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棄政從商(2 / 2)

親衛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睛有些濕潤,“將軍自十四歲接手寇家軍,人還沒認全,就爆發了海賊入侵的事情,他們也不知怎麼得知了老將軍離世的消息,想趁機上岸占領南越,那時候,大家都以為南越要亡了,向北求救的人一去一回至少要兩個月,怎麼也是趕不及的,何況南越地勢複雜,就算有援軍來,也未必能順利找到已上岸的海賊。

好在海賊占領了幾座城鎮後就鬨起了內訌,原本就是十幾夥勢力摻雜一起的烏合之眾,一旦涉及利益瓜分就翻臉了,他們見城鎮來的如此容易,也不願意和彆人搭夥,四處散開來,自己占自己的地盤。

如此一來,他們人數是分散了,可一旦有心藏匿,卻極不好找,當時,寇將軍穿著老將軍的鎧甲,人隻比馬高一些,領著我們兩萬人,在沿海一寸一寸地搜尋過去,看到可疑之人問不出來處的都一一斬殺了,這其中必然是有無辜之人的,可當時的情況,根本沒時間一一查證,若是讓海賊攻入南越腹地,躲入山林中,更是難找到他們了。

我們沒日沒夜的趕路,每日睡不到三個時辰,遇到大波海賊時甚至要奮戰三天三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些倒也罷了,有那聰明的賊寇占領城池後竟然懂得高築城牆,躲在裡頭不出來,攻城戰消耗了我們近半的兵力,又有那黑心的賊寇,抓了百姓要挾將軍,若戰則屠城,那兩年,將軍每做一個決定都是被逼無奈,懂得感恩的人自然記掛著將軍的好,忘恩負義的人也就把將軍看做殺神,不願提他,哎……”

095 都是情不自禁惹的禍

李煦聽了心裡難過,不僅是為戰死的將士,無辜枉死的百姓,還有為寇驍的艱難,戰爭的殘酷是現代人很難想象的,尤其在冷兵器年代,一刀一槍的拚命要用多大的勇氣,寇驍當年還隻是個剛失去父親的孩子,不得不與殘暴的海賊決一死戰,這兩年,聽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難。

李煦自認為換了自己也做不到更好,當敵人用無辜百姓要挾你的時候,你是順從還是抵抗呢?順從了,自己得死,不順從,百姓死,可見,寇驍選的是後者,但你能說他錯嗎?不能,這些百姓不死,死的人會更多。

李煦也跟著歎氣,“普通百姓懼怕他也就罷了,這閩州的一眾官員也怕他就不合適了,他們難道不知道,寇將軍此舉都是為了誰。”

“也怪不得他們,當時有一夥海賊帶著大批金銀珠寶逃進了閩州城,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他們收買了閩州的部分官員,躲藏在官員家中,寇將軍凱旋回來後,身心俱疲,寇家軍更是損失慘重,一時沒得防範,竟然被那群海賊摸進了寇府,殺了不少人,還……

好在將軍身邊一直帶著五百親衛,把海賊殺了大部分,但卻被首領跑了,事後,此事查起來牽連了不少官員,還有幾個被收買的寇府下仆,寇將軍把他們都殺了,掛在城頭暴屍三日,威震住了全城上下。”

李煦遞了杯茶水給他,讓他潤潤喉,又和他打聽了寇家的事情,不過對方死活不肯說,顯然是有所顧忌。

那親衛喝完王爺遞給他的茶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說了這麼多話,幾乎把寇將軍的老底都摳乾淨了,頓時心裡拔涼拔涼的,也怪自己一時感性,為將軍抱打不平,才忘了大家曾經承諾過要對那件事守口如瓶來著。

他趕緊找了個借口逃了,遠遠地躲著順王,希望他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否則自己絕對被群攻而死。

李煦聽完了故事,好奇心是得到了滿足,可是卻更不好睡了,滿腦子都是寇驍小小的身影奮戰在一線的畫麵。

十四歲的男孩子,發育晚的話還沒開始長個呢,穿著他父親的鎧甲,拿著他父親的槍,不顧死活地闖在最前麵,就這樣,還得麵對各種人性的考驗,打勝了人家說你殘暴,不顧百姓死活,打敗了人家說你沒用,不配領軍,真是怎一個難了得。

不過戰爭真的很磨礪一個人,你看這才幾年,寇驍身上哪還能看到一點半點的稚嫩,把羽林軍一個個甩出來也不如他。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胡想一通,李煦睜著眼皮挨到了天亮,眼見海平線那頭霞光萬丈,李煦突然跳了起來,衝到寇驍身邊,把他搖醒,“寇驍,寇驍……起床,陪我看日出!”

寇驍本來已經要醒了,被他這麼一搖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跳起來問:“出何事了?”

李煦笑著指向東方,“快看,大海的日出最美了,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啊。”

看日出?這對古代人來說,尤其是對一名武將來說,腦袋裡真的不存在這種浪漫因子,日出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太陽更大一點,更亮一點,能當飯吃嗎?

