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看著耿大力那凶狠的眼神,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恨個什麼勁。
其實小河村村民要求真不高,哪怕之前那麼多年他啥事兒也沒乾,也沒想過要讓他下台。
可他呢,把屍位素餐當做榮耀,動不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馬明月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能乾賢惠,不然也不可能離婚了就有人來問,之前把耿大力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可他呢,不但沒有一點感激之情,還和有夫之婦勾搭成奸。
更不要說自己了,她隻是無意中撞破了他的奸情而已,就被他恫嚇嚇唬,他還插手裴家的事兒,還想讓桑大旺弄死自己……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耿大力的咎由自取,他怎麼有臉覺得是彆人的錯呢?
蘇桐理解不了奇葩的思維,但她知道自己以後得小心點兒。
耿大力這點兒事兒,也就是個拘留十五天,以他那個小心眼,回來說不定還會想出什麼損招來報複。
不過現在重要的倒不是這個,蘇桐等馬明月和董建國說完話才開口說了自己要找人。
董建國正回想早晨把那三人分配去哪了,
馬明月先開口了,“她們都是和我一組的,我帶蘇桐過去吧。”
路上的時候,蘇桐還有點兒拘謹。
畢竟馬明月離婚這事兒吧,和自己有點兒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正琢磨怎麼開口,就聽馬明月和她說話了,“你就當耿大力說話是放屁,要是還實在氣不過,你罵我兩句也行。”
蘇桐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罵你乾啥,我就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有啥不好意思的?”馬明月看了蘇桐一眼。
蘇桐猶豫了下,“就是……要是我不多管閒事,可能你……”不會離婚。
馬明月聞言,想到耿大力那不要臉的玩意曾經說過,要不是蘇桐告密,丁海龍根本發現不了他和程鳳的事兒,所以都是蘇桐的錯。
馬明月就衝著蘇桐也擺了擺手,“這事兒要是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你,不然被蒙在鼓裡當傻逼,我可不願意。”
蘇桐見馬明月性格乾脆利落,就笑了笑,“早知道你這麼通情達理,我應該早點兒告訴你的。”
馬明月也笑了,“你要直接和我說,我還真不一定相信,沒準直接就拿刀砍你了。”
倆人說著,一起笑了起來。
僵局破開了,蘇桐挺喜歡馬明月這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的性格,於是倆人說說笑笑的往目的地走。
快到的時候,馬明月悄聲告訴蘇桐,“她們三個今天和有病一樣,誰都不搭理誰,說話都橫橫的,好像誰惹了她們一樣。”
所以她才董建國一叫,就直接過去了。
蘇桐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這三人還在為昨天的事情不痛快,不過蘇桐並沒有打算插手,她隻是來給錢的,給了就走,以後就沒瓜葛了。
可到地方之後,事情卻沒有按照她的想象發展,她剛站到那三個背對著她的人身後,打算說話,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從旁邊走了過來。
蘇桐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孩子她認識,是曹淑琴家的,好像叫劉東。
此刻他手裡正捏著一個埋了叭呔的孫悟空玩偶,手正揪在那玩偶的腦袋上,孫悟空頭上的兩根雉翎已經被揪掉了一根,他惡狠狠的把另一根也揪掉了,然後對著曹淑琴開口,“媽,這個又壞了,我還要。”
說完把那個破了的玩偶扔在了泥地裡,“快給我弄一個,我還要!”
曹淑琴見狀麵色大變,“誰讓你來這的,趕緊給我滾家去,滾滾滾!”
可以說是聲色俱厲了,但劉東一點兒也不怕,“你敢罵我,回去我讓我爸揍死你。”
曹淑琴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方秀麗就開了口,“好你個曹淑琴,原來東西是你偷的,你還冤枉我,你這個臭表子,盲流子,你賊喊捉賊,害得我和胡秀嬌丟了個好工作,怪不得你家老爺們看不上你,要我我也看不上你。”
她說完把手裡的農具往地上一扔,招呼胡秀嬌,“走,咱們去找董建國去,讓他以後彆把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分給咱倆,要不回頭丟了東西,咱倆也跟著吃掛落。”
胡秀嬌也扔了農具,“真是倒了黴了,虧還是我把她介紹給蘇桐的呢。”
然後倆人一轉身,就看到了蘇桐。
方秀麗昨晚和曹淑琴在蘇桐家乾了一仗,把屋裡的東西碰的亂七八糟的,所以雖然想要回自己的工錢,但卻有點兒不好意思。
今天來生產隊,本來想和那倆人商量怎麼辦,結果曹淑琴一直陰陽怪氣的,她還因為這個懷疑了一下偷東西的是不是胡秀嬌,結果卻是曹淑琴做賊心虛!
所以這會兒方秀麗對著蘇桐直接開口,“你看到了,東西是她拿的,和我跟胡秀嬌沒有關係。”
蘇桐聞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曹淑麗見到蘇桐,心裡也是一驚,但立刻就矢口否認,“這不是我從蘇桐那拿的,你少血口噴人,我就是看那東西做的挺好看的,才給自己家孩子做一個玩,咋的?就行她蘇桐做這個?不許彆人做唄,她臉咋那麼大呢?”
