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這也太上道了(2 / 2)

李煦拿著小船笑了起來,拆開準備重新折一遍,然後就見紙張中間寫了一句話:王爺,分彆許久,甚是想念。

李煦看著這句話沉默了很久,他認真思考起寇驍對他的心意,以前這小子占他便宜他都沒當回事,以為是年輕小男孩的躁動,應該是開玩笑成分居多,現在看來,恐怕對方是認真的。

但是認真到什麼程度,李煦不知道,寇驍作為寇家獨子,難道還能和男人過一輩子不娶妻生子?估計全南越人民都不同意吧。

明知不可為可為之,那是愚蠢的,李煦並不打算走這條艱難的道路,康莊大道擺在他麵前,他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白了,李煦對寇驍隻有欣賞,並沒有動心的感覺,如果真有一天,他愛上了寇驍,也許也願意闖一闖荊棘坎坷的道路。

作者閒話:  老攻:“分開這麼久,想媳婦兒了。”

李煦:“怎麼個想法?”

老攻:“日想夜想,吃飯想洗澡想上廁所也想。”

李煦:“不用乾活嗎?閒的你!”

111 我餓,想吃肉

把紙船折好,李煦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知道是賀遵把人帶來了,“請進。”

來送信的是寇驍的親衛,當初被李煦套話的那個,進門時手裡還抱了個壇子,說是劉總管讓他帶回來的樣品。

劉樹讓人帶回來的自然就是鹽了,李煦打開看了一眼,隻見壇子裡裝了滿滿一壇雪白的精鹽,約莫有二十斤,他捏了幾顆放進嘴裡,味道和記憶中的一樣,比現在吃的鹽好太多了。

李煦見他站著沒動,便問:“他們可還有話要你帶給本王?”

那親衛立馬笑著回答:“劉總管讓卑職問您,那些已經曬好的鹽是否要運回閩州?如果是的話,他可以就近招人運送。”

李煦有些猶豫,如果都運回閩州,動靜太大了,而且花費的人力也不少,何況鹽這種東西一遇水就受潮,到時候路途損耗肯定不少。

船廠那邊造好了幾艘大船,還未下水測試過,李煦也沒去看過,估摸著遠航有些困難,但近距離運送物資應該沒有問題。

“你回去告訴他,先囤在倉庫裡,做好防潮工作,到時候該運到哪裡運多少本王會派人告訴他。”

“諾。”那親衛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將軍命屬下拿到您的回信再回去,此外,將軍說,天氣漸熱,他沒有帶薄衣裳,想問您討要幾套衣裳穿,還有,他想吃您做的紅糖饅頭。”

李煦聽了嘴角直抽,這混蛋小子,把他當什麼人了?他指著隔壁寇府說:“衣裳和吃食去寇府要,寇將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嗎?”

那親衛也知道他家將軍的要求有些無理,低著頭不敢說話,李煦剛下定決心對寇驍冷處理,不回應,自然不會搭理他的要求。

不過他還是讓吳進去寇府問寇夫人要了幾套寇驍的夏裳,又讓徐嬸子給他做了一袋紅糖饅頭,然後就打發信使走了,至於饅頭送過去後會不會餿那他就不管了。

“那回信……?”親衛想起他家將軍那望眼欲穿的表情,有些不忍心看他失望。

“替本王帶句話給他,就說本王公務繁忙,沒有時間給他回信,讓他專心練好水師。”猶豫了一下,李煦又加了一句:“注意保重身體,早日回來。”

親衛覺得這樣的回話也可以了,便行禮告彆,臨走前,他還特意對李煦道了謝:“聽聞拆遷的事情是王爺定下的,屬下家中也受益了,屬下替家人謝過王爺。”

他下午回家時看到原本的二進宅子變成了一進,家門口鋪了一條大馬路,還以為官府為了修路拆了他家的宅子,問了鄰裡才知道,他們拆了一進的院子,官府就補了一個新院子給他,而爹娘直接就將新院子過給他了,作為他日後的住所,他們二老還住在老宅子裡。

他還特意去看過那新宅子了,紅磚青瓦,雖然麵積不大,但每個屋子都很亮堂,和水師基地那邊蓋的宅子一樣,顯然是王爺的手筆。

“這都是正常流程,不必謝。”其實,按照現代的拆遷補償來算,李煦給出的條件並不高,房子換房子,而且原主是要親自參與建造的,那點點補償款也隻夠他們找個臨時住處解決溫飽,但就是這樣,在南越百姓眼中,已經是無比優惠的政策了。

能用自家的破屋子換一套乾淨明亮的新屋子,還不用自己出錢,隻出點勞動力,何樂而不為呢?

