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帶來的人有一部分在上遊,一部分在下遊,都四下分散開來。這幾日接連不斷地搜尋,無論上下都很疲累,借著這風尾,倒是能好好地休息一夜。
營帳不禁狂風,自然是不能用的,便在城鎮裡私下分散開來,找尋堅固的房屋庇護場所。
而跟隨瓊娘居住在這地主宅院的,便是公孫無奕等五六個護衛,居住在相鄰的屋子裡,打地鋪湊合一宿。
那員外倒是好客的,聽聞這一行人乃京中貴人,自然好酒好肉地招待,還命人殺了兩隻母雞煮了一鐵鍋的燉雞肉。
公孫無奕他們幾日不得飽足,自然吃得酣暢。可是瓊娘這幾日都是胃口不暢,尤其是見不得肉,不然總能聯想到江邊看到了那些個屍首,是以隻夾了幾筷子的青菜,便再吃不下了。
是夜,瓊娘攏衣而眠,睡不一會,便被夢裡一張張水泡得發白的麵孔驚醒。此時屋外狂風大作,透過窗欞,竟然有鬼哭狼嚎之感。
在這般淒厲的風聲下,瓊娘根本睡不著,隻愣愣看著窗外的電光閃閃。
風聲雨聲夾雜,遮蓋了屋子四周的異響。是以瓊娘並沒有發覺自己緊閉的房門的門閂被薄薄的刀刃輕輕撥弄開。
等到大門被風猛的吹開時,瓊娘才驚覺門口站著幾道黑影。
她立刻翻身喊人,可是那話沒等出門,便被狂風打落得七零八落。
那幾個歹人進來後,隻朝著瓊娘撲過來,將一隻大麻袋套著她的頭,將整個人攏在麻袋裡,背起來就走。
瓊娘方才在匆忙時,從枕頭下摸到了琅王贈給她的匕首藏在寬大的衣袖裡,此時被人被肩上,感覺到雨水打濕了麻袋的冰涼感。
她心知決不能叫這些賊人擄去,便是拚死一搏。隻在麻袋裡掏出匕首,迅速一劃,整個人便從斷裂的袋口裡跌落了出來。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朝著離自己最近的賊人狠狠地刺上一刀,然後拚命朝著旁邊的屋舍跑去,使勁拍門,指望喚醒公孫無奕他們。
可是狠敲了幾下都不見動靜,瓊娘匆忙中,順著被雨水打透的窗欞望去。屋內燭光未息,那時連同公孫無奕在內的幾個漢子卻“睡”得東倒西歪,一看便不正常,竟似中了迷藥一般。
就在這時,那幾個歹人撲過來。
瓊娘跟隨柳將琚學的拳腳功夫,此時竟然全都激發出來,加之手裡的匕首淩厲,那些人喝罵著帶了不少傷。
可是一個女子怎麼敵得過這麼多的男人,最後隻聽撕拉一聲,瓊娘的衣服前襟竟然叫其中一個給扯破了。
就在這時,院子的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撞開。
竟然二皇子劉剡領人闖了來進來,見此情形,命人將那些個賊人拿下。
然後他幾步走到瓊娘身邊,柔聲道:“公主,本王來晚叫你受委屈了。”
說著便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瓊娘的身上。瓊娘衣服濕透,前襟也被扯破。露出了裡麵月白的肚兜,隻能拽緊他的披風,替自己遮掩住身體。
此時狂風漸大,二皇子不由分說拉著瓊娘入了她先前的屋子,然後轉身便插上了房門。
瓊娘警惕地望著他到:“現自謝過二殿下解圍,隻是我要更換衣服,還請二殿下回避。”
劉剡微微一笑,從來都是端正謙和的臉上,竟然帶著幾分邪笑:“好啊,本王正可在此處替公主更衣。”
瓊娘後退幾步道:“二殿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二皇子看著瓊娘,語氣輕柔,不無蠱惑地說道:“本王來此處剿匪,正好遇到公主遇險,當場你被歹人扯破衣衫,名節儘喪,本王倒是可提你遮掩這醜事,此時屋外風大浪急,你我便也趁著風聲雲雨一場。本王已經在聖上麵前允諾會待你好,你嫁給我,待我登上帝位,便立你為後。”
瓊娘聽了心中咯噔一下,這話卻是與滄海大師所說的不謀而合。難道滄海大師的意思便是自己嫁與二皇子便可以成為皇後,並進而結束與楚邪的世世糾纏嗎?
瓊娘心中煩亂,腦中各種想法紛至杳來,可待二皇子靠近,身體卻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伸手便將剛才撿拾在手的匕首猛然向二皇子刺去。
二皇子是同琅王一起習過武的,自非瓊娘一個弱女子能對付的,側身一閃躲過匕首,右手探出握住瓊娘的玉腕,微微用力便將匕首奪去,左手一把摟向瓊娘,麵帶笑容,語氣輕佻地說道:“我喜歡的便是你這般表麵柔順,內裡潑辣強硬的性子,與其他女子全然不同,真是彆有一番風味。”
說著手裡一用力,便將瓊娘的匕首折了下來。
瓊娘心知自己難逃此劫,突然心裡湧上一股悲意,若是自己注定這一世與楚邪不得正果,那麼何不早早結束這一世,期待下一世的重逢?
想到這,她想咬上自己的舌根。
可是二皇子話音未落,窗外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二皇子立時警覺,轉首看向窗外。大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個人影裹挾一股涼風撲向二皇子,手中亮起一道寒芒,帶著森森冷意劈向二皇子胯下要緊之處。
那人紅著眼,呲著一口白牙,狠狠道:“欺負本王的女人,劉剡,你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