寇驍雖然跟不上李煦的思路,不過見他歡喜的模樣也不忍拒絕,跟著他大步跑向海邊,找了塊岩石坐下。

霞光越來越亮,太陽露出了一點腦袋,映紅了大半個天空,李煦猛猛地吸了一口清早的空氣,說:“真漂亮啊,要是來個詩人肯定能吟出一首曠世奇詩。”

寇驍瞥了一眼自己常見的景色,突然靈機一閃,“海上霞光萬丈,天上百鳥齊鳴,浩瀚之水洶湧,澎湃之情難卻。”

李煦驚訝地看著他,“寇將軍竟然會吟詩?這……好像聽著一般般啊,你自己做的?”

寇驍瞪了他一眼,什麼叫一般般就是他自己做的,難道好的就不是他做的了?不過他確實不擅長吟詩作賦,他生硬地說:“末將是武者,能文縐縐一回也不容易了,王爺給點麵子啊。”

李煦大笑出聲,拍著手掌給他一點鼓勵,“那確實是很不容易,我就不會。”

寇驍不信,“傳言太子殿下文能治世武能安邦,您彆太謙虛了,想批判直說就是,要不您來一首。”

李煦笑著搖頭,沒有解釋,他不是原主,哪怕繼承了他的記憶也不能當個文豪,加上他上輩子就沒好好讀過書,能記住的古詩有限的很,肯定也是裝不了逼的,至於武能安邦更是扯淡,他連最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好歹人家有一身力氣,他養尊處優那麼些年,可沒乾過一點力氣活。

寇驍以為自己提到了他的傷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王爺是否心有不甘?”

“怎麼說?”

“您是堂堂皇子,自小受封儲君,受萬人朝拜,如今卻隻能在這貧瘠落後的蠻夷之地辛苦奔波,沒有錦衣華服,沒有瓊漿玉露,沒有嬌妻美妾,生活甚是清苦,您很不甘心吧?”

“你想聽真話嗎?”

寇驍點頭,李煦靠在岩石上,翹著二郎腿看向天空,真心真意地說:“這得看從哪方麵來考慮了,失去尊貴的儲君之位,自然會失去很多東西,但如果我還是太子,那隻能成天住在宮裡,有學不完的知識,見不完的人,聽不完的阿諛奉承,這樣的生活有何樂趣可言?

如今,我一貧如洗,但有身份有地位有權柄,我可以一點一點地積累財富,錦衣華服我會做,瓊漿玉露我會釀,嬌妻美妾嘛,我想有的時候自然會有,除了這些,我還能走遍天下路,看遍天下美景,結識各種各樣的人,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沒有被貶到南越,我也不會認識你啊。”

大概是最後一句話太讓人心動了,寇驍忍不住湊過去,抓住李煦的手說:“王爺,您放心,末將一定會一直支持你的。”

李煦瞥了眼被抓住的手,想抽出來,奈何對方抓的太緊,他皺著眉說:“多謝寇將軍的支持,但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

寇驍眼神逐漸變得深沉,他聲音低低地問:“王爺,您此刻看起來很美,我想親你了。”

李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就覺得一片陰影落下來,額頭有溫熱的東西觸碰過,他眨了下眼睛,全身寒毛直立,甩開他的手,抬腳把寇驍踹下了大石頭,低聲嗬斥:“說親就親,你沒毛病吧?”

寇驍趴在地上笑著,他知道李煦的生氣不會要人命,既然如此,偶爾占占便宜有什麼不敢的呢?

不過看李煦的反應就知道他不是斷袖,要想讓他接受自己恐怕很難,不過不要緊,人就在眼前,不爭取一番怎麼甘心。

李煦有句話說得對,嬌妻美妾,他想有就會有,但在他有之前,自己總得先做點什麼吧,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一腔的相思和愛慕啊。

李煦摸了下額頭,他兩輩子唯一親過他的人就是他老媽,親也是親臉蛋,親額頭總覺得太過親密了,還好寇驍沒敢親他嘴,否則非得甩他幾個巴掌不可。

他跳下石頭又踹了寇驍一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寇驍,如果你喜歡男人,我不管,但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哼,小心我閹了你!”

寇驍下意識地夾緊雙腿,翻個身從地上跳起來,拍掉身上的沙子,朝李煦拱了拱手:“王爺,南越比較開放,沒太多規矩,大家平時也都這樣鬨著玩的,我也就是見剛才霞光映在您臉上實在美豔動人,才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您放心,下次肯定不會有了。”他心裡補充一句:如果有,那肯定還是情不自禁惹的禍。

李煦才不信他的話,男人之間玩親親,當自己才三歲嗎?“我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總之,沒有下一次了!”

