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白眼狼(2 / 2)

“見血封喉你信嗎?”

“這……”

“哈哈哈……騙你的,這毒皮膚碰上了隻會起疹子而已,不是什麼劇毒。”

“啊?”秦祖新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夠用,怎麼就跟不上寇將軍的思維呢。

“起疹子而已,烏島主肯定會以為是蚊蟲叮咬所致,就一定會用蚊蟲叮咬的藥,重點是,這種毒和治療蚊蟲叮咬的藥相衝,隻要他上了藥,兩相衝突,皮膚會逐漸潰爛,三日必亡。”

“還有這種東西……”秦祖新懷疑寇將軍在開玩笑,但他沒證據。

“一旦烏島主出事,少島主又不在,你說,這避風島上會出什麼事?”

“必亂無疑,沒人能麵對這麼大的權利誘惑而不動心。”

“是啊,那就讓它亂起來吧,亂才有可趁之機。”

秦祖新眼睛大亮,“小人明白了。”

196對抗

“秦老爺這次帶了新人來呀。”島上的一名管事盯著秦祖新身後的陌生麵孔說。

秦祖新心裡忐忑,麵上一派鎮定,“是啊,天天在外跑動,身邊得有幾個能護衛周全的人,這幾個都是打架的好手。”

這次上島,他隊伍中隻安插了幾名寇家軍,都是在外沒怎麼露過臉的新人,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那管事看著站在秦祖新身後的異族少年感歎道:“這小子真是強壯啊,沒想到秦老爺連異族人都敢用。”

“哈哈,這有何不敢的,你是不知道,貴族老爺們就喜歡用北地的奴隸,力大無窮,這小子可是在下花重金買來的。”

原來是奴隸,那管事嘴角輕蔑地瞥了瞥,然後帶著人進了島上待客的住所。

“秦老爺不是第一次來了,還是給您安排了上次住的地方,少主不在,您有事可以與大管事談。”雙反心知肚明,烏少島主沒在島上而是帥軍攻打南越去了。

這個節骨眼上,秦祖新還敢來,管事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秦祖新揮退左右,給管事塞了個荷包,小聲說:“其實在下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島主,不知管事可否通傳一聲。”

“這……”管事捏著荷包塞進兜裡,麵露為難地說:“島主這些年已經不管事了,恐怕難啊。”

“您可以去問問,真的是特彆重要的事,島主一定會感興趣的。”

“那您稍後,我給上頭遞個話,能不能得到島主的接見就不好說了。”

“多謝多謝,我這兒有份輕薄的禮物,還請一並送去。”秦祖新將地圖的一部分放進木匣子裡遞過去。

等人離開,兩名寇家軍鑽了進來,給秦祖新使了個眼色,後者激動起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與寇將軍聯係上了,說明他就在不遠處啊,這下子,秦祖新是真的無後顧之憂了。

在島上等了兩天,秦祖新終於得到了回複,老島主同意接見他了,他跟著管事一路經過數道盤查,差點連褻褲都脫下來檢查了,才坐上一個人工吊籃,上到山頂。

秦祖新仰望著眼前這座高山,隻見在山頂上矗立著一座巍峨寬闊的宮殿,雲霧繚繞仿佛仙境,他想:傳說中的海外仙島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知道這山頂上就隻住著烏島主,連少島主都沒資格入住,這是一座石山,四周是光滑的峭壁,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著力點,沒有助力根本爬上去,而在山頂的周邊都有人看守,想偷溜上去除非會飛。

“真是……霸氣啊!”秦祖新心裡想罵娘:就這防禦能力,就算他們得手了也跑不了啊,等死吧。

帶路的管事得意地說:“那是,沒有人能夠在島主的眼皮子底下鬨事,從山頂能看到這整座島的情況。”

秦祖新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那夜寇將軍他們上岸時可否被人發現,但島上風平浪靜,應該是沒有。

他身後跟著兩名護衛,一個是李茂盛,還有一個是不知名的絡腮胡大漢,秦祖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昨夜臨時換到他身邊的。

上到山頂,大家先是被這豪華恢弘的宮殿震驚了一下,從底下看隻能看出大,走到麵前,才知道這個宮殿不止大還異常奢華精致,怕是皇宮也不過如此了。

真是有錢啊,秦祖新身後的絡腮胡大漢眯了下眼睛,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請。”管事推開門讓秦祖新三人進去,他則守在門口,這道門他是沒資格進的。

進到裡頭,三人更是震撼,房子的柱子全都貼著金箔,地麵也點綴著金色的花紋,屋頂上雕刻著繁複的花樣,任何一處都儘顯奢華,再往裡走,地麵變成了柔軟的地毯,花色豔麗,富貴迷人。

一路都有站崗的護衛,美貌的婢女端著酒水食物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秦祖新心道:有這樣的生活還真是不比皇帝差多少,還逍遙自在,號令四海,烏島主確實是個人物。

再往裡走,他們到了一個很空曠的廳堂,正前方垂著珍珠珠簾,兩側是兩棵異常高大的紅珊瑚,而屋頂則鑲嵌著夜明珠,散發出瑩瑩的幽光。

珠簾後方有個人,他們都知道必定是烏島主無疑了,隻是這麼一來,他們竟然連麵都沒見過,難怪此人稱霸海上多年卻沒多少人認識他,真是謹慎啊。

“秦老爺今年貴庚?”裡頭的人突然冒出了一句,驚得秦祖新立即回神。

他拱手道:“回烏島主,在下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二十有九,您直接稱呼我名字即可。”

“哦,那真是年輕有為了,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在下,不知與你送來的圖有何關係?”

秦祖新挺起腰背,將反複推敲背誦過的故事一一道來,從那張圖的來曆說到了圖的秘密,以及它的真實性,越是越激動,仿佛這個寶藏很快就能出現在他麵前似的。

“你為何會想到把如此珍貴的東西送給本島主?有海圖,你自己也可以去尋寶。”

“您說笑了,這大海不比陸地,就算有海圖也未必能找到地方,若論在海上誰有這實力能尋到寶藏,隻有烏島主了。”

那烏島主的年紀應該很大了,聲音嘶啞暗沉,猶如破鑼,“秦老弟可知道島上正與南越開戰?你從南越來,可知道那邊是何情況?”

“不瞞島主,在下確實知道一些,在下出海時那邊正在海上膠著呢,自從順王來到南越,建了水師,造了海船,一時間怕是難分勝負。”

“你覺得誰會贏?”

“這……不好說,畢竟在下也不知雙方有多少實力。”

“如果南越贏了,你與本島主合作不是自尋死路?秦老弟在這個時機上島,動機令人存疑啊。”

“島主確實該疑心,但在下覺得這事最好的時機,南越無暇他顧,沒人會在乎我一個商人如今的動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戰事上,也沒人會發現我出海的真正目的是哪。”

“哈哈,秦老弟真是個聰明人,難怪短短一年就能壯大如斯,前途無量啊。”

“多謝島主誇獎,機遇與風險是並存的,在下覺得,如今是最好的時機了。”

烏島主安靜了一會兒,從外頭看,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以及聽到盤珠子的清脆聲響。

“秦老弟是南越人,當真不怕南越易主嗎?”