蘇桐:……
其實隻要曹淑琴認個錯,她沒打算計較這麼件小事兒。
畢竟她也沒那麼多精力,天天和人吵架。
可她偏偏就是個受不了一點兒委屈的性格,彆人說了她,她不討回來,之後就會連覺都難睡著。
還會在心裡反複模擬複盤那種。
更何況曹淑麗說的這話,仿佛把她當傻子一樣。
為了自己的睡眠質量,蘇桐將那個玩偶從地上撈了起來,看著曹淑琴似笑非笑的開口,“這種南韓絨,供銷社
進來之後都被我買了,也就是說,整個長平縣,隻有我手頭有這個東西,如果你不是偷著拿的,你在哪弄的呢?”
方秀麗聞言幸災樂禍的開口,“彆說南韓絨了,就她們家窮成那副死德行,連納鞋底的布條都是求彆人給她的,還能有整塊的布做這個,做夢去吧。”
胡秀嬌不是潑辣的性格,但也記恨曹淑琴讓她少賺了錢,於是也開口,“你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狗上不了台麵,丟人現眼,再說做了就做了,你還不承認,這要不是你兒子把東西拿過來,你讓彆人怎麼想我和方秀麗,再說人家蘇桐昨天還說,隻要承認了就不計較,你可真行……”
就連馬明月都瞪了她一眼,“整天就想寫歪門邪道的事兒,難怪家裡過的一天不如一天。”
她們這邊說著話,旁邊的人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紛紛對著曹淑琴指指點點起來。
甚至還懷疑以前生產隊或者自家丟了什麼東西,都是曹淑琴拿的。
其實曹淑琴平時也是挺要臉的人。
她家裡越困難,她越容不得彆人說她窮,彆人有的東西,她想方設法東湊西湊的,總要弄來,至少得看起來得是那麼回事,不能比彆人差太多。
可這會兒她的臉皮被□□裸的扒在了地上,曹淑琴受不了了,但也不要臉了的直接罵了起來,“是老娘拿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老娘拿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
曹淑琴站在地壟溝上,插著腰,罵蘇桐不正經,罵蘇桐勾引漢子,罵蘇桐在縣裡有相好的,而且不止一個,蘇桐賺的錢都是那些相好的給的,種種汙言穢語傾瀉而出。
她一邊罵,一邊得意的看著蘇桐,那意思很明顯,我就拿你的東西了,我就罵你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還在那叫囂,“有種你來打我啊,打我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掙得是什麼錢!我今兒就要讓人知道知道你的真麵目,你這個爛貨,勾引男人的下三濫!你家就是個淫·窩,你的錢都是臟的,臟的!”
蘇桐:……
她其實不是一個暴力的人。
更關鍵的是,她最近真的很累了。
但她也不會讓對方稱心如意就是了。
於是她沒搭理叫囂的曹淑琴,甚至沒從
嘴裡說出一個臟字來,隻是平靜的從口袋裡掏出錢來,遞給了方秀麗和胡秀嬌,“這是你們這倆天做針線活的錢,我今兒上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們送這個來的。”
方秀麗和胡秀嬌本來以為蘇桐要貪了這筆錢呢,這下可是意外之喜了。
她們驚喜的拿過來數了數。
兩塊錢,雖然不如在生產隊賺得多,但比在生產隊輕鬆多了!
可高興之餘,忽然又想到了曹淑琴罵蘇桐的話。
她說蘇桐家是淫·窩,這不是說她倆的錢也是不正經掙得麼?
這下倆人可不乾了,胡秀嬌不會罵人,隻乾巴巴說了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說著就撲了過去,捶打曹淑琴。
方秀麗也撲了過去,她這新仇舊恨加起來,嘴巴特彆毒,下手特彆狠,“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血口噴人,你不正經,你男人不正經,你就當誰都和你家一樣呢?不過就你這種醜比,就算出去賣,你都賣不出去,所以你到現在還是個窮逼,賤人,賤貨,老娘揍死你!”
曹淑琴雖然應戰,但雙拳難敵四手,一會兒就被打了個烏眼青。
蘇桐不用自己動手,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而那個惹了禍的劉東,發現自己親媽被打,早就跑的沒影了。
不過周圍到底有不少人,眾人沒一會兒就把胡秀嬌和方秀麗拉開了。
曹秀麗被打的鼻青臉腫,卻顧不上還回去,而是朝著蘇桐伸出手,“我也在你家乾活了,把我的錢給我。”
蘇桐笑了笑,“她們在我家乾的是針線活,所以才有錢拿,但是我今兒才知道,你借用了我家的地兒,好像乾了臟事……所以這中間才有誤會,這錢可沒你的份。”
眾人轟一聲,都跟著笑了。
村民們之前聽曹淑琴罵,都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但要說真相信蘇桐不正經,那是沒有的。
畢竟村裡哪有那麼多偷情的,就算有,也得和耿大力和程鳳那樣去鑽樹林子啊。
再說了,蘇桐就算做拉皮條的事兒,也不會找胡秀嬌和方秀麗啊,她倆都三十多的人了,就不說年紀,長相想乾那個也不合格啊。
這會兒還有人埋汰曹淑琴呢,“曹淑琴,你借了人家蘇桐家的地方,給沒給租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