隊伍走走停停,像是一支春日出遊的行人,看到景色好的海灘都要停下來玩一玩,有時候順王還會帶他們下海摸魚,或是在沙灘上挖螃蟹,愜意的不像話。

寇驍不明白李煦要找什麼樣的地方當鹽田,他記得雷戰說過,這用海水煮鹽隻要有個寬闊的地方就好,為了取水方便,他找的是臨海的海灘,但因為離海太近,海水一漲潮就得搬遷,萬一遇上海王爺發怒,大風大浪,那以前的努力也都白費,必須重新開始,因此一年到頭也煮不出多少鹽。

但結果還是喜人的,至少南越自給自足夠了,省下了一大筆開支。

大家都不知道順王要去哪裡,要找什麼樣的地方,這一路走來,也沒見他對什麼地方特彆上過心,要不是他每日都對著大海寫寫畫畫,大家都以為是被忽悠出來的。

劉樹這個機靈鬼這一路上把寇家軍都認識個遍,他特彆能認清形勢,知道寇家軍會是他們最大的依仗,所以放下身段把一群糙漢子哄的心花怒放,大有將他當兄弟的意思。

李煦也不阻止他,這小子其他方麵的能力可能弱些,但特識時務,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得罪不起,就算有時候懟寇驍,也是在確保他不會生氣的前提下。

作者閒話:  老攻:“今天好開心,親到了媳婦兒的額頭。”

李煦:“有種你往嘴上親啊。”

老攻:“……”我媳婦兒這意思到底是讓我親還是不讓我親?求解。

096 建基地

“王爺,再往南就要出南越的邊界了,您還要繼續走嗎?”寇驍請示李煦道。

“你說,那些落海為賊的人是否都出自嶺南?”

“大多數吧,也有些各地逃竄的犯人以及一些不願勞作的百姓。”

“他們哪來的船?你可見過他們的船,能在海上遠行嗎?”

寇驍點點頭,表示見過,“其實他們的船並不比南越的強多少,隻是這群亡命之徒敢冒險,不懼海上風浪,但真正能從嶺南逃過來的海賊十不存一。”

李煦無法理解朝廷的做法,怎麼愛把罪犯流放到邊境呢?這不是加重邊境的混亂嗎?東南這邊還好,再過去就是大海,流放西北的犯人萬一要搞事,勾結外族入侵,防不勝防吧?

李煦其實心裡有個想法,有些冒險,但南越真的太缺人了,地大物博卻地廣人稀,如果能多弄點人來,就算是罪犯也可以的,與其任由他們閒著搞犯罪團夥,不如都抓來給他修橋鋪路,修建城牆。

勞動改造嘛,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洗心革麵呢。

不過這事可大可小,不是想辦就能辦成的,要製服這群惡人,首先得把自己的底子搞好,有充足的武力震懾和足夠的財力支撐,才能雙管齊下。

“不繼續往南了,本王已經看好兩處地方,隨時可以招人動工。”

寇驍見他胸有成竹,“那明日可要返程?您看好的地方是哪,末將可以先派人去把地圈出來。”

李煦指了指腳下,“就在這兒,不過除了建鹽田,還得在附近建個港口,方便船隻往來運貨,否則光靠陸路運輸,甚是不方便。”

寇驍不太明白,“這裡為何適合建鹽田。”

李煦能告訴他因為這地方後世依然是個大鹽廠嗎?他以前去參觀過鹽田,曬鹽的大致流程是知道的,但能不能一次性成功,還得看老天爺賞不賞飯吃。

“本王掐指一算算出來的,寇將軍信嗎?”

寇驍眉頭挑了下,心想,信你才有鬼,不過既然人家不說,那就算了,這也算是機密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過寇將軍說這裡離嶺南很近,那要如何保證這個鹽田不被發現並且不被乾擾呢?”

寇驍心裡有個想法,而且是個非常令他振奮的想法,他反問:“王爺能保證今年夏天就有銀錢入庫嗎?”

“能……吧。”他想了想,信心十足地點頭道:“能,你放心,肯定能!”就算今年曬鹽產量差些,他還有其他渠道賺錢不是?

“那好,末將立即發征兵令,先派五千士兵過來守著這裡,新招的士兵慢慢練幾個月也能頂用。”

“用不著五千人這麼多,一千足矣。”李煦看過附近的地形,這裡現在還屬於未開發地帶,因為臨海,百姓們都不敢居住在這附近,所以四目荒涼。

再往南幾百裡因為是邊界,常年有駐軍把手,因此海賊很少會從南邊入侵,基本都會乘船從海上偷摸過來,所以真正要防的隻是從海上上岸的海賊。

以他得到的消息看,海賊這幾年被寇驍鏟除了大部分,能成氣候的很少,基本都是瞄準海邊的漁村小鎮搶了就跑,一般不會跑到這麼偏僻沒有人煙的地方來。

但他不能心存僥幸,萬一就那麼巧呢?

李煦想了想,和寇驍商量:“不如咱們在這附近建個水師基地吧?”