秦祖新心裡呸了一聲,暗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海島就想占領南越,做夢!他大義凜然地說:“南越從百年前開始混亂,到歸入大燕領土,從寇家執掌軍政,到封王歸屬,每隔一段時日就要換一個主人,南越人根本不關心誰當老大,隻要有飯吃即可。

再說了,順王乃大燕皇子,南越與大燕格格不入,就算分出來也沒什麼。”

“可我聽說,這位順王愛民如子,一年時間就做出了許多政績,就連你,也是受他恩惠之人啊,秦老弟,你此舉可有忘恩負義之嫌啊。”

秦祖新訕訕地笑起來,臉上掛著一抹無情的微笑,“島主說的是,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能尋得寶藏,區區這點恩惠算什麼呢?”

“不知我可否問你那兩名下屬幾個問題?”

秦祖新愣了一下,側頭看了眼李茂盛和那個絡腮胡男人,不明白烏島主想問什麼,“您儘管問便是,不過他們二人來我身邊時日不長,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那請秦老弟下去休息片刻吧。”

秦祖新心跳加速,他以為是這兩人暴露了,畢竟做賊心虛,但這個關頭,他就算想反駁也不能了,隻能乖乖被帶下去。

秦祖新離開後,廳堂裡寂靜了下來,二人低著頭站著,似乎並不關心自己的安危,更不關心雇主的安危。

珠簾晃動,有拐杖落地的聲音,然後他們目光裡出現了一雙鞋,一雙綴著寶石的布鞋。

“抬起頭來。”

二人抬頭,入目的是一張滄桑的老臉,看得出年輕時是個英俊的男人,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直達人心底。

絡腮胡男人先開口問道:“不知島主想問什麼?”

烏島主不答反問:“你不怕我。”他的語氣很肯定,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哈,我為何要怕你?”

“你這樣的人,這樣的氣質根本不像一個商人的護衛。”

寇驍心下一驚,他已經儘力掩藏自己,沒想到這老頭眼光如此了得,“是啊,我本來也不是一個護衛。”

“那你的身份是……?”

寇驍拱拱手,倨傲地說:“虎鯊幫幫主,魯逵,幸會。”

虎鯊幫是南越境內的第一大幫,算是江湖組織,平日與官府沒有往來,聚集了一幫江湖人士,平日就接一些保鏢護衛之類的活計,名聲還不錯。

“竟然是魯幫主,久仰大名。”

寇驍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告訴他:“是秦老爺雇傭我們為他保駕護航的。”

“那他也是?”烏島主指著一旁默不吭聲的異族少年問。

寇驍冷哼一聲,很不屑地反駁:“我們虎鯊幫可不收北蠻奴隸。”

李茂盛轉過頭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著冷笑,用非常生澀的大燕語說:“手下敗將!”

“哈?”寇驍怒氣衝衝地拽住他的衣領,“彆以為你力氣大就了不起,上次是我疏忽了,有種再打一次。”

李茂盛將他的手指掰開,拍了拍衣領,轉過頭壓根不理他,倨傲的模樣倒是如出一轍。

烏島主走到李茂盛麵前打量著他,這個異族少年很高,五官異常俊朗,渾身上下乾乾淨淨,腰板也很直,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奴隸?

“你也不像奴隸,哪裡能買到你這樣的奴隸,在下也想買幾個回來看家護院。”

李茂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想給這個人人懼怕的烏島主一點好臉色,不過卻說了一句令人驚訝的話:“你要是能出得起價錢,我願意殺了他跟你。”

烏島主看看這兩人,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想,這秦祖新是造了什麼孽啊,給自己弄了這麼兩個護衛,嫌命太長嗎?

烏島主心情大好,他已經許久沒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當即命人去準備豐盛的午宴,準備招待一下遠來的客人。

他對藏寶圖當然有興趣,但對一個南越商人拿來的藏寶圖沒興趣,這種圖海上一直都有流傳,九成九都是假的,秦祖新何德何能能得到真的,所以烏島主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且他來的時機太巧了,烏島主要不是想看看他玩什麼花樣根本不準備見他們。

此時的烏昀正在船上與賈平一對一奮戰,他沒想到南越的船竟然能追上他們,雖然在船的數量上他們占了優勢,但質量卻差了一截,直接被撞毀了好幾條船,烏昀見狀,知道這場仗不打是走不了了,正好敵人送上門,他哪有不收的道理。

刀與劍的碰撞,火光四濺。

烏昀沒想到南越除了寇驍竟然還有這樣可以與他匹敵的高手,而且這個人他不認識,不是寇驍的八大副將之一。

“身手不錯,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烏昀喘了口氣,冷聲道:“有種報上名來。”

賈平可是正經的貴族子弟,正統的羽林衛出身,根本看不上這些賊匪,“你不配知道!”

“好大的口氣!既然寇驍不在,那就拿你祭刀!”

“廢話真多!”賈平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在哪,絲毫不敢分心。

南越的船與海賊的船有十艘頭尾相接,船上的士兵也混戰一起,喊殺聲回蕩在海麵上,時不時就有人落水。

這場仗從天亮打到天黑,天邊掛著一輪碩大的明月,將海麵照亮,雙方都已經疲憊不堪,海麵上漂浮著無數屍體,在夜色下格外嚇人。

賈平並不打算與他們死拚到底,但這時候想走卻是不能了,他環顧一周,有幾艘船上起了火,火光映在海水裡波光粼粼,他趁空發出了一枚信號,示意能撤退的船隻先撤退。

南越的船隻雖然大,但速度很快,有十二艘船撞開攔路的船隻,衝出包圍圈,朝遠處的大海駛去。

烏昀看出他們的意圖,哪裡肯放手,讓人打出旗號追,他呸了一口,冷笑著看著賈平,“你堂堂一將領,竟然讓手下先逃,真偉大啊。”

賈平抹掉嘴角的血跡,平靜地說:“拖住你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我並不在乎。”

“果然,寇驍一定帶人去找避風島了吧,就憑你們這點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避風島建島幾十年,防禦力不比閩州差。”

“那就不牢你費心了。”

“他們走了一月有餘了吧,按速度,如果勝利早該回來了,可現在你見過一個人影嗎?哈哈,他們肯定是回不來了。”

賈平並不在乎他的挑釁,“就算他們全軍覆沒又如何,這隻是開始,若是寇驍死在了避風島,你們避風島就等著被朝廷大軍夷為平地吧。”

烏昀眼神更冷了,突然說了句:“你是順王的人。”賈平的話令他茅塞頓開,他懷疑寇驍就是被順王推出去送死的,這二人表麵上和和氣氣,私底下肯定仇深似海。

“還是順王其高一籌啊。”不僅不費吹灰之力弄死了寇驍,還有借口向朝廷借兵,死了一個寇將軍,朝廷必定不會放過避風島,這場仗也就不僅僅是避風島和南越的事情了。

可以說,寇驍的生死在這場戰役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他身死,那順王就是躺贏的狀態,他甚至懷疑,自己發起的這場戰役正中順王下懷,指不定多高興呢。

“皇家子弟果然陰險狡詐,不服不行。”烏昀這時候甚至想跑去救寇驍了,寇驍再強,也沒這麼深的心計,更沒這麼狠的心思。

賈平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對方就腦補出了一部宮鬥大戲,他身上傷痕累累,體力不支,隻要對方再堅持幾個回合,他就得跳海自救了。

“烏少島主,我勸你投降,歸順王爺,你們攻占南越不也就是為了能在陸地上安居樂業嗎?這些王爺都可以給你們,甚至還能帶你們發家致富,何必打個你死我活。”

烏昀挖挖耳朵,“我沒聽錯吧,你在招安?”

