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聽了, 倒是想起了那瓊娘在軍營裡鎮定自若說服自己去勸服楚歸禾的情形, 那樣的女子,還真是個賢內助,竟然叫琅王那等子放蕩不羈的散人,都收斂了不少的脾性。
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覺得有一事想不通了:“若你所說的前世幻夢是真的, 你是為何會舍棄她那樣的女子, 而就了柳萍川?”
這一句話,便問得尚雲天有些尷尬了。
劉剡不是他的大皇兄, 尚雲天賣弄了幾許玄虛便會儘信他之言。
是以當初尚雲天在科考落水恢複了前世記憶後, 雖然第一個投奔的便是二皇子劉剡,但是那劉剡卻未就此收留他,而是給他立了投名的軍令狀, 讓他潛伏投靠於太子。
而尚雲天倒是一步步遵循著在二皇子那許下的承諾, 不斷低挑唆著太子與琅王之間的矛盾, 最後, 到底讓太子失去了隆寵, 儲君之位被廢。
但是投名狀呈上,那二皇子也會總如今日這般突然要找尋他話語裡的破綻一般,突然發難。
往日的疑問,尚雲天總能從容應對。可是偏偏今日的之問也觸動了他的心結,一時間竟然語滯得無法應答不上來。
隻是在劉剡看來, 尚雲天此時滿臉懊喪困頓之情, 其實比千言萬語都有說服力。
放著瓊娘那般才貌無雙的女子不愛, 卻選了柳萍川那等蠢物,若是換成是他,大概也會如尚大人此時一般,露出一臉便秘月餘的表情來吧?
當下隻是哈哈一笑,算是給情場失意的尚大人解圍了,又道:“不過如你所言,既然今世與前世不儘相同,發生了些微的變化也是有可能了。不過你覺得這一世,他還會不會如你夢境中般,坐在了那金鑾殿中?”
聽到這裡,尚雲天的身子都是微微發抖,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幕。
整個金鑾殿被血洗一空,彼時即位的太子也被那人一箭射死在王座之上,到處血流成河,那人一步步跨過倒下的屍體,走向了尚且未合眼的太子,伸出腳來,將他狠狠地踹下了龍椅。
太子吐著血沫子,整個人若離水甚久的魚兒,殘喘地吞咽著最後的幾口氣。
而那人便是那般俯視著,若失了靈魂的魔……
想到這,他抬起頭道:“那廝不過是取了叫人不防備的先機,如今有二殿下洞察先機,必定不會叫前世亡國之亂重演……”
二殿下淺笑著看尚雲天:“如君之言,便是大沅之幸,你已儘心,且看隨後的機緣造化了。”
尚雲天趕緊低下頭來,隻是心內卻是感覺總也摸不到二殿下的脈門。
前世裡叫人不及防備的何止是琅王楚邪?便是這個一直不顯山露水的二殿下也是會叫人看走眼的。
若不是他窺得前世的先機,又怎麼料想這麼個前世差點被流放的二皇子,才是大沅真命所在?
想到這,他辭彆了二皇子,快步走了出來。劉剡不是太子,並不喜聽多的歌功頌德之言,劉剡看得更多的是人的行動能夠必達。
所以尚雲天自知,還有許多善後的事宜要做,不然若是留下半點破綻,都是會叫二皇子看在眼中,遭了他的厭棄……
於是這昏沉的一夜,便掩護著各路人馬的行動,異常忙碌的地過去了。
瓊娘身子乏累,隻是又睡不安穩,便會一時夢一時醒地睡了個混沌覺。
待得天亮,便匆忙漱洗一番,上了馬車去。
一如前世一般,琅王被軟禁在遠離香客的皇寺後半山。
到了門口,隻見平日裡十分鬆散的皇寺如今是戒備森嚴,門口有十幾名披著盔甲的皇家侍衛持戟而立,盯著過往的香客。還有一隊配劍的皇家侍衛圍著皇寺不斷巡遊。
常進前行幾步,走到侍衛麵前,說道:“車上乃琅王的王妃,過來探望琅王。”
侍衛頭領一驚,跟著常進來的車前,施禮道:“還請王妃稍侯一二,待下官進去稟告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