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2 / 2)

但在外人看來,她終歸是個沒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小寡婦,這些人不管是不是為了看熱鬨而留下來的,之前都的為她說了話的,而且她要真的是個可憐的小寡婦,這些人留下,就是在為她撐腰。

蘇桐知道好歹,於是當即笑著也開口,“瓜子算我的。”

聽蘇桐這麼說,眾人頓時直接笑了出來,“這感情好啊。”

“那我們可不客氣了。”

“蘇桐你放心,吃了你的瓜子,等警察來了,我們更會說實話了。”

然後沒多久,眾人就一人一把瓜子的,把裴家人圍在了中間,徹底的看起了熱鬨來。

一邊看,一邊愉悅的交流著其他的八卦,弄的裴家人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到後來乾脆木著一張臉在中間那塊坐著,等待著警察。

而警察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的一幕,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還是裴家那兩個老的撲過來,哭天搶地的叫青天大老爺,才讓警察有了點兒真實感。

那兩個老的並不知道派出所是每天留人值班的,見來的人沒有派出所的所長,心裡頓時愈發覺得自己有理——要是蘇桐沒錯,那所長能不來幫忙麼?

所以他們絮絮叨叨的就開始和警察說自己的冤屈。

“警察大老爺啊,您看看,您看看這個惡毒的女人啊,她把我們兒子傷成了什麼樣啊!”

“她不但放狗咬他,還讓人把他捆起來啊,我們兩個老的讓她放人,她還讓人打我們啊。”

警察連忙開口,“你們起來,趕緊起來,叫同誌就行,同誌就行。”

“可不敢叫大老爺,也彆跪著了,快起來,起來起來。”

可那倆人恨不得磕頭,“大老爺同誌,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警察:……

他們連忙好言好語的安慰起這倆個老人來,說一定不會讓他們受委屈之類的。

旁邊的村民雖然想開口說彆被他們騙了,但一來攝於警察的威儀,二來蘇桐在旁邊笑嗬嗬的聽著,一點兒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有些看好戲的意思,所以村民們也就閉了嘴,甚至又悄悄的磕起了瓜子來。

警察就在嗶嗶啵啵的瓜子皮爆開的聲音裡,聽完了裴家人對整個事件的描述。

就,怎麼說呢?

剛開始因為這裡的場景實在是有些離奇,鎮裡的警察也不了解村裡人的性情,所以他們對被眾人圍在中間,鼻青臉腫哭個不停的裴家老人,還真是帶著些同情的。

而且裴前平被狗咬得是真的慘……

可當他們聽裴家人說了完整的事件過程之後,臉上的表情都變成了=.=!!!

年輕一點兒的警察十分不可置信的又問了裴前平一句,“你說的都是真的?就是……就是你被綁起來……是……是因為你……”

裴前平哭的淒淒慘慘的,“警察大老爺啊,我說的真的是真的啊,我一句謊話都沒有,我不過是想來偷點兒東西,可我還什麼都沒拿呢,就被狗給咬成了這樣。”

他指了指蘇桐,“然後這個賤人就帶著一堆人來抓我,我迫不得已才點了火柴要燒她的貨,可我又沒真燒,她就讓人把我捆起來扔在這,這死冷寒天的啊,我肯定被凍傷了,我以後都不能下地了,我這輩子都毀了啊!”

兩個警察這時候還不知道三觀儘失是什麼意思,但蘇桐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他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她這會兒才走上前去開口,“警察同誌,是我叫人報的警,隻是他們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的很清楚了,應該不用我重複了吧。”

兩個警察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們從警以來,見過巧言令色想為自己脫罪的人、見過死不承認的人、也見過做賊心虛啼哩吐嚕就把什麼事兒都說出來了的人。

但,還真的很少見裴家這種極品的人,明明是他們犯了罪,可卻還理直氣壯的認為是彆人的錯……咳,蠢成這樣,也挺值的同情的。

他們甚至還問了問周圍的村民,“真的是這樣麼?”

村民齊齊的點頭,“真的是。”

於是兩個警察就帶著同情的目光,把裴前平用手銬給拷上了,“走吧。”

他們還得去一趟蘇四家裡,把他的同夥也給帶上。

老裴頭和裴老太都驚呆了,“大老爺同誌啊,你們為什麼抓我兒子啊。”

“就是啊,抓我兒子乾啥啊?他什麼錯都沒犯啊!”

又指蘇桐,“抓她,抓她才對啊!”

兩個警察忍了又忍,才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而且他們對老年人,還是有一份的忍讓和尊重的,於是還真的給他們解釋起這中間的緣由來。

但裴家人講道理麼?