“對,王爺交代,隻要你們肯歸順朝廷,一切過往既往不咎。”

烏昀對自己的猜測更加深信不疑了,這種念頭寇驍絕對不可能有,寇家軍和海賊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

他仰天大笑起來,“你們可有想過,招安了海賊以後,要我們如何和寇家軍和平相處?寇驍會瘋的吧?那個瘋子瘋起來你們王爺怕是沒命享福了。”

“這就不關你我的事了。”賈平冷淡地說。

烏昀替寇驍默哀了幾分鐘,突然有個很瘋狂的想法,既然他們敢招安海賊,那他們就能拉攏寇驍啊,南越如今易主,寇驍內心肯定不甘心的吧,何況對方還想拿他的命作伐,要是寇驍知道了,嗬嗬,那場麵就好看了。

說不定不用他們一兵一卒,南越自己就先內訌起來了,到時候……

“行,暫停休戰,本少島主好好想想。”烏昀下令撤退,雙方打了一天,正式停戰,各自向後退了數百裡。

197撤退

賈平將這一天的戰況如實彙報給李煦,連他們的對話也一五一十告知了,李煦看完他送來的信,無語地問劉樹:“現在還有人以為本王與寇將軍不和嗎?”

劉樹猶豫了一下,說:“應該隻是很少一部分了吧,而且他們一定是沒見過您與寇將軍相處才會如此想。”

“那就怪不得烏昀會這麼想了,他居然想用寇驍對付南越,真是天真無邪。”

劉樹笑眯眯地彎下腰,奉承了一句:“那是他有眼無珠,不知您與寇將軍的感情有多好。”

李煦略微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談戀愛是私事,被人這麼打趣還真有點不自在,不過話說回來,寇驍去了一個多月,還真是想他啊。

李煦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兩人在一起後分開竟然是這種感覺,明明不是很擔心他,卻忍不住總想他早點回來。

他歎了口氣,在紙上寫了回信,讓劉樹派人送給賈平,“算算日子,寇驍那邊應該已經上島了,就不知事情是否順利,烏昀這邊能牽製的日子不多了,而且他有了這種想法,肯定會加快行程回去的。”

“那可不能放他回去,否則寇將軍就危險了。”

李煦陷入沉思,無論哪個年代,打仗都是要死人的事情,他自然希望用更和平的手段來解決問題,但真能和平解決嗎?

“賈平在信中說,他提到招安,烏昀隻是詫異卻沒有反駁,你說,招安可能嗎?”

“哎喲,我的殿下,這怎麼可能?他們可是一群土匪啊,殺人如麻的,就算他們同意招安了,您想想這南越的百姓以及死去的將士們,南越百姓誰會接受他們?到時候,還是得打的你死我活。”

李煦點頭,低聲說:“不死不休啊……那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少島主,咱們是打還是撤?”接連兩天沒有動靜,海賊們也開始不安起來。

幾名將領圍著烏昀,想讓他儘快做出決定。

“少島主,既然知道寇驍領兵去了避風島,咱們還是儘快趕回去吧,雖說島上防禦足夠牢固,但畢竟不是萬無一失。”

“我到覺得可以先將這支南越水師滅了再回去,否則對方肯定要追上來,他們的船很厲害,速度快又堅固,長期耗下去咱們反而吃虧,島上一時半刻不可能被攻破,咱們要拿下這支水師卻用不了幾天時間。”

“呸,彆太輕敵了,之前可沒在他們手裡討到多少好處,而且咱們的人就這些,損失一個少一個,他們可是有整個南越做後盾,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兵力。”

“那就更要打了,殺光他們,搶了他們的船,沒了船,他們有再多人也沒用,以前不就是這樣的?”

這話很有道理,烏昀吐出一口氣,拍著桌子說:“打!先不管他們與寇驍之間的齷蹉,這一仗必須打贏了,否則咱們避風島與以往那些癟三有何區彆!”

這一點,雙方出奇的一致,因此在第二日清晨,太陽剛剛露出一點笑臉,光亮灑在海麵上時,雙方都看到了不斷逼近的船隊。

“少島主,快看,他們的船數增加了!”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的海賊突然喊了一聲。

密密麻麻的船隻朝他們包攏過來,根本不用費心數就知道絕對不止二十艘船。

“他們哪來的船?”烏昀憤怒地吼道。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眾人都被對方的陣勢嚇到了,等他們越靠越近,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他娘的還怎麼打,短短兩日時間,竟然多了四五倍的船出來,南越怎麼做到的?

烏昀踹開身邊一名下屬,“怕什麼,船多就一定能贏嗎?不過是迷惑人的手段罷了,他們哪來的那麼多水師,就算寇驍帶兵返回,也填不滿這近百艘的船。”

“少島主英明,快看,他們前頭的船明顯小許多,看著像漁船。”距離近了,大家也都看清了對方的船隊,自然也看到了船隊最前方的漁船。

“哈,這麼拙劣的計謀誰想出來的,真當我們是傻瓜嗎?”烏昀大手一揮,海賊的旗幟升到頂端,鼓聲從主帥船上傳開,更傳到了對麵南越士兵的耳中。

賈平看了一眼前排的船隊,他也沒想到,昨日順王不僅送來了回信,還送來了這大幾十艘的船,有新有舊,但無一例外,這些船上都載滿了人。

曹吉和賈平在同一條船上,他同樣看著分散在大海裡的船隊,直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王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賈平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咱們出海已經一個多月了。”

“是啊,那又怎麼了?”

“對彆人來說,一個月可能不長,但對王爺來說,這些時間足夠做許多事情了。”

“嘶……王爺這是傾儘全南越的力量來打這場仗的吧?”

“對,王爺說,要用最小的犧牲贏取勝利。”

曹吉並不看好這臨時拚湊出來的船隊,船再多,人再多,不是專業的有什麼用?

