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小娘被休棄以來, 二皇子雖則叫自己的王妃預先鋪墊了一番, 可是從來沒有在小娘的麵前出現,此番琅王即將遠行之際,他適時出現,便會讓人覺得心暖,更是自然。
在二皇子看來, 這瓊娘的確是個有福氣的, 竟然趕在那琅王忤逆造反之前與他脫離了夫妻戶籍。他向來是不甚信鬼神的,也不大看中女色。
可是這瓊娘當初在闖入他營帳時的氣質膽色, 卻一直叫他自那以後, 念念不忘。
而這瓊娘也叫他不得不信,這世間的確是有美貌、福氣和膽色智慧並存的女子。
這樣的女人世間不可多得,便是稱霸帝業後, 撫慰君心的一顆甜潤的小點心, 有她服侍在身旁, 再看楚邪落敗的慘象更有大快人心之感。
他自年幼時, 與楚邪一同入學幾年, 那時母妃耳提麵命,讓他處處謙讓著楚邪。
那時他雖不懂,卻聽了母妃的話入耳,處處讓著楚邪,可是心內卻是甚不服氣。
不過現在想來, 他倒是要感謝母妃的提醒。如果沒有這些年的韜光隱晦, 他怎麼可能等到楚邪鬥倒太子之時, 坐收漁利?
也正是因為他與楚邪感情甚好,處處忍讓,甚至楚邪因為休妻心氣不順在戶部,將他毒打了一番,他都忍讓下來,才得了父王的些許憐惜。
“能忍讓恭謙,當是上位者的胸襟。”這句話便是父王聽聞他被打之後,卻極力替楚邪開罪隱瞞時的評語。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句,二皇子明顯感到父皇準備傳儲君之位於自己。
想到這,他的嘴角嘲諷一笑:這便是他的好父王,誰對他流落在外的野種好,他便傳位給誰。若是大哥知道自己痛失儲君的最大原因,乃是因為開罪了琅王,豈不是要氣得口鼻生煙?
既然如此,他豈不能細細照拂一下琅王的下堂妻?
隻不過,眼下還不是將她收攏進王府的時候。不過倒是可以時時照拂著她,培養些溫情,叫她明白他傾慕於她的心意。總是要等他位列九五之後,才可安心受用這等絕色佳人。
這般想著,第二日,他便出現在了瓊娘的店鋪前。
來之前,他一早便著人打探,知道瓊娘正在店鋪查賬,待得走進去時,正好與瓊娘碰了個正臉。
那小婦如今全然是姑娘的打扮,一身的清新柔美,若是不知情的,當真看不出這小婦曾經嫁人生子。自己府裡的衛氏,更是沒法跟這等國色天香媲美。
他心裡覺得對她愛意更濃,正想著如何開口,瓊娘倒是主動向他施禮,微笑著問:“二殿下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可是要給府裡的女眷選買些什麼?”
二皇子的目光掃過瓊娘白皙明淨的麵龐,笑著道:“本王的母妃快要到了生辰,想著給她選買些稱心之物。”
瓊娘一聽,便吩咐夥計端來托盤,上麵都是些店鋪裡新進的首飾,都是成套的紅珊瑚鑲嵌的行頭,每一套都是價格不菲。
二皇子微笑著看,心內卻有些遲疑。
他與大皇子不同,並無邪門歪道的來錢路數,更不可能跟老三一般,豁出皇家臉皮,滿京城地給人題寫牌匾賺取零用。
因為他一向效仿父皇奉行節儉,加之私下裡還養著一群賣命的暗衛,府裡的用度開銷皆是要精打細算。譬如他的王妃衛氏,便因為一整年都戴著同樣發簪行頭出席大小宴會而遭人偷偷恥笑。
這裡麵固然有做戲扮清廉的刻意為之的意思,但是也真是有節儉度日的難處在裡頭。
可是瓊娘陡然拿出這麼一整套的名貴行頭來,二皇子未免有些囊中羞澀。
但是瓊娘卻沒眼色般,見二皇子沉默不語,便以為他沒有看中,竟然叫人又換了翡翠行頭來,那幽綠的顏色,似一汪汪的春水,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些個物件的美妙,那便是——貴!
劉剡有些騎虎難下,心內暗自後悔方才為何不說是給府中的小兒買東西,省得端來這些個費錢的東西。
當下,他也減了來偷香嗅玉之心,倒是麵帶尷尬地直言,這些物件太貴,他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