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1 / 2)

隻是穿上之後,蘇桐佯裝失望的歎了口氣,“小姑,這衣服,我沒法穿啊。”

她胸口那塊兒的扣子緊繃繃的,衣襟那露出一道縫兒來,胸衣看的一清二楚的。

劉山花第二次做戲,比上次自然多了,她一拍腦袋,“嘿呀,我隻記得把身上的尺寸放鬆一點兒,卻忘了胸口這了。”

蘇蘭佳聽劉山花這麼說,又見蘇桐胸口那若隱若現的,不由得結結巴巴的,“那,那怎麼辦?”

蘇桐把衣服脫下來,“反正我不能穿,還是你來吧。”

蘇蘭佳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那,又看了看蘇桐的,臉忽然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真是的,你長那麼大乾嘛?”

蘇桐:……

“我對我自己很滿意,謝謝。”

她剛穿過來的時候,瘦骨嶙峋的都有C呢,最近吃好喝好,不知道是發育了還是胖了,這裡直接上升到了D。

而她上輩子,正反麵幾乎是一樣的。

人麼,總是喜歡追求自己沒有的東西,她不用手術就直接擁有了夢想中的東西,是絕對不能容許彆人嫌棄的。

萬一老天爺聽到了給她收回去怎麼辦?

而且說起來,她也是看到蘇蘭佳,咳,大概就是個B,才夥同劉山花故意把衣服做成這樣。

反正她穿不了,就隻能蘇蘭佳穿了。

劉山花還做出很憂愁的樣子,“這可怎麼辦啊,要是腰那裡,還能想辦法弄一弄,偏偏是這裡。”

但蘇蘭佳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壓住了心裡陰影,拿出了布頭和針線來,“我在裡麵縫上一樣色的布料,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也不會有人盯著彆人那裡看的。”

說著說著,她臉又開始紅。

蘇桐見狀直接開口,“沒人看的話,你臉紅什麼?”

明明你都在看,還這麼睜著眼說謊,這樣好麼好麼好麼?

蘇蘭佳:……

她賭氣的把布頭扔在一邊,“那怎麼辦麼。”

蘇桐氣定神閒,“就你穿唄。”

然後陡然高興起來,“快穿給我看看,快點快點。”

蘇蘭佳看著蘇桐忽然開心的麵孔,揪住了自己衣服,做出一副保護自己的樣子,“你乾嘛?”

蘇桐:……

她剛剛的樣子,確實有點兒像調戲人家小媳婦的二流子。

不過其實她隻是想玩換裝遊戲而已。

好在蘇蘭佳好糊弄,蘇桐花言巧語的說了幾句,就把她騙的開始換衣服了。

隻是一邊換一邊嘟囔著,“我這麼大歲數的老婆子,還穿這麼鮮嫩的衣服,這不成了老妖婆了麼?”

蘇桐:……

你還不到三十好麼!

“還非要我天天描眉畫眼的,我都不敢出門,一出門誰都看我這個老妖精。”

蘇桐:……

那是看你漂亮好麼!

講真,蘇桐自己都要看傻眼了。

這是從哪重天上飄下來的仙女啊,啊啊啊!太好看了啊!

同樣的衣服,穿在人家蘇蘭佳身上,寬鬆就是飄飄欲仙,彆人就是麵袋子……這就是臉的重要性啊。

她簡直恨不得立刻就讓李主任,給她想辦法買台照相機回來。

就在蘇桐恨不得立刻就衝到縣城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蘇桐聽了一耳朵,發現有人說是董建國家出事了,好像是誰摔斷了腿。

蘇桐頓時顧不上欣賞蘇蘭佳了,她跑出屋子問剛剛說話的人,“怎麼了?怎麼回事兒?董叔家出什麼事兒了?”

這些人知道蘇桐和董建國家關係好,七嘴八舌的和蘇桐說著話,可人一多,蘇桐聽的腦子嗡嗡的,外加她急得厲害,所以乾脆也不問了,直接抱起了裴盛,就去了董家。

董家的院子裡也圍著不少的人,好在現在蘇桐在村子裡是極有麵子的,見她過來,眾人都給她讓了條路。

董建國正焦急的站在那,院子中間是一副擔架,董誌帆鮮血淋漓的躺在上麵,右腿的小腿斷了,骨頭雖然沒從肉裡戳出來,但看那個狀態,也肯定是斷了的,一根繩子緊緊的綁在那,免得大出血,可地上還是一片血跡。

王桂花怕嚇到董明玉,把她送進房間,讓彆人哄著,自己才又出來。

一見到董誌帆那條腿,她眼淚當即就下來了,見蘇桐也衝了過來,雖然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抱怨,但還是開口,“你說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都晚上了非要上山。上山就上山,家裡現在過的好好的,還指望他抓兔子打牙祭不成……可他偏偏就去抓了,然後也不知道怎麼弄的,摔到了山溝溝裡,根本沒人跟他進山,誰也不知道他出了事,他是硬生生的爬回來的……”

說著她嗚咽的聲音更重,“就算爬回來有什麼用啊,都這樣了……”

王桂花呆了呆,又忽然改口,“回來也好,回來也好啊!”