夜裡,寇驍在月光下折紙船,身邊已經散落了十幾隻折壞的紙船,就送給李煦那個,已經是他目前折的最好的一隻了。

“也不知道王爺是否看到紙船裡的字。”寇驍一邊希望李煦能看到,又怕他看到,如果看到了,下回再見到他怕是沒有好臉色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腦子發熱寫下那句話,可能是分彆太久了,思念日積月累,讓他明白,自己對順王不單單隻是一時的迷戀,而是真真切切的愛慕。

賈平坐在一旁喝茶,茶葉是李煦上次寄信時一起寄來的,他是第一次喝這種茶,開始很不習慣,多喝幾次竟然覺得還不錯。

見寇驍又做壞了一個,賈平實在看不下去了,搶過一張紙在他麵前折了一隻紙船,又說:“將軍給王爺寄紙船是何用意?營裡有木匠,想要送船,不如送一艘精致的木船模型。”

寇驍把之前做的都丟進火堆裡,拍了拍手說:“這是本將軍的心意,豈能送彆人做的?”他也是察覺到李煦心情不好才想著送他點東西,劉樹那邊送了鹽,他這邊自然也要送李煦想要的。

而他知道李煦現在最想要的可能就是大海船,這個他給不了,但自己親手折的紙船也很有心意啊,於是才學了這玩意,結果發現自己是個手殘,學了幾天也學不好。

賈平把折好的紙船放在他麵前,看著他問:“將軍可是心悅王爺?”

“是又如何?”寇驍站起身,用腳將那隻好看的紙船踢進火堆裡,居高臨下地看著賈平,“我知道你留在南越是什麼心思,但你覺得有用嗎?王爺就算喜歡男人,也會選我吧?”

賈平心平氣和地說:“感情之事誰說的準呢,而且我也沒有將軍那麼大的野心,能護他周全為他建功立業足矣。”

他站起來往回走,給寇驍留了一個堅毅的背影。

寇驍嗤笑一聲,他才沒那麼偉大,他從小就明白,想要什麼就要去爭取,有敵人就應該儘早除去,他既然喜歡李煦,又怎麼可能隻默默無聞地在他身邊做個聽話的下屬呢?

就算事情成不了,他也得給李煦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哪怕玉石俱焚。

在夜色下站了許久,寇驍吹了聲口哨,一名親衛從暗處走出來,他吩咐道:“你即刻回閩州,讓曹吉來接替本將軍繼續練兵,告訴他,十萬火急,務必在三日內抵達。”

那親衛一聽這時間,急忙跑去牽馬,這一來一回,得日夜兼程才能做到。

寇驍回到營地,有巡邏的士兵來報:“將軍,海上發現了一艘船。”

“隻有一艘?”

“是,目前隻發現一艘。”

寇驍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會出現在附近海域的不可能是漁民,但如果是海賊也不可能隻一艘船上岸吧?難道是打前鋒的?

“立即召集人馬,去港口那邊候著,再通知劉總管,讓鹽工帶上武器守好鹽田,其餘人一律躲在屋內不許出門半步。”

“諾。”

很快,一千人的水師隊伍就集結完畢,港口那邊有他們的船,但都隻是征用的漁船,出不了遠海,是水師日常訓練用的,此時,已有人登船,將船隻橫列在碼頭,靜靜地等候對方到來。

寇驍站在船頭,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照的海水波光粼粼,看久了仿佛的要將人吸進大海中,他的視野裡還未出現那艘船,隻能給瞭望台那邊的士兵打信號,對方很快回複,船離他們不遠了。

又等候了片刻,遠處果然出現了一個黑點,等它靠近到僅剩千米遠,寇驍命人擊鼓搖旗,如果是海賊,看到他們這麼大的陣勢肯定掉頭就跑了。

但對方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前進,寇驍握緊手上的槍,命船夫將船往前劃了一裡。

等到雙方即將對接上時,他運足氣息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過了許久,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出現在船頭,大聲喊道:“前方可是南越兵士?我乃羽林軍葉長青,請勿動手。”

寇驍怔了怔,葉長青他當然知道,羽林軍在時就知會過他失蹤的事,後來李煦也找他幫忙尋人,他都以為這人死在海裡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他忙將賈平喊來,對方離得遠,沒聽到葉長青的喊話,聽寇驍說葉長青在那艘船上,迫不及待地讓船夫開船迎上去。

“小心有詐。”寇驍提醒他一句,然後就事不關己地守在一邊。

他心想:要是這姓葉的早回來幾天就好了,送去閩州,李煦肯定高興壞了,比他折一千隻紙船都有用。

這麼一想,寇驍心裡不平衡了,等看到賈平背著一個人過來,便沉聲問道:“是他嗎?”

