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蘇桐換成她,大家也沒覺得咋樣。
誰知道她居然是勾搭錢安達做了那事兒,才能嫁進錢家的。
這不是搶了自己妹子的好親事麼?可太不地道了。
可後來吧,錢家人暴露出了真麵目,對她非打即罵的,村裡人又有點兒同情她。
但她到了生產隊之後,和蘇家人一樣的偷懶耍滑……所以到後來,也沒什麼人願意搭理她了。
不過蘇樺臉皮厚,還是找了幾個碎嘴的婆子,問了學校的事兒。
她的心裡還是抱著希望的。
錢安達可是村裡唯一的文化人,董建國應該還是會來請他教書的。
就算他還沒畢業,也就差一年了,無所謂的,“真要辦小學啊,那誰當老師啊,咱們村可沒有啥文化人,可彆小學辦了,請不來老師,那可就熱鬨了。”
蘇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還帶上了點兒驕傲自得。
那幾個碎嘴婆子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婆子帶著看好戲的目光開了口,“老師早就找好了。”
“你不知道麼?老師已經定下來了。”另一個婆子附和著。
蘇樺驚了,“啥?老師定了,定的誰?”
董建國並沒有來家裡找錢安達啊?
幾個婆子笑嘻嘻的,“定的是你妹妹啊。”
“咋?你還不知道啊?”
“蘇樺啊,你以前和蘇桐關係不挺好的麼?咋現在和她都不來往了呢。”
蘇樺聽到這個消息,人都傻了。
定的蘇桐當老師,怎麼會是蘇桐?
她聲音不自覺的尖酸起來,“她?她大字都不認識一個,拿什麼教學生,董建國不是瘋了吧?這不是拿村裡的孩子開玩笑呢吧。”
蘇樺雖然成功把錢安達搶到了手,但她卻無比記恨蘇桐。
她覺得如果不是蘇桐勾引了錢安達,自己現在的日子怎麼可能過的這麼慘。
所以她一直回避著蘇桐的消息,每每聽到有人提起蘇桐,就趕緊躲開,壓根不知道蘇桐這段時間都乾了啥,更彆提知道蘇桐早就開始給村裡的孩子上課了。
而那幾個婆子聽蘇樺這麼說,笑的就更歡了,“你瘋了吧,人家蘇桐文化可高了呢。”
“嘖嘖嘖,蘇樺你雖然進了錢家門,但現在還沒領證呢吧?就和娘家沒來往了?這不太好吧?
”
“人家蘇桐和裴玨平學了認字和算數,學的好著呢。”
幾個人嘀嘀咕咕的和蘇樺說著蘇桐的本事,羨慕著能去蘇桐那裡乾手工活掙錢的人,還說蘇桐教孩子教的好。
說來說去,倒是把蘇樺給晾在了一邊。
要是往常,有人提起蘇桐,蘇樺就會翻著白眼離開。
可現在這幾個婆子,字字句句都在戳蘇樺的心窩子,蘇樺反而走不開了。
她咬牙切齒的想著,難怪以前蘇桐早出晚歸的,原來根本不是去乾活了,而是去和裴玨平幽會。
這賤蹄子就是會勾引男人!
她上輩子做小伏低,裝的溫柔體貼的,對裴盛更是關懷備至,才能嫁給裴玨平,可就算那樣,裴玨平也沒說給她什麼好臉色,更彆提教她認字了。
憑啥他對蘇桐那麼好!
如果上輩子裴玨平也肯那麼教自己,那也許當上小學老師的就是自己,享受榮華富貴的也是自己。
蘇樺臉色鐵青,絲毫沒有想到,裴玨平沒了幾天,自己就已經卷款準備改嫁了。
那幾個婆子看蘇樺這個臉色,偷笑不已,但也不願意搭理她了,開始忙活起手裡的活計來。
當然他們也沒忘了提醒蘇樺把自己那些活乾完,她們可不會好心幫她給乾了。
蘇樺一邊嫉恨著蘇桐,一邊卻不由自主的覺得恐懼。
恐懼的渾身無力。
要是錢安達當不上學校的老師,那自己這段日子不是白遭罪了麼?
更可怕的是,如果學校老師的位子被蘇桐搶走了,那是不是錢安達日後的榮華富貴,也會被蘇桐搶走?
不,不行!
蘇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把手裡的鐵鍬一扔,就往錢家跑。
那幾個婆子也懶得搭理她,反正回頭和董建國說,讓他扣工分就是了。
蘇樺回到錢家的時候,錢安達剛從床上起來,正在吃陳小翠給他準備的點心。
看到蘇樺回來,錢安達半點兒好聲氣都沒有,“不是乾活去了?咋這麼快就回來了,一天天乾啥啥不行,就知道偷懶,趕緊給我下碗麵條,我餓了。”
蘇樺哪有心情伺候錢安達,她滿心想著的都是村辦小學的事兒,立刻攛掇錢安達自己去找董建國。
蘇樺想的好,錢安達
好歹上了高中,再怎麼也比蘇桐強吧?