不然要是死在了山裡,誰知道能不能找回來,就算能,也見不到家裡人這最後一麵。

蘇桐一邊聽王桂花哭訴,一邊看向董誌帆。

他失血有些多,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閉著眼睛在那躺著,臉上蒼白中透出一點兒青來,看著都有些嚇人。

董建國雖然是男人,但他也是心疼孩子的,聞言怕董誌帆聽了難受,在旁邊開口,“你可彆嘟囔嘟囔的了的了,我越聽越著急。”

他聽著董誌帆那壓抑的痛呼聲,在原地團團轉,“老喬怎麼還沒來呢。”

說著要往外走,“我去催催去。”

老喬就是村裡的赤腳大夫,蘇桐聽說居然請了他來,很是吃了一驚,連忙攔著董建國,“董叔,你等等……”

怎麼說呢,老喬完全是靠經驗給人看病,要是下地被鐮刀割個口子、崴了腳、脫臼這種活計,他做的挺好的。

但但凡增加點兒難度,哪怕是感冒你去找他,他都不知道怎麼辦,甚至連多喝熱水都不會說,還可能指點你去找神婆喝符水。

老實說,蘇桐覺得蘇四那隻胳膊殘廢成完全扭曲的狀態,老喬功不可沒……

因此她一句“怎麼找他來”脫口而出,又馬上開口,“送醫院啊,必須送醫院才行啊!”

說完她自己也想到了。

這個點兒,哪有車進城啊,坐牛車的話那時候可就長了,董誌帆能不能堅持到地方都兩說呢。

董建國拽了兩下頭發,“這不是沒招麼!”

他話音剛落,老喬就拎著個箱子到了董家,“讓讓,讓讓,讓我進去!”

等他到了董誌帆跟前,看到對方那個樣子,直直的後退了兩步——要不是他身後就是人,他能直接退到院子外麵去。

他這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一邊退,一邊開口,“我不行我不行,這我看不了啊,你們趕緊想辦法把他送去縣城,再耽誤下去不行啊。”

而且董誌帆這個腿,比蘇四的胳膊還嚴重呢。

他連連擺手,“不是我不給誌帆看,誌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哪能忍心看他這樣,但是我真的治不了這個。”

老喬沒好意思說,要是他看的話,沒準人直接就完了。

蘇桐聽老喬這麼說,心裡也著急的很。

董誌帆雖然不言不語的,但其實對她挺好的,總是默默的幫她做一些事情。

最開始她從縣城背白糖回來換雞蛋,都是她去車站接自己。

蘇桐看著董誌帆那隻傷腿,直咬後槽牙。

上輩子她在收中藥的地方乾過一陣子,老板是個老中醫,在治療跌打損傷這方麵很是有一手。

村裡人采草藥的時候經常如果受了傷,根本不用去醫院,直接找老板就可以了,他接骨接的又快又好,收費還比醫院裡便宜不少。

當時她年紀雖然不大,可大概在這方麵有些天分,分辨起中藥來又快又好。

老板見她這樣,很是喜歡她,教了她不少東西,每次治療這些東西的時候,都讓她給打個下手。

因為老板要用什麼藥,隻要和她說聲,她就能把需要的工具和中藥都找過來。

那時候她練的,隻要一伸手,就能抓出準確重量的藥來。

甚至遇到不太嚴重的病人,她直接就能上手給正骨、縫合、抓藥……

可額外的工作總是要耽誤時間的,就算老板沒有虧待她,但家裡的活做不完,那兩個老的還是會打她,有一次甚至把她的肋骨給打到骨折,要不是老板救了她,估計她直接就死了。

總之她在老板那裡學了不少的東西……如果不是那兩個老的逼著她做彆的賺錢,她可能就繼承了老板的衣缽了。

後來她發達之後,還找了老板,很是答謝了對方。

那時候老板年紀大的都有點兒糊塗了,聽他兒女說,有時候連吃飯都能忘了,但卻依然還記得她。

不過老人家記得的,是那個給他打下手的蘇桐,所以時不時的要把本事傳給她。

蘇桐感激老板當年的救命之恩,能配合的時候都配合著,因此很是知道一些理論知識。

所以在這方麵,蘇桐自覺要比老喬好很多。

可讓她動手……她十幾年沒做過這種事情了,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辦?