賈平點點頭,將葉長青放平在甲板上,再讓個小兵回岸上帶醫匠過來,對寇驍解釋說:“他身體很虛弱,雙腿似乎受了傷。”

葉長青大口大口的喘氣,他蓬頭垢麵,頭發如雜草一樣覆蓋在臉上,身上的衣服臟亂無比,露出來的皮膚也滿是傷痕,沒人知道他遭遇了什麼。

賈平拿了水小口小口地喂他,足足等了一刻鐘,葉長青才緩過氣來,聲音戚戚地說:“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真是命大啊。”

寇驍蹲下,掃視了一下他的全身,皺著眉問:“哪裡受了傷?跟你回來的人都是誰?”

對麵那艘船已經被水師控製了,船上的人除了葉長青賈平一個也不認識,便先讓人看住了沒動。

“都是些皮外傷不要緊,船上的人是和我一起逃出來的,有些以前是海賊,被我策反了,還望寇將軍饒恕他們以前的罪孽。”

見他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喘氣聲越來越大,寇驍也不好繼續發問,隻好先將人帶回去再一個個問話。

賈平讓人抬了擔架來,將葉長青抱上去,對方緊緊握住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賈平啊,我餓,想吃肉。”

如果是平時,賈平肯定會刺他兩句,但此時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竟然心軟的出奇,回握他的手說:“知道了,回去立馬就有吃的了。”

等人都上岸,寇驍讓人去通知劉樹解除警報,該乾嘛乾嘛去,自己帶著人回了營地。

葉長青足足洗了三桶水才把身上洗乾淨,換上賈平的衣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任由醫匠給他抹藥,等上好藥,他望著天花板,嘴裡嘟囔著:“這是用什麼建的房子啊?怎麼如此奇怪?”

賈平斷了熱粥進來,放在床邊的茶幾上,把他扶起來,說:“是王爺發明的,將紅磚用水泥固定在一起,如今這片營地裡都是這樣的房子。”

“王爺可還好?”葉長青隻顧問上這一句,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粥,溫熱的粥水下肚,他整個人都舒服地蜷縮起來。

等喝了兩碗稀粥,賈平就不讓他繼續進食了,惹來對方的不滿:“沒有肉就算了,怎麼連粥都不讓人吃飽?”

“你是傻了還是不要命了,餓了那麼久哪能一次性吃太飽,還想吃肉,美得你。”賈平讓人把碗端出去,正巧寇驍安排好事情也過來了,便問:“說吧,你這段日子都遭遇了什麼?”

葉長青歎著氣,從出海說起,交代了他這幾個月來的經曆,“當初我帶著人追蹤到那群海賊的上岸地點,就想出海尋找他們的老巢,於是雇了一艘船出海……”

寇驍打斷他問:“你為何要去尋對方的老巢?許昌已死,他帶去的海賊也儘數殺了,就算老巢那還有海賊,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再說,誰會願意受雇你出海?這海邊的漁民,沒那麼大的膽子。”

葉長青露出個奇怪的笑容,他的臉奇黑,原本白白淨淨的一個俊朗青年變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瘦竹竿,如果不是賈平和他太熟,都不敢認他。

“我騙那船夫說想出海尋找一種魚,我家主子最愛吃那種魚,承諾隻出海三天,沒找到便回,等到了海上,自然是我們說去哪就去哪。

一開始,天氣一直不錯,我便想著再走遠些,但我忘了,海上不容易辨彆方向,隻能朝著日出的方向一直往東,半個月後,我們在一座海島上休整了三日,避過了一次風暴,然後繼續往東,那船夫一直要求我們返航,但不知為何,我直覺很快就能找到線索,便沒答應。

這樣又過了幾天,我們在海上遇到了三艘海賊的船隻,我騙他們說自己是被流放的罪犯,身邊兩個羽林軍是我兄弟,為了不服刑逃亡出海,本來想找個荒島度過餘生,沒想到遇到了他們。”

“他們信了?”寇驍對葉長青不熟,不知道他撒起謊來竟然麵不改色。

“那時我們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個月,吃沒吃的,穿的也沒換過,人疲乏的厲害,加上船夫作證,對方自然信了,於是便沒殺了我們,而是將我們帶上了他們的海島。”

寇驍坐直了身體,神情肅穆地聽著,葉長青讓賈平給他端碗水來,慢慢喝完才繼續說:“那個海島很大,島上的人很多,老弱婦孺都有,甚至像個小國家,島上的統領被稱之為島主,那是個罪惡的沒有律法約束的地方,殺人不用償命,奸淫不用判刑,人人都過著朝生暮死的生活。”

“他們是大燕人嗎?可是嶺南那邊逃過去的罪犯?”