“可他們能頂什麼用呢?他們連新兵都不如。”

“有沒有用要試過才知道。”賈平不再理他,專心地指揮隊伍變換陣型迎接敵人的到來。

雙方已經交過手,對對方有一定的了解,烏昀在離南越水師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再往前一百米就該進入弓箭手的射程了,南越的弓箭不僅射程遠而且速度極快,他們上次沒少吃苦頭。

他朝對方喊道:“那位不知名的將軍,您這是攜家帶口出海遊玩嗎,怎麼連捕魚船都開出來了,哈哈,要不要送你們一點海產品啊?”海賊們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傳開很遠。

賈平抬了下手,一聲高亢的鼓聲傳入眾人耳中,緊接著,幾十支碩大的箭矢從後方的船隻射出來,筆直地飛向海賊的船隻。

不,這些已經不算是箭矢了,一根根猶如成年男子胳膊粗細,將近三米的長度,重重地砸進了海賊的船上。

用這東西傷人並不理想,畢竟速度不快,隻要不是太倒黴的都被避開了,但它卻撞到了樹根桅杆,破壞了好幾艘船的船舵,甚至有一根直直地插進了船身,差點將船隻攔腰截斷。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輪的攻擊也到了,這次飛來的不是箭矢,而是無數圓形的球體,這讓烏昀想起了在湖邊那些如天雷的黑球,如果是那東西,他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對方,隻需一兩顆黑球,就能炸毀他們的船。

“後撤!”

“少島主,隻能掉頭。”

“廢話!那就趕緊掉頭!”話音剛落,球體已經落了下來,有海賊下意識地拿刀揮舞,緊接著,球體爆裂,有液體灑落下來。

“不好,是火油!”

烏昀也砍了一個圓球,被澆了一身的火油,他看著甲板上躺著的破布,這才發現對方丟過來的是一顆顆用腸子灌出來的圓球,隻要輕輕一碰就能裂開。

可是明明他們距離很遠,到底是用什麼東西扔東西過來的?

這就得表揚王府的工匠們了,李煦原本是讓他們鑽研火炮的,隻是提供了一個思路,說要將一樣東西拋出去很遠,結果張朔領著工匠們就給他做出了一台遠程投石車。

因此,李煦送來的這些漁船上都安置了一台這種投石車,它還不限製投擲物品的形狀和大小,用來對付初次打交道的敵人最適合了,否則對方隻要拉開距離就能避開攻擊。

就在此時,賈平命令水師船隊全速前進,越過了漁船,朝著海賊的船上射出火箭,箭頭的火苗一旦沾上火油,立即燃燒起來。

烏昀險險的避開一支火箭,但那支箭射進甲板依舊帶起了一串火苗,船上的海賊們自顧不暇,根本沒空滅火,甚至有全身著火的人哭喊著救命,然後跳進大海裡。

烏昀下令著火的船隻棄船,這麼一來,海水裡又開始熱鬨起來,一名名海賊從水中遊到完好的船隻上,形容狼狽,連武器都丟了不少。

不過能活命已經不錯了,更多的海賊剛在水中冒頭就被南越弓箭手射穿了腦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雙方陣營隔著一條火帶遠遠對視著,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該死的!”烏昀一拳頭砸在柱子上,憤恨地吼道:“我不信!再打!”

大海作為戰場是另外一種與眾不同的體驗,曹吉從這兩次的對抗中得到了一條經驗,那就是:遠攻才是海戰的必勝法則!

兩輪攻擊後,對方減少了十幾條船,海麵上的屍體也多了數千,可他們卻毫發無傷,這比例太可怕了,而做出這個決策的順王同樣太可怕了,他甚至都沒到現場來過,當真是運籌帷幄啊。

眼見漁船朝後撤離,曹吉感慨道:“我生平第一次知道,靠著這種船,這群除了力氣一無是處的人竟然也能殺敵立功,寇將軍回來該傷心了。”

賈平看著他認真地說:“這隻是出其不意才能取得的成效,但凡他們有所準備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這倒也是。”

“彆感慨了,他們繞過來了。”

“嘿嘿,那就打吧,咱們可是多了足足十條新船啊,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新船的威力。”

李煦給他們送來的十條新船更像是一艘艘移動堡壘,專門為弓箭手準備的,有專門射擊的空洞,但空洞四周卻是堅固的盾牌,傷不到他們一分一毫,因此隻要是能射箭的都可以上船。

半天過後,海賊士氣低落,無心抵抗了,不少人向烏昀提議:“少島主,咱們先撤退吧,今日準備的不夠充分,對方又有新招,等咱們做足準備再卷土重來!”

這麼打下去,他們連對方的毛都沒碰到一根就被滅了,根本沒有近身搏鬥的機會,這仗打的太憋屈了。

烏昀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怎能一退再退,這一退,他們就算回到避風島,自己的威信也全沒了,他雖然是島主義子,說好聽點是繼承人,但義子可以換,繼承人也可以換,隻要老島主在,誰會在乎一個少島主?

他的心腹貼過來小聲說:“少島主,不如撤退回去,如若趕上寇家軍攻島,咱們還能戴罪立功,到時候隻說消息錯誤,咱們低估了南越的實力,沒人會為難您的。”

烏昀瞪了他一眼,腦子迅速轉動起來,權衡了利弊後,果斷下令撤退,不過他想,南越水師未必肯放他們離開。

事實也是如此,看到他們掉頭跑,賈平立即下令追,最後是烏昀當機立斷,放棄了幾條船點燃了衝向南越的船隊,才拖住了他們的腳步。

等賈平他們繞開燃燒的船隻,隻能看到消失在海平線上的黑點。

“跟上他們,不要把船跟丟了,讓他們帶路。”賈平留下了一半的人讓他們回去,自己帶著剩餘的人追了上去,沒有這些海賊領路,賈平可沒信心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避風島。

秦祖新回到房間,看著跟進來的兩名護衛,等門關上,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寇將軍,您怎麼能深入險地,這太危險了。”他也是剛才才知道這個絡腮胡男人是寇將軍裝扮的,這太嚇人了,還好他之前不知道,否則肯定要露餡。

寇驍坐到一旁,往嘴裡塞了個果子,看著他說:“你就當不知道好了,一切按之前的計劃行事,烏老頭肯定對我們疑心很重,但他自負的很,肯定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這就是你表現的好機會了。”

“可是……”

寇驍瞥了眼門外,高聲說:“秦老爺不用擔心,我魯逵接了你的鏢自然會保護你到底,不過你的奴才剛才可是當著烏島主的麵說要殺了你換個主子呢,嗬嗬,你睡覺可得小心點哦。”

秦祖新還沒來得及和他們串供,一頭霧水地聽著寇驍給自己編身份,甚至還和他的異族侍衛發展出了一段恩怨情仇,而且居然演的真真的。

秦祖新有點佩服這個異族小子了,聽說他是順王府的家奴,因為天生力大無窮被推薦到了軍中,想不到居然敢和寇將軍爭口舌,雖然是演戲,也是勇氣可嘉了。

198混亂

寇驍在島上混吃混喝過了幾天好日子,還結交了不少島上的人,他天性爽朗,脾氣大開大合,非常符合島上居民的口味。

“好!打的好!”一群男女老少圍著兩個正在摔跤的男人叫喊著,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快看,那異族小子已經打敗三個人了,果然厲害啊。”

“力氣確實很大,聽說北地的蠻人天生就是力氣大,你看他那個頭,嘖嘖,吃什麼長大的?”

