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正抬頭看那根柱子, 無論是從美觀還是實用上看, 那根柱子都屬於畫蛇添足之舉,好像是有人故意添加的一般……
她收回目光,轉眼看向二皇子,沉聲道:“既然如此,少不得麻煩二殿下, 便靜等二殿下傳喚, 早日澄清誤會。”
說完此話,瓊娘便微微鞠禮, 轉身離去。
劉剡望著她的背影, 並沒有收轉目光。那纖柳樣的背影從後看去,真看不出是懷孕數月的模樣。
從柳萍川的描述中,他知道了這瓊娘前世裡與琅王並無交集。而前世琅王的前半生也可以說是不甚順遂。
但是今世, 就是因為瓊娘早早返回了崔家, 被那琅王一眼看中, 強娶進府門後, 楚邪獨孤終生的命盤徹底改變, 不僅改變了他的惡名,在文武百官中漸漸贏得了口碑,更是深得皇帝寵愛,一副肱骨重臣的倚重模樣。
當然皇帝寵愛楚邪的深層原因,並不為外人所知。但是除了楚邪是父皇的私生子外, 他細品這兩年發生的事情, 便發覺是這個瓊娘直接, 或者間接地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尤其是在軍營裡的那次,這個婦人竟然在那麼突然而至的情況下,更是在她前世裡並未經曆過類似事件的情況下,果斷出擊,主動尋找到自己,捏住了自己的軟肋,加以勸誘。
這等子的氣魄,非平常女子可言。劉剡甚至有些淡淡的惋惜,為何當初發現這塊瑰寶的不是他,而是楚邪呢?
不過現在籌謀行事也不算晚,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楚邪的出身秘密,自然會想辦法著手處理,這第一筆,便是安排肖似老琅王妃的女子在父皇的身邊。
父皇偏心著楚邪,無非是因為他乃父皇心頭好的兒子罷了,若是能有替代的,有了新的恩愛,哪裡還會顧忌舊情?
而下一步,他還要斬斷琅王的福緣,叫瓊娘與琅王離心離德。
依照柳萍川的描述,這瓊娘絕對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當初尚雲天不過納娶一妾,瓊娘的反應都如此之大。
而楚邪的性情在那擺著,他若不知這女子的異處,待倆人濃情蜜意之後也就會清談了。而且柳萍川也說了前世裡這琅王妾侍甚多極度好色,可見根兒上便是如此。
到時候濃情蜜意不在,這瓊娘可還會這般儘心地幫助楚邪?必定是心灰意冷,自動求去。
他倒要看看,那時候琅王還如何福運加持,威脅他的帝王業。
且說瓊娘回到船行時,眉色凝重。
此番事故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但是意欲何為,便叫人不好揣度了,總不好是要扣押那幾條新船吧?
就在這時,她順著船行二樓的窗沿望去,正看見一輛馬行裡租賃所用的藍棚馬車行駛到了船行,馬車旁還立著一馬,騎在馬上的正是柳將琚。
不過他騎的那匹馬應該是公孫二姑娘的坐騎啊!
就在這時,一身女裝的公孫二從馬車裡下來,看那情形,她是要撩開裙擺直接跳將下來的。
可是柳將琚卻攔住了她,因為不好直接伸手攙扶,便將自己的馬鞭遞過去,讓她扶著鞭把像女子一般從容下馬。
就算隔得老遠,瓊娘都能看見公孫二翻的大白眼,似乎對哥哥的對此一舉很是不屑。但是,難得的是她並沒有卷弗了大哥的麵子,還真是賞臉扶著那馬鞭下了馬車來。
不一會,公孫二上了樓,而那柳將琚也沒有上馬,而是坐了那租來的馬車離開了。
那公孫二一看見瓊娘便叫苦不迭道:“今日看見你大哥,他看見我著了女裝騎馬,便左右看不順眼,一頓的苦口婆心勸解,隻說得我是頭暈腦脹,乾脆趕緊租了輛馬車才算了事。”
瓊娘笑道:“身在京城,著女裝當街騎馬的確不妥,大哥不也是為了你好,才如此費心嗎?”
公孫二的臉太黑,看不出紅沒紅,不過那神情有股子說不出的味道,似乎也現在回味著方才與柳將琚的點滴。
這幾日來,瓊娘可是幾次撞見公孫二與柳將琚一起出遊,這公孫二明顯也是對他另眼相待,私下裡不知調戲了一向老成的柳將琚多少次。
畢竟都是青春懵懂的年輕男女,這般下去可是不大好了,還是要走一走正經途徑為好。
瓊娘便趁熱打鐵道:“因為柳家夫人生病,大哥一時不能回轉北地,他幾次誠信向你大哥提親,你是否也該考慮一下?”
公孫二笑了笑道:“看來我若不成親,你與我哥都是不會放過我了,不過柳將琚那人,為人太過方正,真嫁給他豈不是拘束了我的性子,像如今這般便好,既然是知己,何必朝朝暮暮?”
瓊娘自覺跟不上公孫二的大長腿,她當初不想嫁人時,自覺已經是驚世駭俗。沒想到公孫二更是語出驚人,竟然隱約有跟哥哥玩玩就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