葉長青搖搖頭,“我沒見過島上的島主,不知他是哪裡人,隻聽說他年紀不小了,二十年前就帶著人在島上定居,後來接納了許多過路人,有逃犯,有迷路的船員,也有從岸上掠奪過去的女人和孩子,一旦進了那個島,沒得到允許是不能出去的。”

“那他們靠什麼生存?”

“島上可以種植水稻,也有水果,他們也會以香蕉為主食,如果糧食不夠就出海捕撈,或者是來大燕交易,但更多時候是去到嶺南。”

葉長青說到這,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臉太黑了,這麼笑起來看著有點醜,“我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發現了島上的一個重大秘密。”

寇驍和賈平不自覺地靠近他,等著聽下文,葉長青瞥了他二人一眼,視線落在寇驍身上,“寇將軍,我累了,可否先睡一覺再告知你們?”

寇驍知道他這是不想把秘密告訴自己,翹起腿不屑地說:“以本將軍和王爺的關係,你就算今日不說,我也會知道的。”

葉長青瞪大了眼,“你和王爺什麼關係?”他又看向賈平,等著他的答案,結果就見賈平露出一臉憤慨的表情,令人驚疑。

“當然是……不告訴你。”寇驍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不打擾葉校尉休息了,明日再來看你。”說完徑自走了。

葉長青扯著賈平的衣擺,惡狠狠地看著他,“快說,他和王爺到底什麼關係?”

賈平把衣擺扯回來,淡然地問:“你那麼焦急做什麼?他們沒什麼關係,隻是王爺大權在握,寇將軍很聽王爺的話。”

“他交出兵權了?”

“這倒沒有,但王爺很信任他。”他盯著葉長青,“你的秘密能說嗎?不能說我明日派人送你回閩州。”

葉長青“嗤”了一聲,“咱倆什麼關係,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隻是防著那姓寇的。”他哪裡知道,這短短幾個月王爺就把寇驍收服了。

“我在那海島上發現了一個金礦。”

“金礦?”賈平大驚失色,“這是真的?他們知道嗎?”

“當然啊,他們還在挖,所以那個島上的人都不願意離開,在島上能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要不是那地方太臟,我也不想回來了。”

賈平往他胸口敲了一拳頭,“這話真該讓林統領聽一聽,保準打斷你兩條腿。”

“我隻是隨便說說,自從發現那個金礦後,我們每日都會找機會靠近查看,有一次唐河不小心被發現了,我們便被關了起來,小宇和唐河受不住刑罰自儘了。”葉長青流下一串眼淚,咬著嘴唇說:“我知道不能等了,關的越久,我的傷就越重,想逃就更不可能了,於是聯合牢裡的十幾人一起越獄了。

我在島上那段時間,結交了幾個朋友,他們也講義氣,幫忙偷了艘船,我們就乘船離開了海島,對方開始還追著我們不放,但幾天後不知為何就不追了,我們漫無目的地在海上漂泊,餓了就撈魚吃,渴了就喝雨水,就這麼遇上你們了。”

“真是命大。”賈平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了,能活著回來也不知道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

“是啊。”葉長青自己也後怕不已,但是隻管腦子發熱追出海,哪裡知道大海的危險,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出海啊。

“對了,那名叫許昌的海賊首領島上有人認識,說是和島上常年有生意往來,好像和島主關係不錯,有人曾見過島主接待了一群黑衣人,後來許昌也來了,我懷疑三皇子的人是先去了島上。”

“他們怎麼知道那裡有座島?而且他們是怎麼找過去的?”賈平想不通,葉長青也不知道答案,說了這許久的話他也累了,平躺在床上讓賈平跟他說說這個月的事情。

賈平便挑了些王爺做的事情告訴他,包括這裡在訓練的水師,說著說著,就察覺那家夥發出了沉穩的呼嚕聲,已經睡熟了。

賈平把床讓給葉長青,給李煦寫了封信,然後就在一邊守著葉長青,以免他半夜醒來找不到伺候的人。

另一邊,寇驍也寫了信給李煦,並且連夜就讓人送回閩州,一定要趕在賈平之前把找到葉長青的事情告訴李煦,順便自告奮勇地要護送葉長青回閩州,理由是葉長青惹了不得了的仇家,有他護送更安全。

如此一來,他回閩州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這葉長青回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為此,寇驍對葉長青態度陡然好轉,派人尋醫問藥,又給個單獨的廚子給他開小灶,把葉長青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沒過幾日,就被寇驍抬上了回閩州的馬車。

能回去見王爺自然是好事,葉長青隻當寇驍想儘快回去報喜,對他的精心照顧感動不已,結果等他傷勢一好轉,對方就變臉了。

“既然已經死不了了,那就自個養著吧。”寇驍對葉長青不熟,不知道他留在南越的目的和賈平是不是一樣,如果是,他沒把人丟進海裡喂魚就算好了,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要不是怕他死在半路上,這點恩惠都彆想有。

至於和葉長青一起回來的那幾個人,得知寇驍的身份後就一直沉默不語,安靜如雞,恨不得每天躲在陰暗角落裡不要被看到,也省去了寇驍不少麻煩。

作者閒話:  寇將軍:“都彆跟本將軍爭,看看你們的臉,看看你們的身材,看看你們的身份,你們爭得過本將軍嗎?”