“吃肉啊,聽說他們從小就吃肉,每天還要喝奶,從來不碰蔬菜和水果的。”

“難怪匈奴人總是要南侵,哪裡找那麼多肉給他們頓頓吃,咱們一個月能吃到一頓肉就不錯了,除了魚還是魚。”

寇驍站在一旁抱著雙手看場中的兩人摔跤,李茂盛那小子手長腳長的,輕而易舉就能把人掀翻,寇驍當時騙烏島主說自己輸給他,也是給這小子長臉了。

等他打敗了五個人,寇驍終於看到烏島主出現在附近,他在一處高高的岩石上,坐著椅子看這邊,像是看表演似的。

島上的居民很少能見到島主,寇驍如此好的視力也隻能看到他的輪廓,也不知道隔那麼遠他那老眼昏花能看到什麼。

烏島主也是瞧見熱鬨才下來的,然後就聽著管事給他彙報那異族小子的戰績,嘴角微微揚起,“這小子資質是不錯,可惜腦子軸了點。”

管事低聲笑道:“軸有軸的好啊,另外那位魯幫主就太靈光了,這幾日上跳下竄,認識了不少人呢。”

“魯逵啊,這個人之前有所耳聞,不算特彆出名的人物,但能以一己之力召集一班江湖人士成立鏢局,肯定是熱情講義氣的。”

“島主不懷疑他倆的身份了?”

烏島主不答反問:“你們最近不一直監視他們麼,可有反常的地方?”

“這到沒有,除了秦老爺有點焦慮外,這二位都淡定的很,每天吃喝玩樂,挺開心的。”

“哈哈,秦祖新啊,他不急才怪,拿著一份藏寶圖卻不能去尋寶,他怎麼不焦慮呢?”

“您為何不告訴他那份藏寶圖是假的?”

烏島主摸著胡子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圖的真假,不過隻要他認定是真的,彆人說也沒用。”

“那您要與他合作嗎?”

“等昀兒回來再說吧,也不知那邊戰況如何了。”

“算算日子,應該也快結束了吧,消息過幾天應該就會傳回來了。”

烏島主冷笑一聲,嘴角帶著一點嘲諷:“我這個好兒子啊,能乾是挺能乾,就是心思大了些,小小的避風島容不下他的野心了,他啊,不過是井底之蛙,出去一趟就知道自己的斤兩了。”

管事的腰彎的更低些,勸說道:“少島主見識少,您慢慢教就是了,而且也未必會輸,南越經過幾年前的動亂,如今還頹著呢,兵力也少。”

烏島主轉動著手上的佛珠,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大海,其實他能理解烏昀的想法,他的想法也是島上大多數人的想法,他們想回到岸上,這個島實在太小了。

說起來也怪,明明很多百姓從生到死都可能沒離開過家鄉,天天就是那一畝三分地,但如果讓他們住在海島上一輩子,準會瘋的。

“贏了又能怎樣?朝廷還能坐視不管嗎?到最後也不過是出海避難這一條路而已,何必呢。”

“這……宮裡那位不是答應會幫忙說合嗎?咱們要的也不多。”

烏島主又露出輕蔑的笑,“趙家人本質上還是野心勃勃的,可惜,不知道能否事成,聽說順王本事大著呢,隻要給他時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這不就是那位支持咱們的原因麼,讓咱們和順王鬥,就算弄不死他能給他添堵也好啊。”

烏島主瞬間大笑起來,拍著管事的胳膊說:“你看,你都能看明白的道理,我那蠢兒子卻看不明白,避風島怕是要亡在他手裡。”

管事連說不敢,“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少島主並沒有做錯。”

“好了,不提他了,你去把那異族小子叫來,我與他說說話。”

管事見他特彆喜歡那少年,忙跑去將人帶來。

李茂盛光著膀子,身上還在冒汗,一粒粒汗珠滴落,顯得特彆陽剛。

“烏島主好。”李茂盛用蹩腳的漢語問安。

“李盛啊,你覺得避風島如何?”李盛是李茂盛在島上的化名。

他疑惑地看著烏島主,誠實地說:“挺好的,無憂無慮,就是天天吹著海風有點惡心,還有海水看久了頭暈。”

“比起大陸如何?”

“我自小在大陸長大,不喜歡海。”

“哈哈,你倒是誠實,那你可願意留下來?如果我給你一輩子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的話。”

李茂盛更驚訝了,有些猶豫地說:“我是秦老爺買的奴才,是走是留我說了不算。”

烏島主見他心動了,笑著說:“這點你放心,你家老爺有求於我,問他要給人還是很容易的。”

李茂盛拱拱手,“那我願意,我喜歡島上平平靜靜的日子。”對於一個被發賣的奴隸來說,這樣的日子確實很美好。

李茂盛心想:如果不是遇到順王,如果沒有順王的栽培,他說不定真的會留下來的。

“行,那你回去等消息吧。”烏島主剛要轉身,突然問他:“對了,魯逵和你關係如何?”

“一般般。”李茂盛心裡提高警惕,臉上擺出不耐煩的神情。

“這樣啊,我瞧著他挺有意思的,怎麼和你合不來?”

“他嘴賤。”李茂盛想也不想地回答。

烏島主愣了一下,繼而大笑出聲,就這三個字他都能腦補出畫麵來,還真符合那位的性格啊。

“好吧,既然你們合不來,我就不招攬他了。”

“你也招不到,他家大業大,有家鏢局呢,不可能留在島上的。”

“你知道他的鏢局嗎?”

“去過一次,秦老爺帶著我去談的生意。”老實人撒起謊來跟真的一樣,烏島主看了一輩子人也沒看出他在撒謊。

烏島主眼珠子一轉,點點頭,然後問:“虎鯊幫在南越很出名吧?聽說是第一大幫。”

“之前沒聽說過,也許並不是很出名,不過我來南越的時間太短,不知道也正常。”

“那倒是。”烏島主離開了,然後讓人去傳秦祖新,準備和他聊一聊藏寶圖的事情,他想,不管那張圖是真是假,去尋一尋總是沒有壞處的。

李茂盛回到住處,寇驍還沒回來,幾個護衛聚在一起打牌喝酒,這島上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忙的人忙的很,閒的人閒的發慌。

沒過多久寇驍回來了,兩人進了房間才說話,李茂盛將烏島主的話一五一十告知寇驍,問他:“如果屬下留在島上,以後也能幫著傳遞消息。”

寇驍擺擺手,“可彆,你要是留在這裡,你家王爺不得撕了我。”

李茂盛想起那位,渾身打了個抖,真是奇怪,明明他已經確定順王不是看上他了,可為什麼每回見到他還是嚇得半死呢?