他們要是講道理的人,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他們不但不聽,還堅決的認為是警察在偏袒蘇桐,“警察同誌啊,你可不能因為她認識你們所長,就向著她說話啊。”

“我兒子雖然是來偷東西的,但什麼都沒拿啊,更沒有真的放火,怎麼就叫犯罪了呢?”

“再說她是我們的大兒媳婦啊,就算我小兒子拿他點兒東西怎麼了?她不應該孝順我們麼?”

裴老太再次坐在地上號了起來,“警察同誌啊,你們可不能因為她有錢,就不顧我們普通老百姓的死活啊!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老裴頭更是直接,“你們是不是收了她的好處……”

這句話他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因為他越想就越覺得這事兒可能。

不然吃公家飯的人,誰會大半夜的來管小村子的閒事兒啊?

於是他頓時就被嚇住了。

而裴老太和他想的一樣,連哭都不哭了,倆人一起用憤恨卻驚恐的眼神看著警察,弄的警察十分莫名其妙。

但誰也不喜歡彆人這麼冤枉自己,於是倆人乾脆不忍著了,翻了個白眼也不再解釋的,帶上裴前平就要回鎮裡。

裴家那兩個老的不敢攔著,可又不甘心他們那心肝寶貝的兒子就被這麼帶走,於是一路上跟著警察,顛來倒去的說著這些事兒都是蘇桐的錯,讓警察不能為了錢,就助紂為虐,這樣做他們不會服氣的,他們一定會找到講理的地方,到時候可就是這兩個警察吃不了兜著走了。

兩個警察簡直要被氣死,說話的語氣也沒那麼好了,“你們要覺得我們受賄了,儘管去縣裡、省裡告我們。”

“事情是你們親口說的,我們按規定辦事,你告到哪裡我們也不怕。”

裴前平雖然覺得自己冤枉,卻不敢和警察硬犟,還罵自己爹媽,讓他們不要得罪了警察,不然回頭吃苦頭的還不是他。

這種話說的警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裝作聽不著帶著他繼續去抓蘇四。

村民們早就跑了瞌睡了,見還有另外的大戲可以看,都跟在了警察身後。

警察還怕蘇四暴力拒捕、持械傷人,或者抓人質威脅他們什麼的,所以勸村民們回去。

可村民多了解蘇四啊!

當下他們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開口,“呸,就憑他。”

“他要敢和我動手,我還算他是個漢子。”

“整天就知道在後麵捅捅咕咕的,還不如一個好老娘們。”

“警察同誌你們放心,我幫你們逮人。”

“但凡他有一點兒血性,也不能把裴前平扔在那就跑了。”

警察雖然還不放心,但總不能趕人,而且這也算警民協作了,於是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蘇家過去了。

而蘇四從蘇桐的被服廠逃回來之後,直接脫了衣服就鑽進了被窩裡,還和自己老婆說好了,不管誰來問,都要說自己今晚一直在家來著。

蘇四本來也覺得,裴前平又沒偷到東西,蘇桐頂多是叫幾個人來上門找茬一番,自己隻要撐住了不認就完事兒了。

但他沒想到,叫門的居然是警察。

而警察叫了幾聲門,見根本沒人搭腔——蘇家其他三房人也聽到了敲門聲,但他們天天忍饑挨餓的,根本沒什麼體力,也不想爬起來。

警察怕蘇四跑了,乾脆利落的從蘇家那稀疏的柵欄上跳了進去,準備直接抓人。

而蘇四被提溜出來之後,嚇的渾身都在發抖。

這個蘇桐怎麼回事,這麼點小事,怎麼就叫了警察來呢。

但他可不像裴家人那樣,上來稀裡糊塗的就把事情給交代的清清楚楚,而是堅決不承認自己去過蘇桐的廠子。

他甚至理直氣壯的質問裴前平,“我讓你去你就去啊?你是我兒子麼這麼聽話,你連你爹媽的話都不聽,能聽我的?”

裴前平是真麼想到蘇四說不認賬就不認賬,他幾乎哭著開口,“蘇四,咱們可說好了的,你把蘇棋嫁給我,我才幫你乾這事兒,我這可有你寫的把蘇棋嫁給我的紙條,你按了手印的,我要是進去蹲大獄了,你閨女就要守活寡!”

蘇四一梗脖子,“裴前平,你個沒缺德的小兔崽子,我都要把閨女嫁給你了,你還來冤枉我,你真是沒良心。”

倆人當即對罵起來,進而變成了倆家人對罵。

但在蘇四家吵嚷的人裡,有個人低著頭一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