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隱藏結局:異常者3(1 / 2)

()特殊談話室安靜了一刹那。

仍是異常者打破了沉默,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才滿懷惡意道:“我感興趣的東西,醫生未必會感興趣。”

“像醫生這樣的人……”異常者:“又怎麼會對這種卑劣、惡毒、下作、膽小的興趣愛好產生共鳴呢?”

江奕奕撩起眼看他:“你應該清楚,你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他不緊不慢的警告對方:“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不愉快的態度,我也可以就此止步,讓你‘得償所願’。”

異常者清楚江奕奕這句話絕不是虛張聲勢,相反,對方有足夠的底氣說出這句話。

異常者接納了他的警告,稍稍收斂了些澎湃的惡意——對他來說,這或許有些困難。

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這玩意,簡直是惡意的集合體具現化,讓人深感不適的同時,還總想順手弄死他。

這跟衝動或者說不順眼無關,單純隻是對方身上濃鬱的惡意引發的本能。

所有人都能在看到這個狀態下的異常者的第一時間,確認一件事——這家夥活著的每一秒,都在給人間製造災難。

“那我們可以開始談談它了嗎?”異常者進入了主題:“關於我的那個小小癖好。”

在這場對話正式開始之前,異常者先澄清了一點。

“我隻是一個醉心於探索人類本性的科學家,”異常者語氣異常誠懇:“當然,我與那些不實驗就得出結果的科學家不一樣。”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一個有求知精神的科學家。”

“唯有實驗,反複的實驗,不同限定條件下的相同實驗,才能證明真理。”

這可真是一個再一次讓江奕奕出乎意料的對話開端——就如同異常者之前堅持那個沒有必要的謊一般,他再一次說了一通沒有必要的廢話,試圖表述自己的無辜。

就如同江奕奕沒相信他的那個謊一樣,沒有人會因為他這麼一說,就真的認為他是一個有求知精神的科學家。

又是一個沒有必要的謊言。

江奕奕看著他不說話。

異常者卻沒有絲毫停頓,語氣逐漸愉悅:“通過大量的實驗,證明了我的觀點,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所謂的善良,隻有偽善。”

“所有人都有著罪無可赦的惡,他們偽裝成好人,壓製著惡,但隻需一個小小的實驗,就會暴露出本質,將一切曾發生過衝突,甚至毫無關聯的陌生人送入地獄。”

“醫生,你一定不敢相信,我親眼目睹了多少人間慘劇。”異常者傷感道:“越是被忽視,越是偽裝得無懈可擊的人,他們釋放出的惡就越可怕。”

異常者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不得不停下話,稍稍緩了緩情緒,再開口時,語氣裡驀然充斥了愉悅:“那可真是……真是……”

他深吸了口氣,朝江奕奕露出格外燦爛的笑容:“真是精彩絕倫的演出啊。”

江奕奕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異常者的興奮和愉悅,蒼文棟的那句話忽而從他腦海裡飄過“這裡的每一個能力者,都死不足惜”。

“我從醫生的臉上,看到了厭惡。”異常者一秒收回所有情緒,滿懷惡意的注視著江奕奕:“醫生不喜歡我,當然,醫生怎麼會喜歡我呢?”

“‘聖人’必然會厭惡‘壞人’,而這個世界沒有比我更壞的人了。”

異常者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前幾秒才試圖為自己辯駁的“我是一個有著求知精神的科學家”的話,坦然道:“雖然我從沒有殺過一個人,但這不能抹去我所做的一切,罪惡滔天。”

“我之所以會站在醫生麵前,是因為,我對星獄來說,仍有著利用價值。”異常者語調遺憾:“畢竟,我不僅是能力者,而是排序在1-005的能力者。”

“他們可舍不得就這麼讓我去死。”異常者攤手:“你看,連法律也隻判處我終生監禁……”

他停下話,詢問江奕奕:“這對其他人是不是非常不公平?對死者而言,是不是非常不公平?”

江奕奕沉默的注視著他,平靜得像是一座被冰凍的雕塑,誰也無法窺探出冰封之下究竟是一如往常的平靜,還是沸騰的怒火。

“但沒辦法,世界一直都是這樣。”異常者伸手托腮,好似壓根不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般,慢悠悠道:“強者總是比弱者擁有更多特權。”

“而醫生不正享受著這些嗎?”異常者慢條斯理道:“特殊條例,提前半年出獄,醫生可是星獄第一個特例。”

“獨狼的死亡……”說到這裡,異常者來了興趣,坐直身體道:“非常精彩。”

他為江奕奕鼓掌道:“一個眼神。醫生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卻偏偏留下了痕跡……這才是醫生的高明之處啊。”

他身體前傾,注視著江奕奕道:“所有人都知道它,但沒有人在之後主動或被動的將它跟醫生扯上關係,因為醫生對他們來說,更重要。所以區區一個獨狼……”

在江奕奕看向他之前,異常者退回原來的位置,繼續鼓掌道:“精彩絕倫的表演。”

早已模糊的人名從記憶裡重新浮現,江奕奕回憶對方的模樣,隻能依稀記起對方滿懷恐懼和怨恨的目光。

“我記得,在醫生的檔案裡,還有另一個死者。”異常者關注著江奕奕的表情,再接再厲道:“這是在五層的時候發生的吧,另一個自殺者。”

“一位勇敢控訴星獄不公的自殺者。”異常者繼續鼓掌道:“成功對魔術師造成了威脅,製止了混亂,多麼合時宜的自殺者。”

“為醫生,把自己的死亡發揮了最大的價值。”

“精彩絕倫!”

異常者稍稍停頓了兩秒,有些驚訝江奕奕還沒有開口打斷他,遂繼續道:“這兩個是眾所周知跟醫生有關的死亡案例,但醫生,如今以出獄的身份站在我麵前,清清白白,甚至還能反過來理直氣壯的質疑星獄……”

“瞧,這個世界,多有意思。”

江奕奕等了兩秒,確定異常者說完了,才開口道:“這就是你精心準備的台詞?”

“也不能算精心準備,我更擅長臨場發揮。”異常者知無不答:“畢竟,我十分擅長這個。”

江奕奕將他輕描淡寫帶過的“這個”二字裡的內容引申:“引誘他人被憤怒主宰,釋放內心深處的惡,然後,製造死亡和殺戮,這是你的拿手好戲。”

“大體上沒錯,隻錯了一小點。”異常者貼心的幫江奕奕更正:“僅僅是被憤怒主宰,就未免太缺乏技術含量。”

他知曉江奕奕看出了他方才那一長串話的目的,也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雖然我非常卑劣,但在藝術領域,我對自我的要求比較高。”

“憤怒確實會讓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能被憤怒輕易控製的人,可不符合我的審美。”他朝江奕奕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的目標群體是醫生這種類型……”

他停頓了下,嚴謹道:“當然,醫生是其中最為出色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像醫生這麼優秀。”

“我不驅使憤怒。”異常者露出了幾分得意:“在揭發他們深藏的惡的時候,我隻用陽謀。”

“就好比醫生,”異常者誠懇道:“醫生覺得我用憤怒引誘他人,是因為我方才說的那些話,激怒了醫生嗎?”

“但問題是,我隻是複述了醫生的檔案。”異常者疑惑道:“醫生為什麼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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