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心內有些猶豫, 拿不定是去熱臉貼冷屁股迎一迎,還是自做自的。
不過,現在她也已經冷靜, 再不是那天二人互相加火的時候。翠玉說得對, 既然嫁為人婦,也不可太過,總是要有些忍讓,才過得下去。最後換過衣服後,瓊娘到底是主動去尋琅王問一聲安。
且說琅王還真不是故意要晾著這婦人的。
運河開鑿後,剿滅水賊之患便提上了日程。
按理說, 這運河直通江東,由著琅王出麵剿匪為宜。可是太子一黨卻極力推舉著原江西督軍曹德勝為剿匪的總帥。
這便是太子要弄個孫悟空鑽入到江東琅王的腹內翻江倒海。
是以琅王自是不乾。
可是太子如今也是學乖,說服聖上很有一手。不是自己要爭搶琅王軍權,而是體恤琅王之前在南蠻多水之地作戰,身體受了虧損,實在不宜再在水上作戰,待得表達完了殷切的體恤臣下之情後, 再舉薦了同樣善於水戰的曹德勝。
結果, 隻那一句“身體受了虧損”入了帝心。嘉康帝的確一直擔憂著琅王受了濕氣的身體。江東實在不是養人的地方。不然他的晴柔為何早早離世, 連忘山那個短命的養父不也死在了江東的陰綿天氣裡?
他千方百計地留了忘山在京城,也是圖得他將養一下之前戰事受損的氣息。
他的這個命運多舛的兒子其實不用太大的才乾, 隻享受廣宅美妾, 福祿綿延長久便好。
這麼一向來, 剿匪之事立刻變得凶險不無比, 甚是熬人。嘉康帝思度了片刻後,決定納了太子的諫言,下聖旨宣布曹德勝為兩江督察兼水軍元帥,剿滅運河沿線各處江流分支的水患。
這一錘定音後,楚邪的江東子弟兵便要暫由曹德勝調遣撥用。
皇帝身在高位,看事情往往隻看結果,姓曹的之前的為官履曆著實不俗。
可是同朝為官者,對彼此的性情卻了解得頗為透徹。這姓曹的有個綽號,叫“羊角錘”,他時任官員時,最善在下屬內,起“釘子”,釘“釘子”。
拔起的是前任官員的舊部屬下,無論才能高低,一律棄之不用;釘下的是自己得力乾將,就算才能平庸些,隻要忠心聽話,便可平步青雲。
此番他在太子的舉薦下,時任兩江督察、水軍元帥,隻怕兩江沿岸都要被這“羊角錘”起拔的千瘡百孔。
楚邪下朝之後,連夜與身在京城還未及回轉的江東舊部細細部署,絕不叫這姓曹的借著剿匪之際,清洗了江東的水軍,安插進太子親信。
這幾日的勞頓後,楚邪才得空回府。
也是獨身散漫慣了的,待得入府時,才隱約想起,似乎忘了知會新娶的嬌妻自己這幾日的動向。
想起新婚第二日,那小婦就能狠心寫下休書,楚邪的心內不由得一陣氣悶,
可是自己這幾日一直沒有歸府,豈不是更像是慪氣?
原以為那小婦會冰冷到底,不會來找尋自己,就算來了也應該是滿腹的怨氣。
可沒成想,那能狠心寫下和離休書的小婦倒是主動來尋自己問安。
楚邪一邊換衣,一邊看那小婦。因為正值新婚,為人新婦,她穿了身淡紅的輕紗衣裙,纖腰緊束,雲鬢高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幾日不見,隻覺得這婦人似乎自新婚那兩夜後,便被澆灌得愈發的豐滿多汁了。
那鼓囊囊的胸,在束帶的襯托下,愈發撩人。
瓊娘問了一聲安後,久不見王爺作答,自覺是討了人嫌,正想轉身離開,便見王爺走了過來,攬著她的腰問:“這幾日在軍營談論要事,三餐都不應時,可有什麼吃食?”
瓊娘還真是替王爺準備了,因為不是知他哪日返家,這幾天早晨走時,她都親自料理了蒸菜入鍋。
這樣熱氣囫圇著,若是琅王中午回來吃也是正好。
是以琅王這麼一問,那些小蒸籠很快就端擺了上來。
琅王向來甚是會品酌美食,隻嘗了嘗便吃出是瓊娘的手藝。脫骨的鳳爪香辣入味,粉蒸的排骨入口即化,還有那湯,也是瓊娘新近最喜做的藥膳,驅趕寒氣滋補根本。
琅王幾日沒有好好吃飯,如今在自家嬌妻的陪伴下,入口都是叫人吞了舌的美味,登時吃得專心致誌,不一會的功夫,那幾小籠的蒸菜掃蕩一空。
吃得飽了,便有閒情聊天了,當琅王得知瓊娘這幾日因為不知他何時回府,每日都晨起做飯時,登時有些心疼起了他的小嬌娘。
原本還因為她不假思索寫下休書的悶氣,就此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