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千真萬確!”蘇桐保證,“我看他挺誠心的。”
劉山花還有顧忌,“可他剛和那女的分手啊,咋就喜歡我了呢。”
“誰沒有年少無知的時候呢,是吧?”不過蘇桐還是為劉山花著想的,“也不是讓你直接就和他談婚論嫁的,就是當朋友先處著唄,要是行的話再談,不行也沒啥事兒。”
劉山花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那行,反正董叔把我倆分一組,讓我帶他……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不行了,他乾農活實在是太差了啊。”
蘇桐連忙勸劉山花,“他就是下來鍛煉的,以後還是要回城的,又不是一輩子都要乾農活,隻要有乾好的心,就不錯了。”
她心裡都矛盾死了,“但是吧,你一定要觀察好了,他要是人品什麼的不行,你可彆答應他啊。”
劉山花甩了下自己的辮子,“那我知道。”
說著話,倆人到了該分開的地兒,蘇桐和劉山花拜拜之後,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
蘇桐琢磨著,自己這就算是做媒成功了?
最起碼是成功了一小半吧?
可惜這年頭沒有手機沒有網的,她都沒法告訴陳紅斌這個好消息。
她剛想到這裡,就感覺裴盛的小胳膊,摟住了自己脖子,他的聲音很失落,“媽媽,對不起。”
蘇桐滿腦子問號,“怎麼了?”
“要是沒有我,陳叔叔就會喜歡媽媽了。”
蘇桐:……
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
她和陳紅斌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裴盛的情緒十分低落,“要是沒有我,媽媽就可以嫁人了,媽媽對不起,我……”
“裴盛!”蘇桐打斷了裴盛的話,“媽媽最喜歡裴盛了。”
她知道是自己之前說的話,讓裴盛多心了,於是擎著裴盛的咯吱窩,把他舉到自己眼前,讓他和自己平視,“媽媽喜歡裴盛,就好像裴盛喜歡媽媽一樣多。”
裴盛驚訝的開口,“那麼多呀!”
蘇桐被裴盛可愛的心裡一片暖,“就是那麼多啊,所以媽媽根本不想嫁人,隻想永遠和裴盛在一起。”
裴盛的小嘴頓時翹起來了,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那我就永遠和媽媽在一起,我也不娶媳婦了。”
這個就不必了。
蘇桐把裴盛重新抱好,“媳婦還是要娶的,媽媽還想抱孫子呢。”
裴盛想了想,“抱了孫子,也第一喜歡我麼。”
“嗯,第一喜歡你,永遠第一喜歡你。”哄孩子麼,蘇桐還是很會甜言蜜語的。
裴盛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其實我覺得,媽媽第一喜歡的是爸爸。”
這你可就錯了。
我根本不認識你爸爸。
但裴盛有裴盛的道理,“要不是最喜歡爸爸的話,才不會要我這個拖油瓶呢。”
“裴盛才不是拖油瓶。”蘇桐連忙反駁,“裴盛是媽媽的心肝寶貝。”
她說著還顛了裴盛兩下,把裴盛逗的咯咯笑。
然後裴盛又攬住了蘇桐的脖子,“媽媽嫁人是可以的,但還要第一喜歡爸爸,第二喜歡我,第三才能喜歡彆人。”
蘇桐笑著搖頭,“那可不行,媽媽永遠都最喜歡裴盛。”
裴盛被蘇桐哄的都害羞了,腦袋埋在蘇桐的脖頸裡半天不肯抬頭,蘇桐又是一陣笑。
第二天早晨起來,蘇桐給丁海龍送去了點兒餅乾麥乳精啥的,雖然對方連連推拒,但她還是硬給留下了。
丁海龍手臂受了傷,去不了生產隊,蘇桐隻能稍微補償這麼點兒。
不過這時候是村裡人吃早飯的時候,可丁家還是冷鍋冷灶的,丁海龍有點兒尷尬,搓著手開口,“家裡連杯熱水都沒有。”
沒法招待人。
他話音剛落,屋裡就傳來了“砰”的一聲,是有人在裡麵砸東西。
接著程鳳的聲音響起來,“咋的,嫌我不乾活了唄,那你和我離婚啊,離婚了你找好的去,找能乾活的去。”
丁海龍尷尬的看了看蘇桐,“你嬸子平時不這樣,這是身體實在不得勁。”
蘇桐在心裡撇撇嘴,麵上沒露出什麼的告辭去了董家。
在董家吃完了飯,蘇桐踢了踢陳紅斌的凳子,小聲開口,“你跟我來一下。”
陳紅斌剛想說乾啥啊,就見蘇桐對自己做了個“劉山花”的口型,他一口氣咽下去半碗大碴子粥,差點把自己嗆死,但都顧不上抹把嘴的,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董誌帆在一邊默默的看著,捏筷子的手用力了點兒。
蘇桐可不知道,她出去之後把昨晚的事兒直接和陳紅斌說了,說到劉山花覺得他喜歡蘇桐的時候,陳紅斌睜大眼睛,猛的敲了敲自
己胸口。
蘇桐瞪他,“你乾啥。”
陳紅斌很無辜,“我害怕。”
這害怕的對象明顯不是誤會,而是蘇桐。
蘇桐:……
看在陳紅斌以後可能和劉山花好,變成自己妹夫的份上,蘇桐咬著牙沒有計較,“我是和你說,我怕山花誤會,所以就直接和她說,你喜歡她了。”
陳紅斌又拚命捶胸。
蘇桐很無語,“……你又乾啥?”
