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顧(二十二)(1 / 2)

[綜]喜當爹 千山踏歌 7066 字 7個月前

時間就這樣不急不緩地流逝而過。

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也是在一片熱鬨之中結束。考試結束幾日後, 大小金榜被發布而出,在傳臚唱名後,禮部尚書奉皇榜出了太和中門, 然後將之掛在了宮門之外的牆壁上。

顧惜朝榜上有名。

位居前三甲之列。一朝成名天下知, 這雖然有些誇張,但卻是是非常形象地形容了科舉考試對於一個人一生的影響力。

作為顧惜朝近些年來一直寄居的蘇府也充滿了喜悅的氣氛,蘇遮幕還特地將顧惜朝招來, 詢問他預備如何去書寫那封準備送回到甘南縣中的通知喜訊的書信。

“分離日久, ”蘇遮幕坐在大堂的座椅上,笑著摸了摸自己頜下的胡須, 麵露親近道:“也該是回去看看了,既然你已經去得了這樣上佳的成績,那也該讓你的義父與你一起慶賀, 這樣才不負他當初將你帶出來的心意。”

“想不到蘇伯父也是知道當初我的事情,”顧惜朝麵露苦笑道:“虧我之前還糾結了好多年, 一直在猜測這件事有沒有隱瞞下去……”

“隻有當事人才會對切身之事輾轉反側、耿耿於懷,”蘇遮幕細細教誨道:“如果說我在今日之前提起你的身世之事,恐怕無論如何, 你都會心生波瀾,而更之前,你也還沒有脫離從前的陰影,說了也是隻會加重你的心思, 與之無益。”

不得不說, 蘇夜雖然並沒有在顧惜朝的成長過程中多加施手, 這也是與他個人的性格有所關聯,他的性情並非是那些能夠諄諄善誘的教誨之類,但他卻是為了顧惜朝選擇了蘇遮幕這樣的一位成長過程中的長輩,這大概也是顧惜朝從被帶出了春風閣之後的又一次的幸運了。

顧惜朝十分鄭重地為這位老人行了一個禮,這是為對方這些年來的看顧和教導的感謝,而後,他直起身來,麵上帶上了笑意道:“蘇伯父先不忙寫信……”

蘇遮幕停住了撫須的手,他麵露疑惑道:“可還是有什麼遺漏?”

“惜朝也是在前日裡得到了消息,”顧惜朝麵露欣喜之意道:“其實義父早就在前段時間裡就已經開始啟程,預備來到京城之中,待到他抵達之後,我也可以親自前去拜見一番,好儘了子嗣之責。”

說道這裡,顧惜朝記憶裡又浮現出蘇夜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他麵上的笑容也微不可查地頓了頓,但很快他還是繼續微笑起來。

“哦,這樣嘛,”蘇遮幕更為開心起來,他大笑道:“合該如此、合該如此!”

日間的一切喧鬨結束之後,顧惜朝謝絕了所有遞送過來的邀請的請柬,他獨自一人行到了夜晚的河岸邊,按照著當日那位青衣人所敘說過的方式,他找尋到了某一個固定的攤位,留下了見麵的方式。

“你想要做什麼?”午夜時分,有人站定在了他的床頭,輕輕聲問。

顧惜朝收攝住自己被驚動的心神,他本來就一直沒有入睡,他在等待那位被他所聯絡的紅樓中人的到來,但是來人這樣的出場,還是讓一直有所防備的他心生訝異。

他定了定神,佯作鎮定說道:“我想要給紅樓定下兩個單子。”

來人沉默了一瞬,顧惜朝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像是沒有溫度一般冰寒,他不由得開始懷疑,紅樓之中到底是由怎樣的人組成,而義父,他的手段又到底到了何種的地步。

“我想你應該知道,”隻露出一道影子的來人冷冷道:“這是考核中人所用的聯絡的方式。”

“是的,”顧惜朝回答道:“但你們沒有給我指出你們另外一種的聯絡方法。我現在還不算是紅樓中的一員,難道就不能作為顧客的身份,來與你們交易嗎?”

“……那你想要殺誰?”黑影還是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之上糾纏下去,他隻是十分冷冽簡單地提問。

顧惜朝垂下眉眼,他輕輕歎了口氣:“原本我是想要在返程的途中親自去解決她們的性命的,但奈何,既然義父都已經從那個小縣之中出來了,那麼我其實也已經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他在月光投射下露出的眉眼上沾染上了冰霜般的涼薄,他輕輕一抬眼,笑意也如水一般的清淺:“雖然義父曾經囑托過我,不要為自己從前的鬱氣所累,這話當然是有理的,我也一定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可是這一點卻是和我現在所做的並不矛盾,不為過去所擾,卻並不是讓我將過去的一切遺忘,而那其中,總有些人、有些事,在我回顧從前的時候,猶如魚梗在喉一般,難以舒懷。”

“……你隻用說出目標就行了。”黑影人十分冷淡道。

“……春風閣中的老鴇,”顧惜朝收回了自己的情緒,同樣十分冷淡地回複道:“我並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從閣中退了下來,你們要找的那一個花名應該是叫做‘雀翎’;還有另一個,也曾經是那間妓院之中的女子,隻是後來嫁給了知府公子,去往了雍州,她之前用過的名字,應當是叫做‘翠珠’。”

“隻是兩個普通人麼?” 黑影公事公辦道:“你可以用江湖之中最次一等的秘籍來作為交易籌碼,但必須是我們之前沒有收集全的部分,你也可以用一個具有其他價值的文物字畫來支付,我們會依照它們所擁有的內涵來評價,而後,金銀會是最低一等。”

“我知道了。”顧惜朝回答道。

……

“這裡是哪裡?”一片黑暗之中,有人提著燈進入了這間地下的囚牢,此之時正值夜晚,關七也不知道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呆上了多少的時日,之前還曾來與之相見的那位白衣人在那之後就一次沒有下來過了,但他依舊清清楚楚地記得了他對他所說的話。

那次的交談,在他混亂的頭腦之中反反複複地被記起,清醒時分還好,但每當他發瘋的時候,那其中的意思,便讓他每一次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怒氣勃發,比之以往更為暴躁。

“居然有人會認為我關七不夠強?!”

“他居然說我還不夠、不足夠!!來啊,我們來打上一場啊!”鎖鏈的聲音響徹了地下,暴怒的咆哮聲震動來人的耳膜,讓他又一次長長歎了口氣。

“是誰?”關七忽而冷聲道,他的清醒與混亂在這段時間總是無所征兆。他的目光銳利的像光,幾乎能夠刺透這一片的黑暗。

來人往前輕輕走出了兩步。

“是你啊。”關七很快便對對方失去了興趣,他已經認了出來,這位到來者正是之前那一次和雷損前來圍攻之人,雖然那個時候他曾經對於他施展出來的潛藏的能力十分的好奇,但等到他見到了那位真正的授予者的時候,他便立刻忘記了自己對於前者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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