“水師基地?”寇驍眼睛亮了起來,他原本隻想借此機會征兵擴軍,沒想到王爺想的比他更遠。

南越自然是缺水師的,否則這些年打海賊也不會打的那麼吃力,但水師可不僅僅是拉一群人來當兵就好,需的配備海船,海船上的武器也不能少。

李煦造不出火槍大炮,但火藥的配方他知道,弄幾個炸藥包還是可以的,不過他並不打算現在拿出來。

“建個千人的水師基地,鹽工至少也要幾百人才夠用,閒暇時這幾百人也要參與操練,起碼敵襲時能拿起武器對抗一二。”

“聽聞匈奴全民皆兵,就算是老弱婦孺也能拿起武器殺敵,若南越也能如此,倒是不懼怕任何海賊了。”

李煦搖搖頭,並不讚同這個觀點,“地理位置不同,南越百姓的身體素質與匈奴人還是有差彆的,不過先天條件比不上,咱們可以後天來補齊。”

“這裡一旦開始練兵,周遭的人都會知道的。”

“這是好事,讓彆人以為這邊的動靜都是練兵造成的,隻要攔住來刺探消息的人,這個鹽田可以隱秘很長一段時間。”隻要給他緩衝期,等寇家軍壯大成長起來,再有人來覬覦他的鹽田也不怕了。

兩人仔細商談一番,寇驍心裡也有了底,乾脆帶著李煦去了最近的漳宜縣,擺出身份直接入駐縣衙,然後當天就把招兵的告示貼了出去,並且派縣尉全權負責此事。

寇驍大致知道這周邊的人口,因此隻讓縣尉招兵兩千,給出待遇非常不錯,並且訓練基地就在漳宜縣附近,離家近,無事時每個月能輪流回家探親,而且隻是去練兵而不是拉來就上戰場,聞訊趕來報名的人不少。

縣尉按照寇驍的要求剔除了一大部分人,最後一共收下了一千八百六十餘人。

李煦坐在縣衙裡翻看這一千多人的檔案,心裡感慨不已,以前看電視劇電影總是動則數十萬上百萬的軍隊,可真到了南越,就知道這裡不可能有,全南越的人口加起來有沒有一百萬都不好說。

李煦在縣衙的這幾天也接見了這裡的大小官員,管著戶籍的縣丞被他一個問題就難住了,而他不過是問了最基本的問題:漳宜縣人口多少?

縣丞給不了他準確的數字,寇驍也給不了,李煦這才知道,他下一步的工作重點除了賺錢,還有抓緊人口普查,落戶造冊。

“這一千八百餘人皆是青壯年,且有家族有姓氏,來曆可查,王爺儘可放心。”

李煦既然要把鹽工當士兵訓練,當然不可能招老弱病殘來,這些人裡挑出一千身體素質優越的充進寇家軍,訓練成第一支水軍,剩餘的八百餘人就是鹽廠的鹽工了。

李煦也不怕他們不樂意,他開出的報酬極高,福利也好,你不來有的是人候補,要不是因為時間緊迫,他甚至可以從其他地方招人來,本地居民優先算是照顧他們了。

除了招兵和鹽工,李煦還要招一批建築工人,基地總要有人建設,但寇驍說,建房子這種事由兵將來做就行,這邊的房子幾乎都是土木結構,頂上覆蓋青瓦,家家戶戶都會做。

但李煦想試試建磚瓦房,對抗台風的能力更強些,於是多請了十幾位工匠。

漳宜縣的縣令姓鐘,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聽說他隻有四十九歲,看起來卻和七十九似的,李煦知道,這個時代人的壽命不長,南越條件更差,匪患厲害,平均壽命還更低些。

鐘縣令一聽說王爺要在漳宜附近建立水軍基地,立即就包攬了招工事宜,“錢縣衙拿不出來,但人手還是夠的,士兵們就兢兢業業的操練即可,建基地的事情交給普通民眾來做。”

要是這個基地能建成,以後再有海賊上岸,也得先過了水軍那一關,對當地百姓來說無疑是件大喜事,鐘縣令肯定是要大力支持的。

但對於李煦讓他大量尋找石灰和粘土表示不解,這兩樣東西有何作用呢?但老縣令不敢問不敢說,默默地把事情辦好了。

李煦要不是見他年紀太大,恨不得把人挖走當自己的班底培養,他就缺這種話不多又能乾的官員。

之後的幾天,李煦在縣城外找了個山腳建磚窯廠,工人就從附近的村民裡招,男女皆可,乾的也就是挖土燒磚的活。

李煦目前能建的隻有紅磚窯,最古老的實心磚,用黃土為原料,製胚後燒製而成,工藝簡單,雖然很費土也很費木材,但是目前最便捷最簡單的方法了。

等到出發的時候,隊伍竟有幾千人,除了招來的士兵和工人,縣衙的衙役也出動了一大半,還有各部門抽調的大小官員,說是去幫著管理人丁、登記記賬之類的瑣事,還有一些婦人,先跟過去做些雜活,洗衣做飯,免得勞累一天的工人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李煦在讚歎之餘,懷疑這位鐘縣令要不是年紀大了,說不定自己也會跟來,真是個麵麵俱到的好官。