如果錢安達主動去找董建國,那董建國自然就不會用蘇桐了。
蘇樺想的雖然好,可錢安達就是個好逸惡勞的性格,而且鄉村教師這活多苦啊,哪有天天在學校,啥也不用乾就有的吃有的住的好。
因此錢安達瞪起了眼睛,“你是不是皮癢了?居然敢管老爺們的事兒了?還讓我去小學當老師去,我可是要考大學的人,等我考上了大學,以後可就是乾部了。”
錢安達說著話,抬腿就踹了蘇樺一腳,自己居然被這個死女人,給硬賴上了,以後自己可是要升官發財的,到時候找什麼好的找不到……
可現在呢,這女人死不要臉,自己要是敢找彆的女人,她能把自己工作給鬨黃了。
這麼一想,錢安達愈發不忿的又踹了蘇樺一腳,甚至抄起了擀麵杖。
以前錢家人一動手,蘇樺就會趕緊跑了躲起來,但這次不行啊,要是錢安達錯過了當老師的機會,她不是也跟著完了麼。
於是她用手臂擋著錢安達的擀麵杖,“我給你做,我給你做麵條。”
錢安達這才惡狠狠的把擀麵杖扔給蘇樺。
陳小翠雖然不像蘇老太那樣,把所有東西都放在自己房間裡,一點兒都不給兒女,但也是舍不得給蘇樺吃的。
所以家裡的糧食都被她給鎖了起來。
不過錢安達有鑰匙,他開了櫃子,舀了一瓢麵出來,“趕緊給我擀麵條。”
他也怕蘇樺偷吃,於是滿臉不情願的待在了煙熏火燎的廚房。
蘇樺在蘇家的時候,哪乾過這種活兒,就算她上輩子,因為有裴玨平那幾千塊錢,改嫁後也是作威作福的,雖然在錢家被打的開始乾活了,可這種吃食,陳小翠也是不讓她碰的。
因此她和麵都和的亂七八糟的,好在錢安達同樣四肢不勤,也看不出好壞了,才沒發作。
蘇樺見錢安達這樣都沒生氣,就壯了壯膽子,“安達啊,我知道你喜歡讀書,想要考大學,可大學哪裡是那麼好考的啊,就不說咱們村了,咱們縣,這麼多年才出了一個裴玨平,我看你是……”
蘇樺那句“夠嗆能考上”還沒說完,錢安達就火了。
這裡是廚房,柴火多的是,他立刻
撿起了最粗的一根,對著蘇樺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你再說一遍,你他媽給我再說一遍,你是不是說我考不上?你是不是說我不如裴玨平?你這個狗娘養的,裴玨平好,你咋不和他一塊死了呢,你個臭表子,老子打死你個賤貨,打死你!”
蘇樺沒料到錢安達說翻臉就翻臉,頓時被打了個正著。
而且廚房地方小,她連跑都跑不開,隻能縮在牆角求饒,“安達安達,我錯了,我錯了,彆打我,彆打我,啊啊啊!”
可錢安達越打越狠,眼珠子都紅了。
憑什麼村裡人都覺得自己不如裴玨平,憑什麼蘇桐寧可給裴玨平守寡,都不願意嫁給自己,自己還要忍蘇樺這個賤人。
憑什麼,憑什麼?
自己考不上大學,難道裴玨平就是考上的麼?
他那明明是因為巴結上了老李校長,才能當上工農兵大學生,和正經的大學生比起來,屁都不算。
隻是錢安達雖然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表麵上確實不肯承認的,他還把自己的不行,賴在了蘇樺的頭上,“讓你咒我,讓你咒我,你這個臭女人,我要是考不上大學,都是因為你今天咒我,你說,你為什麼要咒我,我考不上大學,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說,你說啊!”
他打的一下比一下狠,幾下子下去,蘇樺連動都動不了了,隻能縮在地上嗚嗚的哭。
她真是瞎了眼了,怎麼當初會覺得嫁給錢安達是件好事呢。
現在他當不上老師,以後的榮華富貴都沒了……他考不上大學,憑什麼賴自己?上輩子他就沒考上啊!他自己心裡沒點兒逼數麼?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蘇樺可不敢說出來,隻能一個勁求饒。
可家暴這種事,往往一方越軟弱,另一方就越過分,到後來錢安達看著蜷縮在地上的蘇樺,根本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打她了,隻有滿心的暴虐要發泄出來。
這廚房到處都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他打的起了性,根本顧不上避開那些東西,外加剛才開了櫃子還沒鎖上,於是等陳小翠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廚房裡一片狼藉。
這年頭吃食多金貴啊,陳小翠頓時尖叫著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