提起李煦,兩人都有些沉默,寇驍是太想他了,兩人在一起後聚少離多,正熱戀期哪裡受得了這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李茂盛都快記不起來自己被順王買下之前的事情了,明明也沒多久,但自從跟了順王以後,他總算是個人了,而不是任打任罵的奴隸。

彆看他現在還戴著順王府家奴的帽子,可過的卻是普通人的生活,甚至還有一份光明的前途,那烏島主用榮華富貴來吸引他是沒有用的,在李茂盛心裡,富貴永遠如自由的活著,像個正常人一樣自由的活著。

等秦祖新回來,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秦祖新焦慮地問:“咱們上島已經好幾天了,將軍,這進度太慢了吧,寇家軍可耽擱不起。”

寇驍當然明白,他們多耗一天,外頭的人就多等一天,賈平那邊能否拖住烏昀的船隊還不好說,他們隨時麵臨著被前後夾擊的風險。

“你這邊按計劃進行,本將軍做了兩手安排,不怕島上亂不起來,這些天我們將島上能逛的地方都逛了,地形也摸索的差不多了。”

第二日,秦祖新又被叫去談話了,回來時臉上帶著喜色,門一關便說:“島主同意合作了,圖我已經燒了,將軍……”他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喧鬨聲,三人都驚了一下,寇驍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呆在屋裡,自己跑出去看了眼。

“不會是打上島了吧?”秦祖新問。

李茂盛搖頭:“不可能,沒有得到信號他們不會動的,除非是被發現了。”

“那也很要命啊。”

沒多久,寇驍回來了,臉上也帶著笑,顯然不是壞事,“島上的礦山塌了。”

“什麼?”兩人大吃一驚,繼而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寇將軍說的第二手安排,但要弄垮這島上的礦山,談何容易啊。

再晚些時候,有接頭的人來彙報情況,他們才知道,礦山確實是塌了,而且有數百礦工被埋在山裡,整個出口都被堵了,想要挖通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跟著寇驍上島的一名士兵犧牲了,他是永州人,家裡就是做石頭買賣的,從小和石山打交道,這才能靠一己之力弄塌了島上的礦山。

那可是避風島的金山啊,雖然塌了金子還在,但肯定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重新開挖的。

這日下午,秦祖新再次被傳去了,同時成功地獻上了一份他現場手繪的海圖,隻有半張,直接交給了烏島主。

當天夜裡,烏島主親自帶著人去了礦山查看,這裡是整個島嶼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一整夜,這裡都在不停的挖山,試圖將洞口挖通,烏島主在附近巡視一番,又確定此事並非人為才回去,但後半夜,他就發現自己身上起疹子了,奇癢無比,也不知是被什麼蟲子咬了。

避風島濕熱無比,島上蛇蟲鼠蟻非常多,被蟲子咬太正常了,他也沒放在心上,抹上膏藥就繼續睡了。

這之後的幾天,寇驍他們都沒再見過烏島主,秦祖新還特意去問了管事,明明事情談了一半卻中止了,他很急啊,但管事們無論怎麼賄賂隻說再等等,烏島主病了。

烏島主常年不見人,也常年在病著,因此島上的人一開始並沒發現異常,但作為烏島主的心腹們卻是知道情況的,烏島主已經快不行了,全身潰爛,用什麼藥都不見效,而且越來越嚴重,到了第三天淩晨,他徹底沒了氣息。

直到他死後,島上的醫匠才發現,原來烏島主是中了毒,因為一開始沒能察覺到這種毒的村子,他們用錯了藥,才導致了他病情越來越嚴重。

醫匠得知這個結論後整個人都慌了,他甚至不敢對任何人道出實情,不過此時,島上的高層人員們也沒空去管島主的死因,老島主死了,少島主在外凶多吉少,島上不能一日無主啊。

但誰來當這個臨時的領頭人呢?誰都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且以往被島主壓製住的那些大匪徒們,一個個心思也活泛起來了,他們都是刀頭舔血的人物,這種時候,自然比的也是誰的拳頭大。

高層人員暗流湧動,才第一天就出現了幾起暗殺事件,誰都不服誰,誰都想分一杯羹,先下手總比等死強。

還有原本掌管著礦山的管事,一名姓何的中年人,得知島主死訊後第一時間封了礦山,將所有兵力圍在這裡,任誰都彆想打金礦的主意。

這些暗流湧動島上的百姓一開始還沒察覺,島上有嚴格的管理製度,百姓們的生活區間被劃分的非常明確,誰都不能越界一步,這就導致了相互之間消息不流通,即使島主換人了,他們也未必能知道。

寇驍在屋子裡玩匕首,這些日子他們被要求待在屋裡不能出去,這種時候也沒人會管什麼寶藏了,他們人數少,上層人員也沒把他們當威脅,隻要他們不添亂就行。

“但怎麼可能不添亂呢?這還不夠亂呢。”寇驍低聲說,然後找了人來吩咐幾句,自己則躺到床上閉目養神去了。

當天夜裡,島上真正的大暗殺開始了,誰也不知道敵人是哪個,高層們身邊培養的心腹打手既要保護自己,又要分出一部分去殺人,這就導致他們身邊的人手嚴重不足。

這也就給了寇家軍機會鑽空子,一個晚上,一共死了十幾名大管事,當然,很大一部分並不是寇家軍殺的。

這部分大管事死後,他們手中的權利被剩餘的幾位瓜分乾淨,這時候,大家發現誰也奈何不了誰了,經曆過大暗殺,他們都把自己圍成了鐵桶,想再來一次暗殺絕對不可能。

高層暫時平定了風波,但這時候,他們都以最快的速度劃分地盤,底下的人徹底亂了,每天都是各種鬥毆爭搶,本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以前有島主管著沒人敢放肆,如今少了約束,一個個血性被激發出來,殺的紅了眼,連普通的百姓也避免不了了。

“你說,如果這時候烏昀回來了會怎樣?”寇驍問一旁安靜呆著的李茂盛。

李茂盛回答:“當然是殺上島,搶奪控製權。”他看了寇驍一眼,問:“將軍,為何還不讓我們的人攻島?島上已經大亂了,他們沒日沒夜的爭搶,時時刻刻都爆發鬥毆事件,天天都在死人,百姓們也惶惶不安,此時正是大好機會,如果這時候我們把島攻下來,再做好部署,等烏少島主回來,正好甕中捉鱉。”

寇驍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亂是夠亂了,但金礦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那位管事居然不參與競爭,隻要不去惹他就不出手,這個人我有點在意。”

“屬下問過了,他手裡有將近一萬的兵力,守個礦山綽綽有餘,而且他不奪權,大家也都不主動招惹他。”

“再等一天看看,算算時間,也確實拖不了幾天了,先發消息回去讓他們做好準備。”

“諾。”李茂盛悄悄退了出去。

199慫恿

當天夜裡,有兩個相貌不顯的男人悄悄摸進了寇驍的屋裡,兩人輕輕地關上窗,然後就站在窗邊沒動,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床上發出一聲輕咳,那二人急忙跪下,頭頂忽然亮了起來,他們看到一雙腳朝他們走過來。

“抬起頭來。”

二人抬頭,眼神有些忐忑和躲閃,但還是對著眼前的絡腮胡男人行了個大禮。

“你們知道我的身份?”