李煦:“你好大的臉。”

寇將軍:“不不,我臉很小的,你再仔細看看。”

112 青樓買人

李煦接到信的時候已經快五月了,城裡的兩條主乾道已經修好了,通路的那天全城百姓都來圍觀,每個人都在上麵走了一遭,親身體驗了一把水泥路的平整光滑。

“真是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我家就住在路邊,日日夜夜守著這路,見它乾透了就變硬了,之前我家那小子還在上頭留下過腳印呢,太神奇了。”

“那你家小子沒被打斷腿?聽說張家那個瘋兒子還在上頭跑了一圈,被郭副將拎去打斷了腿,老張夫妻倆想把這兒子丟了,還是王爺見到了,讓醫匠免費給他醫治,結果他多年的瘋病竟然也給治好了,你說王爺是不是神仙下凡來曆劫的?”

“不對啊,我聽說的消息是那張家兒子是前幾年吃錯了東西才瘋的,是中毒,醫匠給他解了毒他就好了。”

“肯定隻是官方說法,否則其他醫匠怎麼就瞧不出來是中毒?肯定是王爺治好的,你瞧,這路是普通人能修出來的嗎?”

“你說的也對……”

百姓們開始瘋傳順王是天神下凡,或者是神龍轉世,也有說是菩薩顯靈,總之,從這一天開始,李煦在南越成神了,每天都有無數百姓特意到他家門口跪拜,有的還會上柱香,把西苑門口搞的烏煙瘴氣,當然,這是後話。

用雙腳體驗過新馬路後,就有人駕著牛車馬車在路上來回狂奔,感受著水泥路帶來的快-感,然後沒多久就被寇家軍攔下送進了大牢裡,第二天就穿著囚衣為修路大業做貢獻去了。

“自今日起,南越法規多了一條:凡是在公共場所擾亂交通和公共安全的,一律罰去修路,為期一個月,情節嚴重者,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望百姓們相互監督。”

那些個日日在西苑門口跪拜的百姓勸阻無效後也同樣以此罪名處罰。

但百姓們非但不以此為辱,反而以此為榮,有些百姓閒暇時甚至主動提出幫忙修路,他們想的明白:他們這不是在修路,是在修功德啊。

這個說法傳到李煦耳中時,他笑得臉都抽了,但笑過之後又有些難過,神不是那麼好當的,百姓們愚昧才會以為他是神,將來一旦有人利用這點攻訐他,或者是利用百姓的愚昧操縱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但李煦沒有多餘的心思管這些,他這幾日忙著在西郊建土高爐,他要煉鐵,雷陽帶回來的鐵礦隻是原礦,要除去雜質才能得到精鐵,但現在煉鐵的工藝太落後了,煉鐵爐溫度不夠高,燒出來的鐵太軟,然後靠人力反複鍛造才能打出一柄武器。

李煦便找了河水衝擊力較大的河段,在河邊建了高爐,再用水車帶動風箱,用水力提高爐內溫度,這麼一來,鐵礦完全融化成鐵水,流出來後用磨具即可成型。

他第一批做的是農具,鐮刀、犁、鋤頭,一共做了上萬件。

廠裡的工人看到那一把一把成型的農具,眼睛都快紅了,他們都是附近的農民,主業還是種田,隻是順王的工廠給的工錢高才趁著農閒出來賺一筆,等他們知道這些農具將會發到他們手中時,更是賣力地乾活,甚至為了給順王省錢,他們主動加班,並且不算加班費,連晚餐也都自備,隻為了能早一日拿到這些農具。

李煦知道後便由著他們去了,這一艘船的鐵礦也隻夠製作這批農具的,等下一次開爐還不知道要多久,正好把農具分發下去,鼓勵他們去開荒。

郡守府普查人口的政令很快就下達到各縣各村鎮,原本就已經辦理過戶籍的人嫌官府多事,但聽說隻要重新登記就能每人領到三兩食鹽,自然是帶著家人第一時間去登記了,新的戶籍政策以家庭為單位,會給每戶人家製作一本戶口本,裡頭記錄著家裡的每個人頭,如果有新增或者死亡,都必須到官府報備,否則將來官府有優惠政策,按人頭算時,沒上戶口的人都不能享受。

有百姓問:“官爺,所謂的優惠政策是指?”