隊伍離開漳宜,隻花了三個時辰就抵達了海邊,發了乾糧,大家就在海灘上睡了一夜,清早起來,這些人被分成兩批去了不同的方向。

李煦好歹是房地產企業的老總,當年沒少下工地,年輕時甚至在工地搬過磚當過工頭,對建築業這方麵的知識肯定是更熟悉的。

他知道最早的水泥是用石灰和火山灰混合而成的,他一時半刻也找不到火山灰,隻能用粘土代替,先試著砌了幾個大火灶,效果還不錯。

海邊風大,李煦也沒準備蓋高樓,就建一層樓的磚瓦房,因沒有鋼筋,承重部分隻能用木材代替,最後建出來的是磚木結構的平房,即便如此,房子建好後,還是震驚了所有人。

尤其是寇驍看到後,愛不釋手的在牆上來回摸,又使勁推了推,要不是李煦在一旁警惕地看著他,他都想用儘全力砸一砸了。

097 人比人氣死人

“牢固嗎?”李煦黑著臉問偷偷摸摸踹了牆壁幾腳的男人。

男人淡定地放下衣擺,點頭說:“挺堅固的,若是城牆能用此物修建,再建得厚些高些,防禦能力定能上升好幾倍。”

李煦承諾道:“行,本王會把修建城牆列入工作事項中,但不能急,不僅城牆要修,路也要修,慢慢來吧。”

寇驍恨不得抱著他親幾口,怎麼會有這麼聰明這麼能乾的王爺,他現在非常感謝韓家造反,把李煦送到南越來,看來回去得給韓家列祖列宗上幾柱香。

水師基地建在了離海灘五公裡的位置,等高高的瞭望台建起來,從瞭望台上就能窺見海邊的動靜,整合軍隊跑過去,也不過就一個時辰的事情。

李煦見樣板房建起來了,沒多大問題,就把這裡的事情交給寇驍,自己帶著人去了另一邊,鹽田才是他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

來的第二天,李煦就命工人在海灘上挖鹽池,池梗築了半尺高,形成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小池坑。

李煦到的時候,這片原本平整的灘塗已經變成了一個到處是坑的場所,工人們依舊在往外挖坑,不知疲倦,負責監工的劉樹卷著褲腿在海灘上跑來跑去,手裡拿著他畫的簡易圖紙,時不時對比一下,稍有不對就立即讓工人返工。

見李煦到來,劉樹帶了一個年紀頗大的中年男人過來,那是這次招來的木匠之一,李煦留了幾個在這邊,以便做些閘門之類的小物件。

那男人弓著腰走過來,行了禮,頭也不敢抬,隻說:“啟稟大人,按您的要求,已經做好了各個溝渠裡的閘門,隻是……”

劉樹見李煦眉頭微微一皺,立即嗬斥道:“彆支支吾吾的,有事說事。”

李煦擺擺手,“不要緊,有話但說無妨。”

“喏,這鹽池自然是能納入海水的,但您說的那個什麼製……”

“製鹵台。”

“對,您去那邊看看,製鹵台建的有些高,海水定然是灌不進去的,不如將坡度降低些?”

李煦隻知道海水曬鹽分為蒸發池和結晶池,經過風吹日曬結出晶體,所以他讓工人們挖了一排排有些坡度的鹽池,等漲潮時將海水攔截在鹽池裡,經過一道道蒸發得到鹽鹵,水分越少,沉澱下來的鹽鹵越濃,等曬乾了結出來的就是粗鹽,但他不是這方麵的技術工人,成否成功還要靠實際操作。

“行,等第一次漲潮後就開閘放水,閘門的高度和寬度你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若有問題與鹽田的管事說。”

劉樹聽到這話苦著臉,很想說自己不想留在這海邊當什麼管事,風吹日曬的,他皮膚都黑了許多,但他知道王爺身邊沒有可用之人,除了自己還能靠誰呢?

賀遵要保護王爺的安危,賈平被安插進了水師裡,自己一個貼身奴才,當然可有可無。

“王爺,您真的要丟下奴才嗎?”劉樹苦巴巴地拽著李煦的衣袖。

李煦瞧著他那可憐樣,安慰道:“這鹽田至關重要,一般人本王不信任不敢用啊,你得幫本王守好這裡,把好第一道關,等曬出鹽了工序穩定了你就可以培養接班人,到時候本王再接你回來。”

“您……您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

李煦眨了下眼睛,“是嗎?我說了嗎?”李煦假裝失憶,語重心長地勸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缺不了你啊,這不是實在沒人用了嗎?你就辛苦幾個月,最多半年,一定接你回來!”

劉樹做最後的掙紮,“您不是信任寇將軍麼,不如用他的人吧。”

李煦虎著臉,“寇將軍是個好人,但這鹽田是王府的,用了寇家的人,他豈不是對這鹽田的產出與收益一清二楚?那本王就不能拿銀錢牽製他了。”

劉樹聽他這麼一說,也正經起來了,“是奴才考慮不周,您放心,奴才一定把這鹽田管好。”他心裡清楚,他是王爺的心腹,能管著如今王府的重大命脈,那是王爺高看重視他,可他真不想離開王爺啊。

“那您保證,這半年身邊不能有其他小妖精。”

李煦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臉,“好了,本王最愛你了,一定不會有其他小妖精的。”

寇驍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他耳力好,把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頓時心裡跟吃了黃連似的苦,沒想到自己連個閹人都不如,王爺如果喜歡這種清秀粘人型的,那他豈不是沒機會了?