“小人不知,但主子之前有交代過,如果哪天島上亂起來了,讓我們來找這島上的南越人。”

“那為何是找我而不是找秦老爺?”

“因為……因為主子交代過,讓我們找風頭最勁的那個人。”

寇驍嘴角一抽,心想那葉長青這麼交代的時候難道就不怕出錯嗎?當時他可不知道自己會來避風島。

“島上就你們二人嗎?”

“不是,我們分批上島的,但被分在了不同的地方,與我們一起的還有五人,人多眼雜,我們便隻來了兩個。”

寇驍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從他們嘴裡問到一些島上居民的細節,但作用並不大,這些人上島並未受到重視,隻是最底層的暫住民而已,了解到的事情不多。

“你們找來能幫什麼忙?”他知道李煦很早就安排了人上島,但那時候他們並不知道這麼快就會和避風島發生衝突,這些人能起什麼作用呢?他們隻是很普通的漁民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我們挖通了一條密道,從岸邊一處隱蔽的山崖到我們的住處的,也不知是否有用。”

寇驍有些驚訝,“你們怎麼做到的?”

他們齊齊笑了起來,矮個子的那個男人說:“我們那一處住在一起的有二十幾人,大家日夜輪流著挖,花了半年時間才打通這條隧道的,不過隧道不大,隻能容一人通過。”

寇驍深思著,這種隧道對於個人逃跑還有點用,對於大軍壓境還真起不到什麼作用,那二人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有些尷尬地說:“我們能力有限,幫不上什麼忙。”

“不,你們做的很好。”寇驍肯定地說,他又問:“你們知道島上有座金礦嗎?”

二人點頭道:“來之前主子說過的,讓我們儘量混進去,當時確實有三人被拉去做礦工了,但我們一直聯係不上,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寇驍想起那些被埋在礦山裡的幾百礦工,不知道是否有他們,他眸色一暗,聲音低沉地說:“給你們派個任務吧。”

“好,您吩咐。”

寇驍仔細地交代了他們幾句,然後才目送著他們離開,他去敲響李茂盛的房門,把人從床上拎起來,吩咐道:“挑幾個人去礦山那邊盯著,一有動靜立即來報。”

李茂盛徹底醒了,穿好衣服說:“屬下親自去吧。”

“不用,你這張臉太有辨識度了,你一離開立馬就有人發現了。”

等太陽升起,避風島又進入了煩亂的一天,島上如今是三足鼎立的局麵,爭奪地盤時有發生,底下的百姓們也因此打破了疆界,可以自由出入管製區了。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人身自由了許多,壞事是少了管製,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了,原本就沒有律法的地方,即使殺了人也無人責怪,因此最底層的百姓反而更亂起來。

金礦那邊在清晨迎來了一群百姓鬨事,他們是來尋找親人的,島上的礦工很大一部分是海賊從外麵擄劫回來的奴隸,還有一部分是犯了錯的島民被罰到這裡挖礦,剩餘的部分則是在島上居住的島民,有些人家窮,實在過不下去了,便會送一兩個到礦山來做苦力。

但這些人並非不能成家,島上有一塊區域專門是給礦工家屬住的,這些人不能出去,因此島上的普通人大多數不知道島上還有金礦。

那天礦山坍塌的動靜不小,這些人家早聽到了,隻是礙於島上的規矩不敢來尋人,但島主死了,大管事也接連遇害,島上徹底亂了,他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就算家人死了,他們也必須要到賠償金,否則不是白死了嗎?

當然,烏島主在世時,島上可沒有人敢說白死這兩個字。

礦山的管事姓靳,看著在外頭哭鬨的家屬,麵無表情地說:“傷亡人員名單還在統計中,等確定了名單就會發放補償金,都回去等著,誰要是敢鬨事,彆說補償金了,命也彆想要了。”

大家見他如此明事理一時間哭聲都停了,加上這邊的守衛有近萬人,個個拿著武器,他們就算想鬨也是沒資本鬨的。

“那……靳管事可做得了主?島主不在了,少島主也出海了,如今島上也沒個主事的人,您的好心我們都看到了,可萬一有人不肯呢?”

“誰不肯?這礦山是我管理的,誰要是敢說個不字,先問問我這些守衛答不答應。”

“是是,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如今島上全亂套了,您放心,我們這些人必定是站在您這邊的,比起那三位大管事,您的人品有目共睹。”

眾人紛紛應和,好像要支持靳管事去奪權一樣。

靳管事眯了下眼睛,手指微微動了動,但還是高聲嗬斥道:“彆胡說八道,都回去好好呆著,彆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少島主就快回來了,那些混賬東西,以為老島主不在就輪得到他們做主了嗎?異想天開。”

等家屬散了,靳管事回到木屋裡,坐著想了許久,他的心腹低聲問:“老爺,咱們真的不爭嗎?”

“爭不爭得看時機,你瞧,之前要不是我們沒出去,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死了,等他們爭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們再看情況不遲。”

“您是顧忌著少島主吧?但小人覺得他此次未必能凱旋歸來。”

“怎麼說?”

“南越人口百萬,雖說寇家軍才五萬人,但死一個他們能隨時補上兩個,隻要寇驍在,南越豈是幾萬人就能打下來的,少島主怕是要吃虧。”

“但隻要他不死,帶著士兵回來咱們也敵不過。”

“這倒也是,那還是再等等吧,先讓他們爭鬥去,彼此消耗實力,咱們坐山觀虎鬥。”

靳管事露出一抹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寇驍聽完彙報嘴角也勾了起來,隻要不是真的與世無爭就好。

“通知下去,動手!”寇驍朝李茂盛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屋子。

寇驍將秦祖新送到那條密道裡,所有人裡,隻有他不會武,還是躲著些好。

“去告訴那些礦工家屬,讓他們時刻盯著礦山和靳管事,話說的再好聽,也難保萬無一失,而且他們要支持靳管事的話,總得為他做點什麼,否則哪來的擁護之功。”

李茂盛不是太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過他隻要按吩咐辦事就好。

礦山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另外幾位大管事耳中,他們原本是想等收拾了對手再來搶奪礦山的,否則也是便宜了彆人。

金礦是這座島上最重要的資產,他們的日子能過的這麼逍遙也依賴於這座礦山,所以是必爭之地。

“還以為姓靳的有多無欲無求呢,原來是想做漁翁啊。”其他三位大管事也明白過來,那位就等著他們兩敗俱傷來收拾殘局呢。

這麼一想,三位大管事突然都停手了,不再爭奪地盤了,島上一時恢複了平靜,仿佛回到了歲月靜好的日子裡。

李茂盛急忙忙跑來找寇驍,“將軍,他們怎麼不亂了?”

