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床頭位置,那隻正在坐著的,通體雪白的毛絨小熊玩偶。
秦清霧收回視線。
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是孟婉繡給她發來的一條消息:[我不是有意要打探的,是我想臨死之前,看到你有人照顧。]
秦清霧靜靜的望著那條消息。
她默了片刻,才手指打字回複:[您好好養病,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手機另一端的人,不知道想對她說什麼。
手機上方總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提醒。
秦清霧等了一會兒。
對方的消息始終沒再發過來。
她又把手機輕放到桌上。
-
周一,上午十點過五分。
沈知言拿著親子鑒定結果,從滄江一院司法鑒定所出來。
結果出來的很快,兩家醫院的結果都顯示的十分一致,一院司法鑒定所的結果顯示,她就是祝大慶和其妻子錢桂霞的女兒,而滄江鬆濟醫院那邊的結果表明,她和祝大慶的父女關係成立。
路上接到了堂姐沈灼灼打來的電話。
她最近似乎和那位嚴律師打的火熱,已經進展到了偶爾一起約飯的地步,雖然都是沈灼灼主動的。
在結果出來的第一時間,沈灼灼就卡著時間把電話打過來。
沈知言和祝大慶做親子鑒定的消息她沒隱瞞,朋友們在她一大早出門的時候就提前發來了各種消息,讓她有了結果便立刻通知大家,也包括沈灼灼。
往停車場方向走的時候,沈知言停下腳步,把兩張鑒定結果拍了照片,給眾人一一發送出去。
到了給秦清霧發完照片的時候,她眸光望著屏幕,指尖的動作一頓。
秦清霧昨天夜裡給她打來電話,電話裡寬慰她說不要緊張,沈知言便主動把話題錯開,問她工作的情況。
秦清霧在電話裡說,她今天公司的工作崗位發生變動,縱然對方沒明說,但沈知言推測她話裡的意思,是不是她們公司空降來了什麼關係戶,似乎頗有些權利鬥爭的意味兒。
沈知言擔心她心情不好,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你公司那邊情況怎麼樣?]
她發出消息許久,直到走到了停車場,也不見對方的回複。
——果然是在忙。
沈知言鑽進車裡,緩緩發動了車
輛,路上便接到了沈灼灼打來的電話。
沈灼灼在電話裡問她:“需不需要我去你家裡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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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掛著藍牙耳機,唇角勾了點笑,嗓音卻淡淡的拒絕:“可彆了,您不是說今晚要約嚴律師燭光晚餐的麼,彆來了。”
電話另一邊,沈灼灼推測著她的心情。
其實旁人看不出來,沈灼灼卻能看得出來,沈知言對於親生父母的存在,一直都是介意的。
她小時候剛來了沈家不久,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後來她終於肯開口說話了,但是卻很少主動吭聲。
那時候沈拓海是不允許家中女孩們去正堂吃飯的,沈知言放了學,就自己一個人去廚房打了飯,蹲在樹下麵吃。
天寒地凍,又剛下過雪,沈灼灼穿著羽絨服站在花園旁邊堆雪人。
就見沈朗星帶著一夥人走過去,把沈知言碗裡的飯用力踢翻了。
那時候所有人都在望著沈知言捧腹大笑,然而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撿了草坪外圍的磚塊,向他們腦袋上招呼過去。
沈灼灼遠遠的圍觀了全程,她眼睜睜看著幼小的沈知言被一眾壞小子們製服,他們把她摁在地上,逼著她吃掉地上散落的飯菜。
沈灼灼那時候被她剃光了頭發,本來還在生沈知言的氣。
但是當她看到那個孩子被所有人欺負的時候,她還是去喊來了吳桂瀾。
吳桂瀾看著沈朗星頭上的傷口,急的不行,連忙抱起他去打電話喊醫生,而沈知言則是被沈拓海親自拿著鞭子打了一頓,隨後被罰著去花園裡罰跪。
沈灼灼那時候覺得她挺像一隻趴在雪裡的小兔子,可憐兮兮的,就喊了自己的母親過來,把她接回了自己屋。
自始至終,吳桂瀾都在醫院陪著沈朗星,期間沒過問過沈知言一句話。
沈知言當天夜裡就發起了高燒,在雪裡跪那麼久,但凡是個成年人身體也不可能扛得住。
哪怕吃了退燒藥,她身上的熱度依舊到了半夜都退不下來。
沈灼灼那時候特彆彆扭,沈知言把她的頭發剃光了,她其實不想理她的,但是又覺得她實在太像可憐的小兔子了。
於是她到了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去和母親一起去守著沈知言。
她聽到對方昏昏沉沉間,稚嫩的嗓音裡喃喃喊出來的是:媽媽,記得來找我呀……
後來吳桂瀾來了,看到生病的女兒心疼的不行,她嘴裡又一直嚷著媽媽,吳桂瀾就把她抱起來,抱在懷裡哄她:媽媽在呢,媽媽在這呢。
可沈知言還是一直喊著:媽媽記得來找我,你來找我好不好……
沈灼灼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來這麼件童年時候的事兒,沈知言後來也從來不會提起來親生父母,但後來沈灼灼想,她生病發燒那一天晚上,沈知言喊得“媽媽”絕對不是吳桂瀾,而是她的親生母親。
沈知言果然是在乎的吧。
縱然她什麼都不說,縱然把一切都很好的掩藏起
來。
沈灼灼想,她終究還是在乎的。
在乎她的親人是否還存在。
沈灼灼思緒到了這裡,在電話裡笑著打趣:“你倒是想得開哈,找到親生父母這麼大的事兒,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沈知言笑著反問:“那我應該怎麼樣?痛哭流涕的去找祝大叔和錢大嬸?”
“倒也不是……但至少應該有點想法吧,就比如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認下他們,和他們一起生活還是怎麼樣?”
沈灼灼心裡想著,沈知言這副淡定的樣子反而讓她覺得憂心,似乎是又打算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裡了,一般而言,沈知言越說自己沒事兒,表現的越淡定,反而是代表她在瘋狂在意。
沈知言思索了片刻。
淡聲回答她:“我已經長大了,就算認下他們,也不會一起生活吧。”
“說的也是……”沈灼灼想到什麼,唏噓道:“不過你這個爸媽是茅竹村的人我也是沒想到。我看小道消息說,茅竹村正在鬨民變,村民們和警察打起來上了新聞,茅竹村的人都挺剛啊,那你爸媽有什麼想法沒有?比如那些錢怎麼安排?”
沈知言頓了頓。
解釋了一句:“沒有打起來,是他們不滿意村子改造的補償款。”
“謔,這就幫你老家人這話了?”沈灼灼笑著調侃完,想了想,說:“茅竹村那件事鬨得挺轟動的,畢竟是LK集團入駐滄江後的第一個大項目,還是上麵授意的生態項目……所以我說,這算不算G國LK集團的那位幕後老板要徹底進軍國內的信號?”
沈知言不自覺笑了:“姐,您不是特意打電話來關心我心情的嗎?怎麼到了這會兒,忽然扯到LK集團去了?”
沈灼灼笑出聲來:“沈知言,你就不好奇嗎?”
沈知言配合的問:“好奇什麼?”
“LK集團那位幕後大Boss啊?”沈灼灼興致勃勃的說著:“G國那邊動亂本就不斷,但是人家竟然能在那種環境下殺出一條血路,黑白兩道通吃,必然是個雙手染血的狠厲人物,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沈知言想了想。
應和道:“要不然人家怎麼是首富?”!,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