他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手掌,再看看那細皮嫩肉的小太監,感慨地歎了口氣:“貨不對板可怎麼辦?”

劉樹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也就不再糾結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把這鹽田管好,否則也沒臉麵回到王爺身邊,等他做出一番業績,王爺身邊的第一心腹寶座依然是他的。

剛得意一會兒,後背被人狠狠拍了一記,劉樹回頭正要罵人,就見寇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眼神跟刀子似的。

他躲開一步,縮著肩膀問:“寇將軍何時來的?”

寇驍抿著嘴不說話,李煦看到他也是詫異,“你怎麼來了?不是剛分開嗎?”

寇驍心裡像有一群小螞蟻撓著,癢得很,麵上平平靜靜地說:“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末將還要護送您回閩州,自然得一路跟隨。”

“本王身邊有穆侍衛,再加上寇家軍,足以保證安全無虞。”

寇驍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這邊基地要建設一月有餘,正好回閩州一趟,把軍營裡的事務安排妥當,免得軍心動蕩。”

這倒是,李煦原本也沒想到寇驍會留下來,他起初的計劃是在鹽田附近找支軍隊守著,最適合的就是地方軍,可來了之後才臨時變成建立水師,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了。

“那就辛苦寇將軍來回奔波了。”

“應該的,這樣的辛苦末將很願意受著。”這支訓練出來的水師依然是歸他名下,等於是增強了他的兵力,還不用自己出錢,太完美了。

李煦見他下巴又長滿了胡渣,看著很硬漢,也讓人總是忽略他的年齡,其實他也不過才剛成年而已啊。

寇驍見他盯著自己看,下意識地把胸口挺了挺,硬邦邦的胸肌將春衫挺出個好看的弧度,然後他發現李煦的目光遊移在他的麵部,想起自己又許多天未曾刮胡須,立即轉過身背對著李煦。

他暗道糟糕,忘了這位主最見不得人邋遢,但寇驍從開始長胡子後基本都在外征戰,連吃飯都得搶時間,哪會在意胡子長不長這種問題,以至於沒養成每日打理自己儀容的習慣。

他想起李煦曾經說他長的影響食欲,頓時不滿起來,這軍中還有誰比他好看?每每回到閩州城,朝他丟花丟手絹的姑娘不要太多,也就比李煦差那麼一星半點。

李煦暗暗笑了笑,對劉樹說:“瞧瞧我們寇將軍,終於知道形象為何物了。”

不止李煦覺得好笑,寇家軍也暗笑不已,他們何時見過將軍這副沒臉見人的姿態啊,要換作以前,他肯定用那張臉懟死對方,說不定還能把對方衣服扒光丟進泥坑裡滾一滾,讓你敢笑。

當然,以前也沒順王這麼個金玉般的人物參照對比,大家都一個樣也就沒什麼丟人的。

寇驍瞪了自家的兵,“笑什麼笑,看看你們,再看看人家……”他的手指向李煦身旁的劉樹賀遵等人,酸溜溜地說道:“同樣是一起出門的,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無論是李煦還是他身邊的隨從,一個個都儀容整齊,衣著華貴,隨便往哪一站,都是貴氣逼人的大老爺,而寇家軍丟開武器大概就是最普通的泥腿子。

“額……”寇家軍們麵麵相覷,然後去齊刷刷地低下頭,有的恨不得把腳上的破鞋藏起來,彆說,這麼對比著,心裡是有點不是滋味。

李煦假裝沒看到他的異樣,把自己的洗漱包借給寇驍,“本王知道寇家軍出門在外顧不上打理儀容,正好晚飯還有些時候,大家不如去刮個胡子,倒不是因為長胡子醜,而是容易藏汙納垢,還容易長虱子,影響身體健康。”

大家以往還真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誰會在意身上多幾條小生命呢,看到了捏死就好,而且這時候的人都是長發,胡子不長頭發也會長啊,難道還要把頭發剃光?

這邊鹽工的臨時宿舍裡已經通了水,是從遠處的河流裡用竹管接過來的,寇驍借用了浴室衝了個澡,換了一套天青色的胡服,是臨出門前才做的,借鑒了李煦曾經穿過的那套款式做的,這胡服貼身,穿在李煦身上顯得他修長清瘦,穿在寇驍身上就多了幾分威武沉穩的味道。

寇驍披散著頭發出來,進了李煦的房間,原本是想借用他的鏡子,卻在看到他時改了主意,“王爺,您這剃胡刀末將用不來,可否幫個忙?”