戶籍處的官員都得到過上頭的指示,這會兒就把大話放出去:“嘿,那可多了,你們知道南越來了位順王吧?那可是前太子,如今致力改善百姓的生活,這鹽就是王爺曬出來的,不僅每人可分得三兩,將來鹽價還會降。

至於其他的,本官聽說王爺正在打造農具,到時候會發到各家各戶手中,如果是人口多的大家庭,自然會酌情多發一些,再有,郡守府下了政令,允許百姓開荒,開出的荒地歸家庭所有,到時候還有免費的種子發,這些肯定都得是南越子民才能享受,那些沒有登記戶籍的黑戶自然排除在外。”

有人不太樂觀地說:“荒地開再多也無用,耕種不過來不白費力氣麼?”

那官員“嘿嘿”笑了起來,“這你們就不知了吧,王爺改進了耕種方式,稻穀一年可以種兩季,這會兒田裡的稻子剛抽穗吧?王爺種的田都快能收割了呢,等你們開了荒地,今年就能再種一季稻,而且還有新農具,官府也開始采買耕牛了,到時候可以借給各村免費使用,如此一來,再多的地也不怕。”

眾人卻是不信的:“一年種兩季稻,怎麼可能?而且田裡的肥力也跟不上啊,再說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這位順王是菩薩下凡嗎?”

那官員生氣地哼哼道:“本官隻管戶政,不知農事,不過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本官是交代家裡的親戚去開荒了,王爺就是菩薩下凡,否則能免費送你們鹽嗎?”

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雖然大多數人都不信,但不妨礙村村跟過年似的熱鬨的,都在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也有人的親戚住在山上,為了躲避稅賦和徭役沒有入籍,都悄悄地去知會一聲,勸他們乾脆搬到村裡住,住在山上是能躲避不少麻煩,但山上野獸多,甚是危險。

百姓生活清苦,為的無非是一口吃的,如今聽聞官府又是送這又是送那,今年開出的荒地還能免稅,自然吸引了許多人下山,甚至有一整支部落遷移下山的事情。

在山上聚居的部落並非都是惡人,他們有些從祖上就在一直住在山裡,躲過了戰亂,躲過了部落鬥爭,但有更好的出路擺在麵前,他們也願意做個平頭百姓。

官府下達的政令中言明,無論你是什麼民族,什麼身份,隻要這次登記造冊,就算是南越子民,受官府庇佑,該有的優惠全都有。

各地登記人口的事情開展的如火如荼,每日都有登記完的百姓跑到衙署問:“說好的鹽什麼時候下發?”尤其是家裡已經沒鹽的百姓,舍不得花買鹽的錢,就等著官府發鹽。

李煦早算過了,上萬斤的鹽肯定是不夠發的,他估摸著,要一整年的產出才夠,好在鹽是源源不斷供應著的,先登記的人先領,後登記的人後領,即使一時拿不到鹽,官府也會開出一張鹽票,蓋了章的,可以憑此票到商鋪換取,如果連商鋪也沒有鹽了,則稍等幾日,鹽總會有的。

官府很早就向百姓透露了,順王開辟了新的鹽田,年產數十萬,幾兩鹽根本不用怕官府賴賬,隻是運輸需要時間,大家稍安勿躁。

郡守府,雷鳴和幾個心腹低聲交談,言語間帶著憂愁,“王爺此舉過激了,每人發三兩鹽,看似不多,但南越人口何止成千上萬,再多的鹽也不夠發的。”

“大人,我們也領到新鹽了,真真是品質上乘啊,昨日我那婆娘煮完菜,味道竟然比以前好了許多,這鹽若能賣往中原和北地,咱們南越絕對能富。”

雷鳴也是見過新鹽的,不得不讚歎,“王爺的本事沒什麼可質疑的,聽聞才短短兩個月,已經生產了上萬斤鹽了,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有心腹給雷鳴打了個眼色,激動地說:“大人,王爺不是說過要重用雷家子弟嗎?您不如選幾個送過去,說不定有人能得王爺青眼,以後做這王府的大管事,這些消息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雷鳴早想到這點了,隻是李煦沒提他也不好意思往他那塞人,顯得他們雷家落魄了似的。

另一名心腹也附和道:“這鹽要計量要運輸,還有那上萬的農具,都得有人管著,王爺身邊人手肯定不夠的,此時正是雷家子弟效忠的最好時機。”

雷鳴點點頭,“說的極是,本官這就去安排。”

當天,李煦就見到了一屋子姓雷的男子,雷家家族繁茂,人口上百,站在他麵前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年輕人,有三十幾個,一個個收拾的很精神,看著就讓人喜歡。

