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見瓊娘快要惱了,倒是強忍住親吻上一口的衝動,替她除了鞋襪,鬆泛了後,又捧著冰過的綠豆湯哄她一口一口地喝。
瓊娘倒是不忘自己此來的初衷,便是借著閒聊,開解了琅王莫要懊惱,事情且得一步步做,尤其是他初來京城,萬萬不可帶著江東時的傲慢隨性,言行要謹慎,待人要周全……
琅王倒是難得耐著性子聽著,可是眼見著這比他小了三歲的小娘,臉上猶帶著少女的爛漫,偏偏一副越說越上癮的勁頭,便再也繃不住,隻笑著封了她的口,吮了吮那香滑的小舌道:“還未嫁人,便是童養媳教訓小丈夫的做派,難道本王是扶不起的阿鬥,叫你這般的不放心?”
瓊娘心說,可不正是這一遭,你跟那阿鬥劉禪一般,最後可都是被軟禁了的下場!
這麼一想,擔憂便如潮水湧來,滔滔不絕都說不儘對這倒黴王爺的恨鐵不成鋼。
而那王爺的確是不受教的,一味的插科打諢,全是油鹽不進的樣子。
瓊娘曾經為人婦,可是丈夫尚雲天向來是個中規中矩的,就算成婚初期,待人接物略有短缺,卻也是好教的。
可是到了這混不吝的王爺身上,她隻想學了孔夫子,氣急敗壞地說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楚邪一直眯縫著眼兒受用,隻最後看那小娘說得啞了聲,眼睛瞪得溜圓,全是一副恨不得找一根戒尺抽打他手板的樣子,直覺得這般的女子,怎麼這麼可人呢?
竟然還不承認愛他,這眼裡嘴裡可不全是他嗎?
琅王承認,自己當初在獵場初時見這小娘時,雖則驚豔,但也不過是略略記住罷了,外帶著一點想要煞一煞嬌嬌女銳氣的心思
他也未曾想,自己竟有對一個女子這般用心的一天。
雖然這女子不是一般的假正經,訓起人來堪比姨母,可是就是架不住他怎麼也看不夠的喜歡。
尤其是今天,當看到汗津津的她從馬車上下來時,江東王生平第一次體味到心花迸綻,甜意恣流的滋味。
可是瓊娘看琅王並不見半點官場失意的懊惱,又是不受教的,隻顧著在自己的身邊繞來繞去的忙,就差將眼睛晃花了,便後悔白白來了這一遭。
當下由著王府的丫鬟服侍,沐浴了一番後,她便要走。
可是琅王哪裡肯放人,隻將剝好的葡萄塞入了她的口道:“大中午的,窮折騰什麼?你那馬車罩子也不通氣,倒是彆用了。本王新得了幾匹厚紗,煙熏的顏色,幾層合攏正好做車罩,即透氣,又有私隱。一會叫管家帶人給你換上,他們且得縫製一會,你食了午飯,便睡一覺,到了下午,本王送你回去。”
瓊娘心知這王爺向來強勢,他既然這般說了必定不會放人,而她昨夜思慮著尚雲天重生之事,的確是一宿未眠,方才說的一番子話,更是耗儘了一甲子的功力。
待得梳洗了一邊後,困意便湧上來了,隻跟琅王一起在涼席子上說了一會子話,頭兒一歪便自睡了。
待得醒來時,已經過了午後。
琅王似乎是有客來訪,自去了前廳。
瓊娘換了衣服,自帶著丫鬟喜鵲,從後門原路而出。
管家楚盛剛帶人替瓊娘換好了馬車布麵,見瓊娘要走便是一愣道:“王爺吩咐過要留韶容公主用飯,怎的招呼不打便走了?”
瓊娘一邊上馬車一邊道:“王爺事忙,這等子小事就彆知會他了……對了,廚下堆積了那麼多的菜品,平白放著府裡的人也吃不完,天氣又熱,多是存放不下。管事若是方便,便讓下人們用那些個菜肉熬著糜粥。京城四周的善院甚多,裡麵多是孤寡流離失所的庶民百姓,琅王府上熬了粥,送了菜肉過去,也算是這些銀兩沒有白白打了水漂,是不是?”
楚盛一聽,連連點頭道:“王爺向來是不管這些個小事的,若不是公主提點小的,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了那些個果菜肉麵?小的這就吩咐廚下去做,替王爺博取美名的好事,豈敢憊懶不用心?”
瓊娘笑著點了點頭:“管家沒有暗自埋怨我多事便好。”
說完,她便坐上馬車,那馬車輕巧,悄悄地從巷子裡駛了出去。
那一天,快要傍晚時,整個三郡的兵馬司,隻有三個人在奔赴了太子的宴席後,借口有公乾,又去了琅王府,與琅王清談了好一會。
劉熙倒是不介意有人事後去琅王那補上幾個無用的馬屁。他隻覺得這一次煞了琅王的威風,那廝日後的軍令調度,勢必艱難。
尚雲天聽了暗探來報時,尤其是聽聞那韶容公主曾經從那琅王府的後門拜訪時,整個心都酸得難受。
他暗道這是那個前世裡最是講究大家閨秀名聲禮儀的瓊娘嗎?怎麼行事這般孟浪?
她在琅王府停留了能有半日的時間,究竟跟那好色的王爺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