李煦正在看修改後的鹽田施工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眼前一亮,“寇將軍穿這套衣裳很好看。”胡服能最大限度地展現身材,寇驍的身材太標準了,加上天青色他平日裡很少穿,就讓人眼前一亮。

寇驍被誇了自然高興,坐到他對麵,把剃胡刀遞給他,他還擔心對方不接,結果李煦二話不說就要上手。

李煦的剃胡刀是他自己找人做的,一個帶手柄的木頭夾子中間夾著薄薄的刀片,隻露出一點鋒利的邊緣,有點類似現代手動的刮胡刀。

而寇驍他們平日裡剃胡子都是有什麼刀用什麼刀,李煦甚至看到過有人把砍柴刀往臉上比劃的。

李煦摸了下寇驍的胡子,其實也沒有很長,不過想到這是半個月長出來的,又覺得寇驍的雄性激素分泌過於旺盛了,估計也是個**重的男人。

作者閒話:  老攻:“男人嘛,身上多長幾根毛才顯得雄壯,沒長毛的男人娘們兮兮的。”

李煦:“我不喜歡一身毛的猴子。”

老攻:“我馬上去剃乾淨,一根不留!”

098 吃醋

李煦用自製的香皂打了點泡沫抹到寇驍腮邊,解釋說:“弄點泡沫更順滑,不容易刮傷皮膚。”

寇驍把下巴微微抬頭,嘴唇稍稍動了動,甕聲說:“之前就想問,王爺的香胰子是哪裡買的,又香又好用。”

“這是自製的,等回到閩州給你送幾塊。”

“那就先謝過王爺了。”

李煦本打算批量生產香皂來賣的,這東西用豬油就能做,加點花汁就能有顏色有味道,還可以在造型和包裝上做文章,新奇又好用的東西肯定不愁賣,隻等百姓們圈養的豬長大。

自從紅燒肉火了之後,閩州城內外的百姓就開始建豬欄養豬了,正好春天到處都能割到豬草,隻要勤快些也不費糧食。

李煦讓人告訴他們,要想公豬長得快,得把他們閹了,因此還衍生出了專門騸豬的行業,還有人專門養種豬,牽著到各地給母豬配種,收益竟然不錯。

給寇驍刮完胡子,李煦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他的臉,想檢查一下刮乾淨了沒有,寇驍眼神一變,火辣辣地看著李煦,喉結動了動問:“王爺,刮乾淨了嗎?”

“還行,挺乾淨的,不紮手。”

“是嗎?我試試。”寇驍說完把下巴湊到李煦的脖子上蹭了蹭,把李煦驚得往後跌倒在地。

他咬牙切齒地喊道:“寇、驍!你……”

寇驍趕緊把人拉起來,臉上掛著訕訕的笑,“抱歉抱歉,我無心的。”

李煦拍開他的手,忍了又忍,突然拽著寇驍的衣領將人扯到麵前,把剃胡刀架在他脖子上輕輕滑動,“下次再敢不小心,你這腦袋可以搬家了。”

寇驍連忙點頭,“遵命,末將明白,不過……”

“不過什麼?”

“我認為這是很正常的接觸,並沒有占您便宜,您是不是得改一改觀點?”

“怎麼改?”

“比如說,偶爾有身體上的碰觸,不涉及私欲,都是可以理解的嘛,人與人相處怎麼能劃清界限呢?”

“那你是忘了本王的身份,本王的貴體也是說碰就能碰的嗎?”

寇驍露出個苦澀的表情,“您一路與我等同吃同睡,末將還以為您並不注重身份,看來是末將想多了,今日多有打擾,末將先告辭吧。”

他輕輕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刀片,朝李煦拱了拱手,然後大義凜然地走出房間,那背影竟然帶著幾分蕭瑟的味道。

李煦氣笑了,這寇驍要是能進娛樂圈,估計年紀輕輕就能當影帝,他要是有這麼脆弱,自己把腦袋擰下來給他當凳子。

在海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李煦就帶著人回程了,劉樹送了又送,眼淚都快流乾了,那哭哭啼啼的姿態引得一群大老爺們在背後議論紛紛。

“我猜這小太監是王爺的寵侍,否則一般主仆之間哪能黏糊成這樣,形影不離的。”

“我瞧著也像,聽說中原貴族世家子弟多好男風,愛養男寵,你瞧劉公公唇紅齒白,哭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絕對是王爺的那個……”

“這算什麼,我還瞧見王爺抱著他安慰呢,嘖嘖,難怪王爺身邊沒個女人也不著急娶妻納妾,原來是有人暖床了呀。”

寇驍聽著下屬們小聲議論著李煦和劉樹的奸情,再想想自己昨日的待遇,渾身開始散發冷氣。

“奇怪,哪來的陰風啊,這倒春寒也該過了吧。”

“閉嘴吧你們,還不趕緊上路。”寇驍一人踢了一腳,冷著臉走在前頭,路過李煦時也目不斜視地穿過去,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他們南下時一路沿著海岸線走,都是荒無人煙的海灘和灘塗,回去時李煦特意走了有人的村鎮,收羅了不少會造船的工匠,準備帶回去辦個船廠。

當日那為父自薦的船家也沒說錯,他父親在當地確實小有名氣,李煦一到地方就打聽到了,但這年代消息閉塞,村與村之間都可能消息不通,手藝也幾乎是父傳子,子傳孫,導致技術流傳不開,誰都認為自己最厲害,誰也不服誰,所以李煦幾乎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打聽到幾個技術大能。

隊伍裡多了一群匠人,每日都爭吵的厲害,寇驍心情差嫌聒噪,恐嚇他們,誰還敢再說一個字就割了舌頭縫上嘴,嚇得這群老匠人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一路沉默地跟到閩州。

李煦知道他心情不好,以為是那天晚上被自己刺激的,不知道他暗搓搓地吃劉樹的醋,找了個機會問他:“你這是在生本王的氣。”

“不敢。”

“你這動手動腳的毛病是一直都有還是隻對本王如此?”