雷鳴拱手說:“王爺之前說要雷家人幫著經商,下官便選了這些人出來,年紀都在十五以上四十以下,您可以任意挑選,若有順眼的就派點活給他們,看不順眼的下官就帶回去。”

李煦隨意指了個人出來,問了幾個問題,畢竟是大家族出身,這些人都識字,品性如何一時看不出來,但做點簡單的工作肯定能勝任。

他點點頭,笑著說:“雷大人真是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了,如今正缺人,他們來的太是時候了,你放心,不會讓他們白乾活的。”

眾人是帶著忐忑的心情來的,總覺得下半輩子要賣給順王當苦力了,見他既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挖苦嘲諷,而且竟然一個不挑全都收下了,心裡舒服了些。

如果被當麵退回去,他們的臉麵就真的沒了。

李煦的那些工廠全都缺管事,原本都由工匠擔著,但這些人做本職工作還行,讓他們管人管事就差強人意了,雷家這三十幾人正好能填充這部分的空缺。

而且這些人一聽是去做管事而不是做工,個個都情緒高漲,覺得受了重用,做事格外努力不提。

李煦這邊的事情上了正軌,就打算安排人帶著茶葉去北邊開拓市場,這件事不是那麼好做,他一時不知該派誰去。

雷陽雖然經商經驗豐富,但缺了點變通的能力,剩下的年輕人也不成氣候,他其實更想自己去,但他的身份,如果被人發現他離開南越,就是死路一條了。

把身邊的人過濾了一遍,李煦也沒找到合適的人,於是打算先培養一批茶藝師。

“走,去喜鳳樓。”李煦大手一揮,帶著兩個下屬直奔青樓。

吳進一臉詫異,但他不敢提反對意見,就算王爺要去嫖娼,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他側頭看了一眼帶著麵具的穆侍衛,見他更平靜,眼神一點波動都沒有,暗道: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這份定力就是好。

李煦還是第一次踏進青樓妓院的大門,這地方他也不是不能來,而是覺得沒必要,上輩子談生意也出入過不少風月場所,但現在他不需要巴結彆人,也不需要通過酒色媒介來談合同,所以這地方對他來說就是個銷金窩而已。

喜鳳樓的老鴇雖然沒見過李煦,但從他通身氣派和身邊的隨從便推斷出了他的身份,她“哎喲”一聲,不知是喜是悲,深怕這位王爺是找麻煩的。

“這位……爺,您看著臉生啊,嗬嗬。”老鴇膽戰心驚地將人攔下。

李煦笑了笑,從兜裡掏了一錠銀子出來,少說也有十兩,遞過去給她,“我姓李,確實是第一次來,這會兒開始做生意了麼?”

他們來的早,外頭陽光明媚,這喜鳳樓靜悄悄的,怕是還沒到開張的時辰。

但生意上門,老鴇會拒絕嗎?就算沒有這十兩銀,她也不敢拒絕順王啊,她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樓裡的姑娘,發現竟然沒有一個適合來伺候的,所有姑娘往這位爺身邊一站,都被襯的黯然失色。

“您……可有中意的姑娘?”

“沒有,如果方便的話希望能見一見這樓裡所有的姑娘。”李煦說完想了想,加了一句:“如果有公子也一同叫出來吧。”

老鴇遮住嘴低聲笑了笑,表示理解,“您放心,這就給您叫人去,您好好挑一挑。”她叫了個丫頭帶李煦去樓上最豪華的包間,並送上茶水。

李煦坦然自若地走進包間,挑了個矮榻坐下,然後示意賀遵和吳進也自個找地方坐。

“這地方不錯,白天來挺幽靜的,窗外的景色也不錯。”

吳進看似鎮定,其實心裡亂的一批,他抬頭問李煦:“王爺,小人可否到外頭等候?”

“沒必要啊,估計很快就結束的。”

吳進還是個男孩子,快不快的他真不知道,但這種話題真的很讓人尷尬啊。

很快,就有花娘陸陸續續來報到了,她們一副剛睡醒的惺忪模樣,但顯然精心打扮過,一個個都如花似玉,嬌俏可人。

老鴇之前就交代過,來的是順王,需小心伺候,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這可是極大的誘惑,大家自然得盛裝對待。

進了們,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華服公子,風流倜儻俊朗無雙,更是惹得姑娘們都芳心大動,就算不被贖身,能來一場露水姻緣也是賺了的。

之後進來的小倌們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思,甚至有人把目光對準了身材更魁梧的賀遵,就連吳進這個小少年都有人對他拋媚眼。

