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戰事卻是比想象的要多許多波折。
前往邊關調查魏家二爺私開礦藏一案的欽差,竟然在邊關遭遇到了匈奴悍匪的襲擊。雖然楚邪派去接應的人馬及時趕到。可是前往的官員卻死傷大半,連盧卷也是身負重傷,昏迷不醒。
於是調查便擱置了月餘,待得朝中再派去人員調查時,魏家該湮滅的罪證已經消減得七七八八了。
魏家的二爺魏田將這罪名儘數推卸到了一個本關總兵的身上。而且好巧不巧的,那位總兵又在家中懸梁自儘,似乎是畏罪自殺。
楚邪那一邊,初時極為順利,推進常州三地數百裡。可是不多久,就迎來了匈奴人的負隅頑抗。
此時,北地進入寒冬,氣候惡劣,急需棉衣厚帳,糧食的補給,戰事進入膠著的階段。
而這方柳將琚和公孫二的輜重補給已經集結完畢。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公孫二並沒有與柳將琚一同回歸北地,而是突然害喜,不得不留在了京城裡。
而柳將琚的輜重在過了三山關,直入北地時,遭遇到了盜匪襲擊,那些盜匪也並不戀戰,目標便是幾大車的棉被棉服。
密密的染著火的箭矢襲擊,讓幾大車的棉服頃刻間化為灰燼。
三山關的沿途,按理是有北地的兵將保守,當地的守軍保證輜重大軍的順利通過,誰也說不出那些個盜匪是從何處而來的。
當魏家二爺聽聞那輜重裡的棉服被燒毀殆儘的消息時,不由得仰天長笑:“叫那姓楚的猖狂!漠北的寒流馬上來襲,到時候,將那龜兒子的卵蛋都要凍出來!”
魏田所言並非誇張,漠北到了極寒的時候,若無有效的防護,連成群的牛羊都會凍死。更何況是人了?
柳將琚的部將驍勇,盜匪想要搶奪糧草不易,但那棉被棉服卻是易燃的。漠北三郡的官道早已經封閉。布商客旅不會來此,而朝中空虛甚久,國庫的錢財就是那些,就算朝中籌集了足夠的棉被棉服,製作加送過來又是一兩個月的時間,足以將這幫楚家軍凍死大半了!
又過了幾日,果然漠北的寒流來襲,廣袤的大地被肅殺冷峻侵襲。吐一口唾沫,立刻變成冰碴。
琅王大營從前線極速撤回派手下將官去漠北守將城中借些木炭,給部下士兵燒火取暖。
魏田讓琅王的將官在酷凍之日的府外等了足有二個時辰,直到那將官凍得臉色發青,鼻涕都流到胸甲上,才將人請進來。
那將官挪著已然凍僵的手腳慢慢挪到府裡,見了魏田將琅王的請托說了出來。
魏田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琅王率軍前來攻打匈奴,本官為地方主官按理當儘地主之儀,莫說木炭,便是棉服鎧甲也當儘府庫而供之。奈何,因為與匈奴交戰,當地百姓不敢出門伐木,是以家中無炭。本官主政一方,豈能讓百姓無辜受累,前些時日將木炭棉衣儘發給百姓,現在便連我部下士兵都是缺衣少炭。對於琅王所請,隻能徒歎奈何。”
頓了一頓,魏田複說道:“琅王能兵,本官亦知,對琅王殿下來說此乃小事爾,必能旗開得勝,大敗匈奴,本官便在這等琅王的捷報了——送客!”
這將官苦苦挨凍半日,不隻差事沒有辦成,卻是連茶都未喝上一口便派人送了出來。心中惱怒,隻得怏怏而回。
魏田在府中哈哈大笑,道:“柳將琚小兒,我魏田發自家財與爾何乾,偏來與我作對,現在便是護送軍資不利,依著楚邪的性情,必定拿你祭奠了軍旗……至於姓楚的,嘿嘿,你吃不了兜著走,就凍死在這漠北之地吧!”
是夜,他興致勃發,連禦二女,一夜紅浪翻滾。
到了第二日,他酒足飯飽,穿著厚暖的皮裘,騎著高頭大馬,在眾人護擁下來到城牆上舉目向下望去,想看看琅王大營的慘狀。
卻是遠遠望去,琅王大營炊煙嫋嫋,一副熱氣騰騰的景象,隱約能看到站崗和巡邏的士兵身上穿的俱是棉襖,一個個精氣十足。
魏田大吃一驚,忙派人去打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邪的兵馬眾多,就算是短時間籌集,也不可能籌集那麼多規整厚實的棉服厚帳啊!
不多時,便得人來報。說是楚邪的大營真的在昨夜接收了無數的棉被厚帳輜重。
押送這批貨物的,乃是那位女將軍公孫二。不過他們走的並非官道,而是從海路繞行直到漠北,再一路返還潛行。雖然繞了個大遠,卻巧妙避開了魏田和匈奴的暗探。
而那些個輜重,也並非朝廷置辦。乃是一力由楚邪的那個富豪妻子全資采買。
棉衣裡夾的都不是棉花,而是保暖又輕便的羊毛。就連馬身上的馬衣都夾的是上好的棉花。而那些牛皮厚氈的軍帳更是透著京城土豪的闊綽,據說將士們在那軍帳裡,蓋著厚實的棉被,竟然睡出了滿頭大汗。
而且他聽人說,原來的這麼多的物資,乃是那幾十艘大海船上一半的貨物而已。
琅王妃扔下話了,若是又被賊人劫了,護送的將士不用搏命,扔下讓他們燒,那船上有的是,再送一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