這個問題可把寇驍難住了,要是說一直都有,豈不是讓李煦以為自己是個隨便的人,那自己的清白何在?可要選後者,更糟糕,跟表白無異了。

寇驍知道他不可能答應自己,表白等於自尋死路,於是含含糊糊地說:“這個也得分情況,末將也不是對誰都如此,但平日裡和兄弟們一起,免不了勾肩搭背,難道中原還講究男男授受不親?”

李煦挑了下眉頭,“那就好。”然後就不再管他了,叛逆期的孩子,誰還沒個耍脾氣的時候呢?

回到閩州城已是三月,城外竟有一整座山的桃樹林,桃花灼灼綻放,粉紅色渲染了整座山峰,遠遠看著令人炫目不已。

李煦停下來看了許久,讚歎道:“本王今日才發現,這城外種著如此多的桃樹,桃花齊齊盛放的場景真美啊。”

寇驍走到他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說道:“那是寇家的山,因家母喜愛吃桃,這才種了些桃樹。”

李煦心想:聽聽,這就是大地主的口吻,一座山種滿桃樹隻因寇夫人愛吃桃,問題是,寇夫人能吃得完一棵樹結出來的桃子麼?

他打趣道:“寇將軍家中可還有多餘的山?”

“怎麼?”

“本王愛吃荔枝啊,不如你幫我種些荔枝樹?”

寇驍眼神暗了暗,盯著李煦的笑臉揶揄道:“寇家的山有的是,以後寇某的夫人愛吃什麼就種什麼,但王爺您身份不一樣,在某未娶妻前倒也可以給您種些。”

李煦歎了口氣,“這麼說來,本王得盼著寇將軍這輩子都不娶妻了。”他也想有大片的山林,想種什麼就種什麼,這都是錢啊。

南越氣候濕熱,水果豐富,如果能做水果批發生意肯定也是能賺的,問題就在於路途遙遠,水果存不住,李煦也是看到桃花時才靈機一動,他其實可以做桃花酒或者是蜜餞來賣,這二者肯定深受女性喜愛。

讓寇家軍自去軍營,李煦和寇驍帶著幾個侍衛進了城,剛過城門就被眼前的熱鬨景象驚呆了,原本不算寬敞的馬路兩邊擺滿了攤子,人來人往,一行人剛過來就有小販來拉人:“幾位客官要住店麼?這城裡的客棧都客滿了,我家還有個小院可以出租,一個月隻要五百文,很便宜的。”

城門吏從班房裡出來趕人:“快走快走,瞎了你的狗眼了,王爺和寇將軍都不認得!”

李煦不讓他大聲囔囔,這麼多人,他的身份一叫破那還了得。

城門吏趕走了小販,親自給李煦他們開道,同時苦惱地說:“這些多是來應召的,自從王府貼出招人的告示,這附近十裡八鄉的人就來了許多,最近更有許多外地的人趕來,這些人暫時住在各客棧中,有人看到了商機,就沿途擺攤售賣貨物,後來離家近的也回家帶了些東西來置換,反正都是自家有的,能換幾個錢也好。”

李煦見街上亂糟糟的,不僅人多,地上的垃圾也多,而且不少人隨地大小便,實在影響環境。

李煦給了城門吏一串賞錢,“辛苦你了。”

不等回到家,李煦先去了郡守府,讓相關官員把城門口那地方理一理,把那條街道上的商販引到更西邊的空地去,搭個棚子做成市集,要販售物品必須在市集內交易,每個攤子每日收一文攤位費,再建幾個簡易的廁所,規定不許隨地大小便,抓住一個就罰款一百錢。

寇驍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一聽就是慣常處理政務的,城門口乃兵家要地,確實不宜擠滿人,而且影響出入。

那官員對其他都挺滿意,就是說到罰款這事情有點糾結,“百姓們賺錢不易,一次就罰一百錢是否太重了些?”他以為李煦不懂物價,一百錢對他來說不多,但對普通百姓來說,擺攤一個月也未必能賺一百文。

李煦心知肚明,“不重罰何以定規矩?或者你讓他們二選一,要麼罰錢要麼自此不能進入市集擺攤,再告知衙役,罰沒的錢財他們可分得一半,當然,若有膽大妄為者敢亂收錢,本王讓他們百倍吐出來!”

李煦覺得,這時代的獎懲機製還是太落後了,文官們覺得用錢來實施獎懲銅臭味太重,巴不得人人都用道德標準來約束自己,或者靠刑罰,哪裡知道,金錢也是約束力很強大的一種獎懲方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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