吳進躲到李煦身後,低著頭站著,儘量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李煦讓他們排隊站好,一個個如檢閱士兵似的看過去,每個人被看到時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很奇怪,如果是其他嫖客來,他們肯定搔首弄姿,獻媚討好,但在這位爺麵前,總讓人輕鬆不起來。

“都挺好的。”李煦看完一圈,先從小倌那點了五個青年出來,這五個青年均是二十上下的年紀,身材高挑,並不是柔媚那一類型的,而是帶著幾分書生氣。

被選中的人暗暗自喜,沒被選中的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打扮的花枝招展了,王爺明顯喜歡乾淨成熟的類型。

小倌最火的年紀是十三四,少年感十足的時候,身體柔軟,五官也雌雄未辨,到了成年後,他們骨骼僵硬,再怎麼保養吃藥也很難阻止身體發育,就不那麼受歡迎了。

李煦又選了十幾個花娘出來,“被爺選中的留下,其他的領了賞就先離開吧。”李煦朝吳進使了個眼色,對方急忙忙掏出荷包,給落選的男男女女賞了錢,心道:王爺這是要弄個後宮回去嗎?怎麼一次性要這麼多個。

而且王爺竟然真的好男風,那當初李茂盛說的就是真的了,自己當時還為王爺說話,實在是看走眼了。

李煦叫人關門,然後坐在一旁審視著被留下的十幾個人,“相信你們已經知道本王的身份了吧?”

眾人一聽他表明身份,紛紛下跪行禮,聽著對方帶著笑意說:“平身吧,竟日來此是有些正事,並非是要與你們談笑風生。”

接著,李煦將找他們的目的說了,他要培養一批茶藝師,這些茶藝師需要拋頭露麵去外地配合賣茶葉的,所以不可能從良家女子中選人,而且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批美女,青樓是最合適的場所。

“如果你們同意,本王會與老鴇說,替你贖身,你們以後隻要為本王做工即可,每個月可以拿固定的月錢,還能按銷售量提成,其他有什麼要求你們也可以提。”

眾人已經被這消息驚呆了,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們不過是最低賤的娼妓,隻會用身體伺候人,哪能做什麼茶藝師啊。

一名小倌壯著膽子問:“王爺,您覺得我等可行?”

“你們現在自然是不行的,本王會教你們茶道,還會找人訓練你們的儀態舉止,就算不如大家閨秀和大家公子,起碼走出去要像個文雅人。”

那小倌自嘲地笑笑,“王爺太高估我等了,我等低賤如泥,怎麼可能當得了文雅人?”

李煦會在這裡選人,一方麵也是因為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擅長演戲,他們賠笑賣笑,哪怕對著最老最醜的男人,也能笑得自然得體,拿這種精神去乾銷售,估計業績不會低。

“文雅人隻是個說法,表麵文雅即可,相信你們以前沒少扮演過純情少年少女吧?把風塵氣收一收,笑得收斂些,很容易學的。”李煦也不是非找這些人不可,隻是覺得他們最好教,又都是沒有牽掛的人,去哪都沒負擔,而且他這麼做,未嘗不是救他們出苦海,歡場賣身賣笑吃的是青春飯,等青春不在,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一名女妓站了出來,將垂到胸口的衣服往上扯了扯,又將疏散的頭發紮好,衝李煦盈盈一拜,嬌聲說:“王爺,奴家名叫翠鶯,今年二十了,不知還能做幾年茶藝師?”

“年輕貌美自然是更吸引人,但茶藝師更重要的是氣質和手藝,能做到多少歲,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翠鶯起身,環顧了一圈這間雅室,這是喜鳳樓最尊貴的一間房,也隻有身份尊貴或是最有錢的富商才能在這待客,配的自然是最上等的花娘,翠鶯十四歲開始接客,十五歲成名,有兩年時間都是這間雅室裡陪客的,但鮮花易老,短短兩年她就被人取代了,從那以後,她的門庭越來越冷,到如今二十歲,殘花敗柳,隻能招待一些販夫走卒,再過兩年,如果沒人給自己贖身,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她迫不及待地同意了,“王爺能給奴一條出路,奴誓死追隨,就算將來客死異鄉,也絕無怨言。”

“沒那麼誇張,不會讓你們客死異鄉的,等根基紮穩了,你們可以收徒傳道,隻要有了接班人,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嫁娶隨意,本王還會額外出一筆嫁娶銀子給你們,若是不想成親也可,隻要能繼續為本王做事,將來王府替你們養老。”

眾人忍不住驚呼一聲,順王說了那麼多,最後一句才是最讓他們心動的,他們這樣的人,漂泊不定,一輩子可能都成不了親了,更不會有後代,可想而知晚景有多淒涼,如今得順王這句話,他們就算是拚也得為自己拚出一條出路來。

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叩首謝恩,“多謝王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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