趙夫人道,“是啊,臣婦也這樣想。不過,新規也並非無可取之處,博義館也不必一直沿用舊規。”

“那照夫人說,要如何?”榮烺一臉天真無邪的請教趙夫人。

“把新規刻薄的地方改一改,也就成了。”趙夫人道,“新規裡課程製定的還是不錯的。”

榮烺說,“一事不煩二主,官學的事得博采眾議、擇善而從,這差使我就交給夫人了。相信以夫人見聞之廣、見識之深,必得辦好。”

此時趙夫人終於聽出一些不一樣來,連忙起身,“臣婦愚昧的很,焉敢置喙官學之事。如今也隻是些粗淺見識,對不對的,就愛嘮叨。”

“我看夫人實乃女中智者。”榮烺抬起手,指尖向下一壓,示意趙夫人坐下,繼續道,“既有這樣的本事,何苦藏拙,我是十分信任夫人的。夫人放心,凡事有我擔著,你隻管改去。”

趙夫人再欲推辭,榮烺將臉一板,“莫非夫人看我年少,不信我?還是說,先前夫人說的話,都是在誑我?”

趙夫人無法,隻得接過這燙手山芋。

趙夫人上躥下跳,沒待榮烺把她擱坑裡,大理寺秦寺卿終於尋出破綻,秘密逮捕了趙夫人身邊的陪房管事,一番拷問下,秦寺卿進宮請旨,要不要去問詢趙夫人。

榮烺看秦寺卿呈上的口供,心說,我早看趙夫人是處愛咋呼的,沒想到她還有這本事。

趙夫人出身不錯,其父生前官至刑部尚書,與趙尚書的親事,便是其父生前親自定下。趙夫人絕對屬於下嫁,故而膽量頗大。

從官學弄錢的事,就是趙夫人陪房乾的。手法亦不甚稀奇,就是陪房在外弄個鋪子弄錢。不過趙夫人出身高官門第,她的陪房也多一道防禦,陪房用了自家親戚的名頭。而這親戚是趙夫人一個嫁到帝都的姐妹的陪嫁人口。

有這突破口,上家下家都捉拿問下,還問出許多不雅事,譬如,趙夫人當年也收銀子,安排了許多官宦子弟進官學讀書。且趙夫人收銀子更狠,想巴結的沒個三五千兩,根本不入趙夫人目。

榮烺一哂,將口供遞還秦寺卿,“把這口供給趙尚書看看,問趙尚書,能不能問一問趙夫人。餘者涉案官員,鎖拿至大理寺調查。”

秦寺卿領命。

當天傍晚,榮烺就把這事跟父皇說了。榮烺的話頗有個人色彩,“當初我跟皇兄一起去戶部,趙尚書那樣兒,臉拉的老長,死活不讓我進。那看不起女子的樣兒,我以為他治家多嚴哪,原來也不過如此。”

趙尚書是朝中重臣,榮晟帝道,“說不得是趙尚書外頭差使忙,家裡事便疏忽了。”

“家事尚且疏忽,難道公事就不昏饋了?若真是昏饋不查尚好,就怕是麵兒上疏忽,心裡門兒清,隻是不言,靜待好處。”榮烺道。

榮綿跟趙尚書打交道較多,道,“趙尚書於差使向來謹慎,我看他是真的家內失察。”

榮烺道,“看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吧。若與趙尚書無乾,誰人敢冤枉他。”

趙尚書府。

趙夫人一臉愁容的把官學的差使帶回家,趙尚書險把胡子捋下來,“你這不把禍事帶回來麼?”

“我有什麼辦法,公主非給我叫我辦?”趙夫人驚惶中帶著一絲小激動,“老爺,你說會不會是公主真心實意想讓我幫著改改官學章程?”

“我們誰跟公主有交情?公主這樣看重你!”趙尚書將小盅在炕桌上重重一放,咄的一聲,如敲趙夫人心頭,“趕緊怎麼收的怎麼送回去,跟公主說,你回家細細忖度,方知新規用意,竟無一字能改。”

隨著趙尚書官位漸高,趙夫人也隻能愈發賢良,她道,“那行吧。明兒我就給公主送回去。我原就是說幾句,誰曉得公主非叫我辦。”

“你莫要再插手官學的事,也莫再讓你娘家侄子在官學鬨事。”趙尚書道,“彆自作聰明,如今新官學都開學了,以後誰還拿舊官學當回事?公主改製官學,原是好意,你們這一通折騰,把子侄都留在了舊官學,才是真正誤了孩子前程!”

真無知婦人!

“我們也沒想這樣,原就是想給官學捐些冰。”趙夫人深覺冤枉。

“捐冰用得著靜坐威脅館長?”趙尚書對此很看不慣。

趙夫人更冤枉了,“誰也沒想那樣啊。”

趙尚書麵沉若水,他也有家中侄子侄孫輩的族人落舊官學了。趙夫人道,“不行咱們再把孩子轉新官學去。”

“你是不是傻?現在新官學還能讓你進?還讓你再折騰一出靜坐示威!”

沒等趙家把這事兒解決俐落,秦寺卿就再次登門找上趙尚書,麵對實錘鐵證,趙尚書靜默片刻,對秦寺卿一拱手,“衙門還有差使,容我交待清楚。也請秦寺卿通融則下,我還有些話,想麵陳陛下。”

秦寺卿道,“此案並不與大人相乾。”

“內子所為,怎會與我無乾。倘不是我當年為官,內子如何會有貪賄上下的機會。”趙尚書道。

秦寺卿也便不久坐,“我下午再來。”

“不必。待差使交待妥當,我親自帶內子到大理寺說明情況。”

趙尚書有條不紊的將接下來的事務分派給兩個侍郎,之後整理儀容,進宮麵聖,向榮晟帝說明情況,“若無真憑實據,秦寺卿不至問到臣跟前。臣有失察托庇之罪,今已不適合為一部尚書,請陛下允臣辭官。”

榮晟帝昨日已知曉趙夫人做的那些事,見趙尚書辭官,溫言安慰,“一碼歸一碼,官學一案,自有證據而定。朕焉能因親眷有罪便連累朝中重臣。”

趙尚書堅持要辭官,榮晟帝隻好讓他暫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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