陳紅斌漲紅著臉,“我害怕啊!”
這次是怕被拒絕。
蘇桐瞪他,“沒出息,山花說了,先和你當朋友處著,以後慢慢考慮給不給你轉正,你好好表現著,知道了麼?”
陳紅斌錘胸口錘的更大聲了,蘇桐都無奈了,“你到底乾啥?”
陳紅斌麵紅耳赤,“我心跳有點兒快,壓一壓。”
蘇桐有好氣又好笑,“我看你是屬大猩猩的,才沒事兒這麼錘胸口。”
她把好消息帶到了,就帶著裴盛回家,打算收拾收拾家裡,之後繼續上課。
可等她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聚集了一圈人。
蘇家人已經好幾天沒來煩她了,難道犯病了?
不過蘇桐想錯了。
這次是一個叫謝春香的學生家長在找茬,她正站在人群中,委委屈屈的說著話,“也不知道這蘇桐是什麼意思,昨天我家孩子啊,是哭著回家的。”
旁邊圍觀的人群裡有不少學生的家長,見狀就問咋回事。
謝春香立刻就開了口,“進門就管我要本和筆,那玩意對咱們農村人來說有什麼用,要我說,早點兒學種地才要緊,就她沒事兒閒的,勾的孩子都不務正業了。”
蘇桐聽了這些話,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暫時沒出麵。
好在旁邊的村民有講道理的,“我覺得人家蘇桐教孩子教的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家孩子就在那學著呢,這才幾天啊,都會背兩三首詩了,這以前哪可能啊。”這人說的眉開眼笑的。
旁邊有好幾個學生家長都在附和,“是啊是啊,前兒我帶我家孩子去供銷社買東西,他都會算十以內的加減了,真是出息了。”
“我家那個也會了。”
“我家那個還會說外國人話呢,還教我了,我歲數大,記性不好,就記得‘挨泡’
是蘋果。”
幾個人說著話,就把謝春香排擠出去,開始表揚起自己家孩子了。
謝春香聞言翻了個白眼,不甘寂寞的把話題續回來,“學這些有啥用?長大了還能不會算賬咋的?就算不會,供銷社也不能坑人啊,反正我是看在都是一個村的份上才沒搭理蘇桐,她還來勁了,天天都把我話孩子叫過來,弄的家裡活都沒人乾。”
“你不願意讓孩子學,你把自己家孩子管住了彆來就得了唄。”
“就是,這關人家蘇桐什麼事兒啊。”
“人蘇桐就上午下午占那麼一會兒時間的,再說你家孩子才多大啊?差不多就行了,你還真指望他頂個大人啊。”
謝春香見沒人幫自己說話,把話題一拐,“要是光這樣我也不說啥,可你們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兒,她太欺負人了。”
說著還把自家孩子拽過來,也不管孩子正嗚嗚嗚的哭著,“你和大家夥說說。”
那孩子哭的直打嗝,“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媽,媽,咱回家吧,回家吧嗚嗚嗚。”
謝春香一聲怒吼,“不要什麼不要,回什麼回,你個沒用的癟犢子玩意,整天在外麵受欺負,讓老娘也跟著你丟臉,今兒我非把這事兒給說明白了不可,不然以後我在村裡都抬不起頭來。”
說著還扇了孩子兩巴掌。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你有事兒說事兒,拿孩子撒什麼氣。”
“你倒是說說人家蘇桐怎麼欺負你了?”
謝春香剛要張嘴,就看到了人群裡的蘇桐,頓時怒氣衝衝的衝了過來,“蘇桐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這麼對我家孩子?”
蘇桐其實明白謝春香在說什麼,但卻隻是笑笑,“我一沒打罵,二沒體罰……”
她衝著旁邊的村民們笑了笑,“這些人都能給我作證,對吧。”
因為天氣熱,她現在教課都是在院子裡,時不時就有村民經過趴在柵欄上看一看聽一會兒的,聽蘇桐這麼問,那些人都點頭,“對啊,能作證。”
“蘇桐對他們好著呢,還拿自己家的糖分給孩子。”
“我還跟著聽了幾次呢,我小時候的老師要是和蘇桐這樣,我也不至於啥都學不會。”
聽著眾人幫自己說話,蘇桐笑眯眯的發問,“所以你這麼生氣,我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更沒法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