蘇桐站在董誌帆的身邊,死死的咬著嘴唇,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但就在這個時候,董誌帆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迷蒙,幾乎沒有焦點,卻準確的分辨出了蘇桐,他聲音不大,有些喃喃的開口,“蘇……蘇桐……我沒能……沒能抓到兔子……”

然後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蘇桐聽他這麼說,直接懵在那了。

她這才想起來,昨兒晚上她去給蓋房子的村民送糖水喝,聽那些人在那說以往上山打兔子、抓野雞的事兒。

要是運氣好,還能碰到傻麅子,那東西見到人直接就嚇傻了,把腦袋往雪地裡一埋,露出白色的尾巴來,上去直接拿棍子就能敲暈了帶回家來。

要是誰家碰到一次,這一個冬天都不會缺肉吃。

山上還有蛇和黃鼠狼,但是這個不能隨便抓,是犯忌諱的,但要是不怕的話,用蛇泡酒是最好的,黃鼠狼的皮子也好,剝下來自己弄成熟皮子,放在膝蓋那塊兒,冬天再冷也不會犯老寒腿。

蘇桐小時候也是山裡長大的,這些事情倒是都知道。

但那兩個老的,可舍不得把那些好東西給她吃,所以蘇桐一直隻聞其名,未知其味。

也是她那時候傻得厲害,有不少東西其實都是她弄回來的,但是卻都貢獻給了那兩個老的。

好在她醒悟的快,可沒吃過就是沒吃過,就算後來沒少啃麻辣兔頭什麼的,也感覺不是那個味兒了。

於是她當時吧唧著嘴開口,“我也不想吃麅子啥的,隻要能給我隻兔子吃,我就滿足了。”

現在想想,當時董誌帆就站在她旁邊,所以他今天上山抓兔子,是給她抓的。

蘇桐想了這麼多,也不過是過了幾秒鐘的時間,老喬還在那說著呢,“趕緊想辦法啊,你們想想辦法都!”

可附近幾個村子隻有他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赤腳醫生,要是鎮裡有醫院還好,可偏偏沒有。

他讓彆人想辦法,彆人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送去縣裡,可那麼長的時間,彆說這骨頭怎麼樣,失血就八成熬不住……

周圍的村民也很著急,卻當真不知道怎麼辦,亂哄哄的在那,吵得人心裡更煩。

蘇桐一把攥緊了拳頭,鬆開了咬的緊緊的嘴唇開口,“讓我試試吧!”

周圍的吵鬨聲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蘇桐咬著牙開口,“我……我應該可以,但不能保證。”

她本來想說裴玨平教過她這方麵的東西,但想到要是自己惹了禍,就是給裴玨平的名聲抹黑,就沒說。

畢竟裴玨平英明神武了一輩子,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裡。

可周圍的人卻已經自動把這件事算到了裴玨平的身上,“肯定是裴玨平教過蘇桐。”

“是啊是啊,就讓蘇桐試試吧。”

“裴玨平教的,肯定能行。”

也有人提出質疑,“裴玨平怎麼可能會這玩意啊?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是大夫啊。”

但他立刻就被人聲討了,“怎麼可能有裴玨平不知道的東西。”

“裴玨平可是大學生,大學生哪有不會的。”

“就算蘇桐,人家現在也在學初中的課程了,我聽說都學完初二的了,讀書人就是啥都厲害。”

“就是,你就說裴玨平不會啥吧。”

那人說不出來了,所有人都看向了蘇桐,眼中滿含著希冀。

要是平日裡,蘇桐聽村民這麼說裴玨平,肯定會忍不住笑出來,但這會兒她卻緊張極了。

她看著王桂花和董建國,“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我一定會儘力。”

雖然她儘量平穩著自己的情緒,但其實她的聲音都在打著顫,腿也在發抖。

但董誌帆說了那句話之後,已經徹底的休克過去了,臉上也不再是蒼白,而是多了一抹潮紅。

要是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可要是萬一她一個失誤……她以後還有什麼臉來麵對董建國和王桂花。

雖然她和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們才像是她真正的長輩。

說句攀關係的話,她覺得這倆人和她爹媽也差不多了。

可她畢竟不是他們親生的……要是董誌帆被自己治療後還是撒手人寰,他們會不會怪上自己?

但她動手的話,董誌帆還有一線生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想給她抓兔子的年輕人,就這麼沒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所以她還是直直的看著董建國和王桂花,誠懇的開口,“讓我試試吧。”

要是不讓我試,才是真的完了。

不過後麵這句,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不想推卸責任。

董建國和王桂花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拖,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董建國點了頭,“就靠你了。”

王桂花一把把眼淚從臉上抹下去,“我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儘管來,好不好……董嬸都不會怪你。”

雖然不應該,但聽王桂花這麼說,蘇桐心裡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安慰。

她隻能做緊急救治,還是要把人送到縣裡的,於是她一邊張羅著讓人去找老王叔,一邊讓人把家裡的開水都拿來,家裡再燒一些,另外又瑣瑣碎碎的要了不少的東西。

老喬的藥箱子也被蘇桐給弄了過來。

他雖然沒什麼治病的本事,但箱子裡還是有些止疼藥的。

還有一些他上山弄來的中藥——有些他是以前跟著師傅的時候見過,具體乾什麼的他都不知道,但卻也舍不得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