寇驍聳聳肩,“終於明白過來了唄,也是蠢到家了。”

“那咱們還要動手嗎?島上兵力雖然不多,但地形複雜,他們若是團結起來,這一仗也不好打。”

“他們這一段沒少死人吧?”寇驍問了個無關的問題。

“是啊,每日被丟進海裡的屍體都不少。”

“讓島上隱藏的那批人扮成三方勢力的人,再把這池渾水攪起來,想和平共處哪那麼容易。”

“屬下明白了。”李茂盛飛快地跑出去辦事,寇驍在屋裡坐了一會兒,然後換了套衣服也出門了。

路上遇到他的人都腳步匆匆,偶爾有熟人給他點個頭,卻沒人靠近他說話。

島上亂起來以後,寇驍他們就很少光明正大地走出來,大家見他們沒有參與爭權便也沒來找他們的麻煩,畢竟秦祖新是南越大商人,以後他們還是要與他做生意的。

而且他們也不怕秦祖新鬨事,他總共才帶了百人來,這點人掀不起大浪。

寇驍約見了其中一位大管事,等見到人便理直氣壯地說:“我們秦老爺說想先行離開了,改日再來島上拜會新島主。”

那大管事眸光一閃,笑眯眯地勸道:“這是何意?可是島上招待不周?”

“哼,招待周不周的你們心裡不清楚嗎?最近島上亂糟糟的,我們的人都不敢隨意出門,太憋屈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哪能虛耗在這裡,等你們定下新島主了我們再來。”

“秦老爺不是來商談尋寶的事情嗎,老島主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可以幫忙啊,不如你去請秦老爺來相談一番。”

寇驍冷笑道:“我看不必了,您雖然是大管事,但那幾位也是大管事,等你們分出勝負再來談不遲,否則也是浪費時間。”

大管事有些惱火,這人的意思不就是說他未必做得了新島主嗎?他瞥了寇驍一眼,“魯幫主這是不看好在下麼?”

“那倒不是,否則也不會來找你說離開的事情,不過等你們少島主回來了,你們做的這些事不都是白搭麼,而且他完全可以編排說是你們合謀害死了老島主,到時候你們這批老人一個不剩,他能接手一個全新的避風島,你說你們是不是傻?”

“哦?魯幫主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我一個武夫沒什麼頭腦,但也知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可如果老虎回來了呢?難道你們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先合力把老虎給滅了嗎?我說你們傻,你們也彆不承認,你們在這鬥個你死我活有什麼用,少島主回來後可省事了,殺了你們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比直接繼承島主之位還簡單。”

大管事陰沉沉地看著寇驍,“魯幫主知道的事情不少啊,你們最近不都在屋裡沒出門麼,哪來的消息?”

“哈哈……你們果然蠢,我們是不會參與島上的鬥爭,但我們也要自保啊,了解一點島上的消息有什麼難的,又不是什麼秘密。

我們秦老爺原本是想等新任島主選出來繼續與島上合作的,哪知道你們一開打就止不住了,每天打打殺殺的,吵死了,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先離開,等你們打完了再回來。”

“你剛才也說,等少島主回來我們這些跳梁小醜都得完蛋,那怎麼不等他回來呢?”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也怕被少島主遷怒,我們畢竟是外人,萬一他要誣陷我們做了什麼壞事,我們豈不是走不了了。”

“少島主帶兵攻打南越,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哎……”大管事歎了口氣,心裡卻在思考寇驍的話,他們當初敢鬥個你死我活,也是想在那位回來前把局麵定下來,等自己當了新島主,守著這座島,烏昀想上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萬一他真的能打下南越呢?這島上的人有多麼想回陸地他是知道的,隻要烏昀能大勝仗,他就是坐上島主的位置也沒用,沒有人會向著他的。

“魯幫主,依你之見,少島主此次攻打南越有勝算嗎?”

寇驍直白地說:“如果是在海上麵對麵打,少島主自然會贏,但若他要帶著人上岸攻占南越的地盤,那必輸無疑。”

“哦?為什麼?”

“因為南越人多啊,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而且南越人與海賊有不共戴天之仇,根本不可能投降的,光靠你們那點人,怎麼可能占領南越?”

“哼,看不出來魯幫主還挺忠心的,不過你是否想過,隻要少島主能攻占閩州城,以閩州城為據點,還怕什麼呢?”

“閩州城有寇將軍守著,哪是那麼好打的。”

對方不說話了,像是在權衡利弊,寇驍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道:“這都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就是代表秦老爺來告知一聲,我們明日離島。”

“你就不怕我們趕儘殺絕,畢竟你們也是南越人啊。”

“嘖,殺了我沒什麼要緊,殺了秦老爺,你們上哪兒找個這麼好的商人合作,你以為全南越的商人都和秦祖新一樣無恥麼?”

“魯幫主既然看不上秦老爺,為何還要保護他呢?”

“沒辦法,他給的錢多,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而且他做的事與我有何乾係,我又沒背叛南越。”寇驍理直氣壯地說。

說完這個他朝大管事拱拱手就離開了,然後回去通知大家收拾行李,明天一早離開。

在他走後,那位大管事讓人去通知了其餘三位同事,如果聯合島上的力量,還是能把烏昀拒之門外的。

寇驍沒去搭理這群人會做出什麼決定,他大張旗鼓的在島上買海貨,又請了平日交好的人喝酒吃飯,言語間透露出,隻要他們以後去了南越,便可以去找他。

眾人心思有些亂,這段日子島上的變故太多了,大家又回到了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有些人可能覺得這是機會,但更多的人很厭煩這種打來打去的日子。

要不是身份問題,他們都想跟著秦老爺的船回大陸了,可惜啊,這輩子他們隻能做個亡命之徒了。

寇驍喝的醉醺醺地回去,等進了房間才恢複常態,除了臉頰有點紅,根本看不出喝過酒。

李茂盛進來說:“將軍,你們散場後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去找幾位大管事了。”

“哦。”寇驍點頭表示知道了,他請這些人吃飯喝酒,又給他們畫了個大餅,有想法的人肯定會去找大管事談的。

他們具體談了什麼寇驍不知道,但當天夜裡,外頭吵吵鬨鬨了大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李茂盛一臉欣喜地來告訴寇驍,“將軍,剛才有數萬人離島了,島上空了大半。”

寇驍嘴角翹了起來,起身伸了個懶腰,“孺子可教也,他們還是不傻的嘛。”

李茂盛好奇地問:“他們是去阻截烏少島主的嗎?”

“也可能是去找他分一杯羹的,這得看烏少島主那邊戰況如何。”

“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明天夜裡,咱們一早離島,等徹底離開他們的視線再繞回來。”寇驍又問他:“那位靳管事出兵了嗎?”

“有礦工看到那邊有人出來,但不多,可能不超過三千。”李茂盛覺得這位靳管事實在太穩了,可惜他沒參與爭權,否則其他幾位怕不是他的對手。

寇驍也要對這位靳管事刮目相看了,這位恐怕是島上最看得清形勢的一位,一早就打著保存實力等待烏昀回來的主意,等其他幾位商議要出兵阻截烏少島主,他又心動了,這才派了一點人加入,若是成了,他接下來就能全力收拾那幾位了,若是不成,他完全可以臨時反水,說自己是被逼迫的。

“去休息吧,明日早點出發。”寇驍交代完就把人趕走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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